捕風捉兇

第187章 詢問

第187章詢問第187章詢問→、、、、、、、、、、、、、、、、、、、、、、、、、

俞雋在隨記上寫著,他想死。

他控訴那些人每天打他,逼著他鉆胯,逼著他喝尿,逼著他像女子那樣扭腰跳舞。

他生不如死,可他不能告訴家里人,因為說了沒有用,改變不了什么,而且,還會讓父母和他一起痛苦。

他說,只有死才能結束這一切。

這本隨記里,他沒有人名,寧宴不死心,又將每一張紙都細細地翻了七八遍,對著太陽光照著,希望能找到一點更有用的線索。

但可惜,沒有。

她將隨記收起來,離開的時候和俞仝低聲說話,“如果我找到兇手,俞大人敢出面嗎?”

俞仝幾乎沒有思考,點了頭,

“便是皇子,我也告得!他沒了,不幫他報了仇,我們活著也不能安寧。”

寧宴點了點頭,和沈思行告辭離開。

“去哪里?”沈思行問寧宴,寧宴道,“去國子學。”

她剛到巷子口,就看到裴延正靠在一側,悠哉游哉地吃著東西,她頓時笑了起來,“你怎么在這里?”

“查案啊,不然呢?”他將手里的零食遞給他們,邊走邊道,“查到什么了?”

寧宴吃著東西,將俞雋的隨記給他看,裴延隨手翻著,寧宴吃著吃著,忽然想到一件事,“馬天成讓我查的案子,會不會……”

會不會也和這個案子一樣?

那個案子是七年前的舊案,一個少年在學堂里意外死亡,那個案子一直懸而未決。

裴延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七年前,他們在里面讀書嗎?”

“七年前?”裴延想了想,“在!”

寧宴就先回了大理寺,馬天成正要出門,她問道:“上次你拿給我的,國子監的舊案,放回去了?”

馬天成很意外,寧宴居然又開始查,但隨即想到寧宴剛剛接手了一樁國子監的案子。

“在,在卷宗房內。”

馬天成看著寧宴的背影,眉頭挑了挑,他身邊人道:“她還真敢查!”

“敢和能,是兩回事。”馬天成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挺好,初生牛犢不畏虎,可也會被虎吃掉的。”

他們說著話,嘻嘻哈哈走遠了。

寧宴拿到了卷宗,大家一起研究了一番卷宗,案子也比較簡單,就是一位名叫曲立的十六歲少年,在上課的時候,被毒死在自己的座位上。

毒藥是下在了他自帶的點心里,他下課時吃完,上課的時候毒發身亡。

先生還以為他睡著了,敲桌子喊他起來,喊了十幾次,將人掀開,才發現他七竅流血而死。

仵作查驗,死因是砒霜,并在他吃剩下的另外一塊芙蓉糕里,找到了砒霜粉末。

一個教室二十三位同窗,沒有一個人看到是誰下毒的。

府衙查了芙蓉糕,是曲立在來學堂的路上,隨手買的,同窗說,他喜歡吃這家的芙蓉糕,并經常買。

糕點鋪子的東家沒有殺人動機,而學堂里的同窗,對曲立的評價也都很好,說他沒有和誰結下仇怨。他的父親是玄寧侯府庶出的一支,領了南城兵馬司里的差事,為人老實本分,沒有仇家。

于是,這個案子的線索觸底,成了懸案,一懸七年無果。

寧宴將卷宗收起來,一行人去了國子學。

她找到了被害人俞雋的好友肖志云,肖志云今年也是十五歲,長得很高壯,但臉上的稚氣又未脫,看上去虎頭虎腦的。

肖志云絞著手指,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搖著頭,“我不知道有人欺負他,他也沒有和我說過。”

“其實,我們以前關系很好,但最近兩個月,他都是獨來獨往,都不理我。”

寧宴打量著肖志云說話的神色,發現他絞在一起的手指發白,顯然很用力,這也表現他此刻可能很緊張。

“那他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好朋友?”

肖志云搖頭,“沒有。”他迅速朝教室里看了一眼,又垂著頭低聲道,“我能不能回去聽課了?”

寧宴和裴延對視一眼,裴延揚眉問他,“你父親是肖嵐?”

肖志云抬頭看著裴延,又忙垂著頭應是。

“去吧。”裴延囑咐他,“如果想到什么,就來大理寺告訴我。”

肖志云應是,小跑著進了課堂。

寧宴一行人站在課堂外,先生正在講《左傳》,說得也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朝他們看一眼。

一刻中后下了課,寧宴請了上課的先生出來。

先生姓劉,舉人身份,在這里當先生已有二十年。

寧宴問他俞雋的事,先生道:“是個比較乖巧的孩子,成績中等,沒什么天賦但勝在努力。”

“他出事那天,五月初三,您見到他了嗎?”

劉先生點了點頭,“那天我上了兩堂課,中間都好好的,沒什么問題。”他說著一頓,又道,“對了,那天錢先生和汪先生都上課了,您幾位爺可以問問。”

寧宴頷首,接著又問了他其他的問題,他也一一作答,但都沒什么價值。

沈思行去問另外兩位先生,寧宴則進了課堂,問了俞雋全班的同窗。

第187章詢問第187章詢問→、、、、、、、、、、、、、、、、、、、、、、、、、

這個班一共十九個人,加上俞雋正好二十位。

“初三那天,他有什么異樣嗎?”

“沒有。”

“不知道。”

大家異口同聲地道。

“他平時有沒有認識外面的朋友,或者,和誰的關系不好呢?”

大家又是異口同聲地搖著頭,說不知道。

“那天他一整天都在課堂嗎?誰是最后見到的他的?”寧宴問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個瘦瘦的少年回道:“那天他一直在課堂,散學后我最后走的,那時候他也正在收拾桌子,他走在我后面。”

“我也看到了,還在院門口看到他了。后來就沒見過他。”

“那時候他神色正常嗎?”寧宴問他。

“正常吧,反正我沒看出來他哪里不正常。”少年回道。

寧宴又問了十多個問題,大家車轱轆話,也是沒有多少價值的。

“這是他的座位?”寧宴問大家。

大家都點頭,她在俞雋的座位上落座,這時的課桌并沒有抽屜,但桌面上,有很淺的指甲摳的印子。

一道道的,并不陳舊。

“座位都是固定的嗎?”

“是的,我們在這里上了兩年課,沒有換過。”

寧宴摸著桌面上深淺的痕跡,歪著頭沖著陽光看,隨即她心頭跳了跳,因為桌子上寫著兩個字,鄧鹿。

鄧鹿,不就是前天在門口和裴延打招呼的人。

更重要的,在指甲摳出來的名字上,還有兩道交疊打叉的印跡。

鄧鹿和俞雋也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