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乖

061:景召自砍桃花

他嗯了聲,下巴抬了抬,指明悅兮:“那她的合同呢?”

唐先生立馬會意:“景老師放心,明天我會讓我秘書把代言合同送過去。”

對唐先生來說,明悅兮不過就是個漂亮女人,不能碰她,也還有無數個可以替代她的漂亮女人,但景召不一樣,攝影界沒有第二個景老師。

景召的一個攝影合同換明悅兮的一個代言合同,這筆買賣,唐先生賺了。

“我還有事,”景召說,“失陪。”

唐先生客客氣氣地說了聲慢走。

從頭到尾,景召的視線都沒有落在明悅兮身上。

她追上去。

“景召。”

景召回頭,沒說話,等她的下文。

她目光炙熱:“謝謝。”

“你不需要謝我,你只要記著,這是第二次。”

他遵守諾言,但也僅此而已。

“我知道。”明悅兮很會發揮自己的長處,用聲音示弱,“明天你有空嗎?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想請你吃頓飯。”

景召沒有絲毫猶豫:“沒空。”

他轉過頭,走了。

明悅兮仍站在原地,看著慢慢走出視線的背影,眼里的貪念快要藏不住。

她是景召唯一拍過的女藝人,有人以為在景召那里她有所不同,一開始她自己也這樣以為,然而并沒有,景召看她的眼神跟看一塊石頭、一棵樹并沒有兩樣。

喬爽走過來:“什么第二次?”

明悅兮搖頭:“沒什么。”

“你跟景老師是怎么認識的?”

景召這是第二次幫明悅兮,第一次是三年前,他幫她拍了雜志封面。

不過他們也僅有這兩次交集,通稿說得再天花亂墜都沒有用,明悅兮到現在連景召的私人號碼都沒有。

明悅兮說:“他是我哥的朋友。”

喬爽沒有再往下問,她知道明悅兮有一個哥哥,但人已經不在世了。

景召在八樓的電梯口碰到了老熟人。

“景召。”

是陳野渡,景召留學時的同學。

陳野渡是導演,景召跟他一起拍過一部jing神病題材的紀錄片。他是個“瘋子”,在圈里沒什么兄弟朋友,景召算一個。

電梯門開了,景召沒有進去,隨口問了句:“有應酬?”

“不是,隨便玩玩。”

陳野渡不愛收拾自己,穿得隨隨便便,理了個一般人都駕馭不住的短頭發,就仗著一張臉好看,是女生喜歡的那種好看,jing致的皮相里帶著點兒痞氣,有點不修邊幅,頹喪頹喪的。

他厭世,極度厭世,正常的時候不多,除了拍戲的時候,不是一副懨懨欲睡、全世界都欠他的樣子,就是一副易怒易躁、極度沒有耐心的樣子。

不過他今天挺正常的。

“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場所嗎?”

景召隨便找了個理由:“有應酬。”

“應酬結束了?”

“嗯。”

“跟我去喝一杯?路深也在。”

景召讓他前面帶路。

方路深留學的時候,跟他們兩個也一個學校,景召和陳野渡學攝影,方路深一開始學的是臨床醫學,不過他在國外只待了半年,瞞著家里回了國,去讀了警校。

包房里,不僅方路深在,方路深他弟——方路明也在。不僅方路明在,商領領她表弟——楊清池也在。

都是帝都權貴圈的人,私下會玩在一起也不奇怪,嚴格來說,景召也是這個圈子里的,因為私奔被踢出族譜的陸女士是陸家的女兒,而陸家、楊家、商家、陳家、方家都在帝都上流圈的金字塔頂端。

陳野渡推門進去,介紹:“景召,我同學。”

方路明一口酒險些噴出來,除了七年前偶然撞見的那次,這是方路明第一次跟景召正式打照面。

他拿出他帝都第一拽爺的風范來,翹個二郎腿坐著,也不起身,拽拽地自報家門:“方路明。”

景召看了他一眼。

方路明受商領領影響太深,下意識地躲開了視線。

屋里還有一個,陳野渡介紹:“那個,楊清池。”

楊清池點了下頭,自顧自地玩飛鏢。

這屋里,楊清池是最小的一個,方路明還是挺“寵”著他的,看他jing神不佳,特地過去安慰。

“怎么這么一蹶不振?柴秋又折磨你了?”

柴秋兩個字不能提,一提楊清池就炸:“你給老子滾。”

方路明就不滾,還跟他咬耳朵:“我跟你說,那個景召,記住他的臉。”

有潔癖的楊清池嫌棄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一把推開方路明:“我記他干嘛?”

別怪哥們不提醒:“是個大佬,千萬別招他。”

楊清池這個人,被他爺爺慣壞了,脾氣大,張揚又嬌縱,沒幾個人能治他。

商領領算一個。

當年住帝律公館的小孩,沒幾個不怕商領領的。

但楊清池沒見過景召,不知道景召跟商領領的關系,他恥笑方路明:“慫貨。”

來呀,相互傷害。

方路明一刀捅過去:“有你慫?你敢跟柴秋表白嗎?”

楊清池原地爆炸:“能不能別提她?!”

方路明賤兮兮的:“我就提。”

楊清池追著他踹。

景召、陳野渡、方路深在包房的另一頭喝酒。

方路深戴著副銀框眼鏡,看著挺斯文敗類,身上沒點兒警察的氣質。

他長了一張辨識度很高的臉,身上有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統,瞳孔偏棕色,眼窩深、鼻梁高、輪廓立體。

方路明經常抱怨老天不公,父母把好的基因全部都給了方路深一個人。

方路深問:“最近都沒怎么見你,很忙?”

景召說:“還行。”

陳野渡拿了根煙,遞給景召。

他搖頭,沒接。

陳野渡點燃煙,靠躺在沙發上,人懨懨的,提不起勁:“我有部電影想拍,戰爭題材的,一起?”

陳野渡比景召要大四歲,他十八歲到二十二歲都在休學,因為抑郁癥。

景召拒絕了他的邀約:“沒空,下周出國,歸期不定。”

他手指夾著煙,裸露的手腕上有幾道很明顯的傷疤:“又出國,拍照啊?”

“嗯。”

“非要出國?國內沒得拍?”

景召笑了笑,喝著酒,沒回答。

方路深注意到了他的手表:“你手表修好了?”

這手表景召留學的時候就戴著,這么多年了,還是這塊。

他嗯了聲,繼續喝酒。

陳野渡想起來一件事:“明悅兮跟你什么關系?”

景召說:“沒關系。”

“前幾天她來我這試戲,她經紀人提到了你。你要是跟她熟,我可以給她走個后門。”

“不熟。”

那就沒后門走,該怎么辦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