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他的夏妃奶奶
198他的夏妃奶奶
夢境如斯美好!
夏宜萱沉醉其中,不愿醒來!
韓式看到她嘴角露出的笑容,也不自覺的跟著笑了起來。
他一如既往的蹲在她床邊,側耳傾聽到她自夢境中輕聲呢喃著喊“爹爹,娘娘……”
聲聲軟,陣陣嬌。
可以想象,曾經的她該是如何的備受寵愛。
可……
下場又是那么的慘!
長壽宮內,太皇太后雖然精神不佳,但依然堅持著等待王太后的到來。
越等越是煩躁,眸光也愈發的陰鷙。
似乎是在經歷過這次漫長的昏睡之后,她心中潛伏了多少年,被十二年的佛光所壓下去的暗黑沉沉的心思逐漸的蘇醒了過來。
她眸光沉沉,看著這跪滿一地的宮女太監太醫,嘴角掛著陰冷的笑容。
王太后走到門口,看到這一場景,不覺就回想起自己方進宮時,這個女人也是如此訓斥于她的。
不言不語只讓人跪著,起因只是她看你不順眼。
當時整個后宮當真是這位的一言堂啊。
若不是柴榮一直護著她,她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只是她現在再做此姿態……有何意思呢?
王太后輕笑了一聲,臉上帶著欣喜的表情,聲音卻平平無一絲起伏:“母后終于醒了呢。”
“身體可還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她疾步上前,真情實意的用著平淡的聲音表達著她的友好尊敬:“若是有哪里不舒服,您可一定要告訴哀家,莫要自己獨自忍著。”
“您可是咱們陵國的人瑞,千萬馬虎不到啊。”
這話……怎么聽怎么膈應人。
若之前太皇太后或許只是言語上反諷回去,但她此時此刻卻是低聲一笑。
道:“阿研,哀家要好好感謝你啊。”
“聽說是你不惜一切、千方百計的救活了哀家,你這份孝心讓哀家很是感動。”
她朝著王太后招招手,道:“來,到哀家身邊來坐。”
王太后微微挑眉。
如此和藹可親的太皇太后可真是不多見啊!
轉性基本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有陰謀。
但……秋霜后的螞蚱,她又能如何?
王太后笑著上前,尚未坐下就被太皇太后死死的握住了手腕。
干枯的指甲狠狠的扎到她的肌膚上。
須臾后,有淡紅的血絲浸出來。
“母后……這是何意?”王太后容色不變,神色淡定啟唇問道。
太皇太后眸色赤紅,她狠狠的盯著王太后,手中的力道不減反增:“是不是你?”
“那個懷青早就是你的人了對不對?你故意的讓她來刺殺哀家的,對不對?”王太后有些癲狂的開口。
這些話聽得跪倒一地的宮女太醫們恨不得找個地縫里鉆進去。
這種后宮傾軋,婆媳之間的大亂斗,就不要大庭廣眾赤果果的展現出來了好伐?
他們這些圍觀的吃瓜群眾很方啊!
萬一被秋后算賬怎么辦呢?
“我的人?”
王太后失笑。
“母后您真的是睡太久了,她在您身邊這些年,是誰的人您不是很清楚嗎?到底是誰要殺您,您也應該清楚才對啊?”
是她又如何啊?誰能把她怎么樣呢?就憑眼前這個干枯瘦弱的老太婆嗎?
用她那骯臟的指甲掐死她嗎?
王太后嘴角的笑容淡定自若。
她雖然嘴上在辯白,但眸中卻帶著濃濃的深意。
果然是她!
就是她!
太皇太后腦海中有一很弦瞬間斷裂,她拉著王太后的胳膊,咬牙切齒的道:“果然是你,哀家就知道是你,你這個賤婢……背著我兒的亡靈和蕭權曾那個孽障通奸,現在竟然還敢來暗害哀家,你真當這宮里是你的天下了不曾?”
“母后慎言。”
王太后猛地出聲。
眸光狠厲的盯著太皇太后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您自己不知道嗎?”
“柴榮地下有知,絕對不會允許您如此抹黑于我。”
她回首掃一眼地上跪著的人,厲聲喝道:“出去。”
宮女太醫們七手八腳的退了出去。
王太后彎腰,在太皇太后的耳邊低聲輕吶道:“是,我是和蕭權曾通奸呢。但是你有什么證據呢?”
“流言蜚語嗎?哀家何時怕過?”
“您要知道,若此事傳的天下沸沸揚揚,丟臉的可不是我,而是你那死了很久的兒子。”
王太后猛地從太皇太后的手中將胳膊抽出來,勾唇淺笑:“他死了也不安寧呢?時時刻刻被人拎出來恥笑嘲諷呢,真是可憐。”
“你……”太皇太后氣的臉色鐵青、胸膛起伏,指著王太后不斷的粗喘,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就生氣了?您當年不是挺狠的嗎?原來也有弱點啊?讓哀家想想……哦,您知道哀家為何會封鎖整個前朝后宮嗎?”
王太后低聲嘆息道:“不知何人在哀家那文軒殿下面藏了一具女尸呢。”
她邊說邊用眼角余光查看太皇太后的臉色,果然看到她極其不自然的怔在了那里。
“發覆面,嘴塞糠,破棺一口,黃符鎮壓……也不知那可憐的女尸生前到底是得罪了哪個,才會在死后落得這么一個凄慘的下場。”
她說著說著,忽地靠近太皇太后,問道:“按照那密室建造的時間看來,應當是母后您當皇后時發生的事情,您……可曾聽說過?”
“不曾。”太皇太后似乎聽到了自己肌肉跳動的聲音。
夏宜萱,夏宜萱,夏宜萱……她被人發現了?
被人解救了?
王太后搖搖頭:“可惜的是那尸體被人盜走了,否則還可以抬過來讓您辨認辨認。”
“被人……盜走了?”太皇太后聲音細弱。
“可不呢?哀家看那棺中情況,這尸體經過了那么些年,竟然未曾腐爛,可見她心中的怨氣是多么的深呢。”王太后聲音幽冷,好似來自地獄深處。
“或者說那尸體是自己離開的呢。”
“夠了。”
太皇太后突然出聲,面色慘白瞳孔緊縮,她冷冷的盯著王太后,似乎是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是如何的驚濤駭浪。
“子不語怪力亂神,太后你逾越了。”
“哀家這里沒你什么事兒了,你去查探女尸的來路去吧,哀家要歇著了。”她厭煩的揮揮手,像是趕走一只令人厭棄的蒼蠅。
王太后勾勾唇,十分乖巧的應諾。
剛走了沒幾步,便又聽太皇太后道:“把那個懷青給哀家送過來,哀家要親自問問她,為何狼心狗肺的背主。”
“好。”
王太后徒步走出,在門口迎上沈含章。
沈含章握著門框,指甲微微泛紅。
她朝著王太后笑,面部有些微的僵硬,嘴角不自覺的抽搐著:“母后……”
“你何時到的?”王太后聲音微怒:“鬼鬼祟祟站在門口,成何體統?”
沈含章深深呼吸,說道:“兒臣聽到皇祖母已然清醒,便讓御林軍陪著兒臣過來看看。”
“剛到而已。”
王太后嗤笑一聲,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但卻也并沒說什么,只是道:“如此,進去看看吧。”
說完自己便離開了。
她回眸,看了眼‘柴紹’僵直的背影,莞爾一笑。
真是個蠢孩子!
把自己的親祖母當成好人,所以接受不了方才的信息嗎?
于聰慧之中盡顯癡傻,確實不適合這帝王之位啊!
沈含章確實接受不了!
密室女尸!
發覆面,嘴塞糠!
太皇太后時期所鎮壓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不該胡思亂想,但聽到這些話的剎那,她腦海中一陣炸裂,所唯一能夠想到的只有夏淑妃。
他們的夏妃奶奶!
在宮中游蕩多年,親自把柴紹教養長大,不曾記得那些前塵往事但在最近卻逐漸開始覺醒的夏妃奶奶!
所以……
沈含章一陣心驚肉跳。
她知道太皇太后并非什么善良之輩,在宮中浸淫多年的女人怎么可能會良善呢?
但沈含章從未想過,夏淑妃的死……最后會是這樣的。
她咽了咽口水,腳步艱難的往內走去,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枯瘦如柴的身影時,沈含章特別想沖過去搖晃著她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夏淑妃……”
聽到腳步聲的太皇太后悚然一驚,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但卻又差點摔倒在床,她扶著自己暈厥的腦袋,出聲斥責道:“混賬,進來怎么不出聲?”
“皇祖母,是朕。”沈含章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太皇太后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她示意沈含章上前,努力勾勾唇道:“過來,讓哀家看看,這段時間瘦沒瘦?”
沈含章搖了搖頭。
她心中心緒起伏太過強烈,根本就無法面對這個對著她總是一副慈祥面孔的老人,她道:“母后那邊還在查宮,朕停留不太久。”
“看到您無礙,朕就放心了。您且先歇著,朕過兩日再來看您。”
說完她不等太皇太后出聲,便腳步慌張的走了出去。
太皇太后臉色突地一變,恨恨的捶了下床。
王妍這個賤婢。
她方才絕對是故意的,不但影響了她的情緒,也讓柴紹聽了去并和她產生隔閡。
該死的女人。
沈含章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快到大圣宮時,幾乎快要飛奔起來。
她腦中不斷重復著那幾個字,發覆面,嘴塞糠,一口薄棺,黃符鎮壓……
那么美麗、那么可愛的夏妃奶奶!
想著想著,沈含章只覺得眼角有淚水劃過。
她悶頭沖進寢宮內,厲聲讓所有人出去后,一頭扎進了柴紹的懷中。
柴紹臉色微變,抱著她不斷顫抖的身子,急切問道:“豆芽,怎么了?”
沈含章搖搖頭。
她現在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想好好的哭一場。
真的是好委屈啊!
替夏妃奶奶!
而且還非常的后悔,他們之前不該和她吵架的,她也不該吐槽夏妃奶奶的。
那么慘那么可憐!
她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紅腫才逐漸停歇下來,但依然在不斷的抽噎。
柴紹滿臉的無奈。
他捏住沈含章的鼻子,嘆息道:“朕這個眼睛早晚讓你哭成核桃眼。”
“本來多美的一雙桃花眼啊。”
“什么核桃眼啊。”沈含章推開他的手,抽了抽鼻子說道:“根本就是腫眼泡。”
“那樣就好了,不會有什么女人和我來搶你。”
她低頭瞅一眼柴紹,嘴唇動了動,但是卻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她都那么難受了。
他應該會更難受吧!
還有不曉得是不是存在于周圍的馬姑姑她們?
聽了也會難過吧。
“說吧!不管是什么都告訴朕,不要自己憋在心里。”柴紹摸摸她的手,笑著安撫道。
但隨著沈含章說出的話,他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第一時間否定道:“不可能的。”
不可能……
開玩笑呢!
一具不明身份的女尸而已,怎么可能會是夏妃奶奶呢!
“傻豆芽,是你想多了。”柴紹不自然的笑了笑,起身說道:“我去喊翡翠煮兩個雞子給你敷眼睛。”
但走了沒兩步,他忽而就垮了雙肩。
伸手捂住了臉。
好一會兒才道:“不會是她的,對不對?”
不敢想象,她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
才會如此?
發覆面,嘴塞糠……這種讓人永生永世不入輪回的惡毒詛咒!
柴紹深深呼吸一口,腳步堅定的走出內寢,須臾之后又轉了回來。
將沈含章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可……我們找不到她了。”
若之前還一廂情愿的以為夏妃奶奶只是賭氣自己藏了起來,可現在……
冥冥之中自有感覺,他們都知道那被盜走的女尸就是夏妃奶奶的尸身。
可為何要盜走呢?
這么些年未曾有人發現她的尸身,偏偏這個時候……再她的能力越來越大的時候。
或者說,她所展現出來的與眾不同的能力,和盜走她的那個人又有什么關系?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謎團!
但這些都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妃奶奶……
她是否會被那盜走尸身的人抓住?
若真是如此,他該怎么辦?
他能怎么辦?
這么些年來,柴紹真的從不曾慌亂過。
即便當初得知王太后身懷有孕,他也不曾覺得慌亂。
但現在,他慌了。
那種沒有主心骨的無力感,深深的席卷了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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