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會輕易狗帶

229 唯有仇恨

都市言情229唯有仇恨

229唯有仇恨

夏宜萱一步步上前。

柴洵揚唇淺笑,緩緩的朝她伸出手。

然而……

“啪!”夏宜萱揚手,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柴洵臉上,瞬間讓他俊美的臉腫脹一片。

她的手尚未放下,便有數十人現身對著她拔劍相向。

夏宜萱冷笑一聲。

柴洵擦掉嘴角流出的血,扭過頭對著他們擺手,示意他們下去,隨后無奈的看著夏宜萱,笑著道:“萱萱還在生叔叔的氣嗎?”

“啪。”

又是措不及防的一巴掌。

兩邊臉頰完完全全的對稱,好好的一個俊美風流青年仔被打成了豬頭模樣,然柴洵像是不知道自己變的那么丑似得,依然風流倜儻的勾勾唇……

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氣。

真尼瑪疼!

“萱萱這個名字也是你叫的嗎?”夏宜萱眸中滿是輕蔑,她上前,兩人之間不過是兩個拳頭的距離,她仰著頭望著柴洵,氣勢卻非常強勢:“再有下次,打的就不僅僅是你的臉。”

說完她伸手撥開他,目不斜視的繼續前行。

韓式跟在后面正想對柴洵道歉,卻猛然聽到夏宜萱喊他:“你是不是也想挨打?”

韓式嚇得猛地一哆嗦,連忙小跑兩步,鞍前馬后的跟在夏宜萱身側。

柴洵看著兩人的身影。

直到他們再也看不到,他才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臉,然后在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方才她打過來的一瞬間,他確定自己能夠躲得過,然而最終卻沒有躲過。

一夜之間性情大變……

不過,他喜歡。

柴洵撫了撫唇角,眸中興致濃郁,如同發現了一個兩人神魂顛倒的獵物。

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瑯滿目的貨物,不絕于耳的叫賣聲,構成了一個雜亂卻又繁華的盛京。

夏宜萱行走在其中,恍若隔世……頓了頓,她低頭淺笑。

怎么能算是恍若隔世呢?

本來就隔了幾乎是兩世……

她行至一個攤販前,隨手捻起一朵珠花,細細的把玩。

一朵最平凡普通的珠花,都比她們那時候最漂亮昂貴的珠花看起來要精致可愛。

攤主看她喜歡,忙笑瞇瞇的兜售:“姑娘,這個款式的珠花只有一朵了,您若是喜歡,八文錢拿走就行。”

夏宜萱抬眸朝著他笑了笑,微微搖頭:“不必了。”

“姑娘,姑娘……”

待人走遠,攤主才反應過來,抓起珠花就追了上去。

韓式欲擋,被夏宜萱推開,那攤主便將珠花塞到夏宜萱手中,樂呵呵的說道:“這珠花送給姑娘吧。”

嗯,長那么美,別說一朵珠花,把他自己送出去都行。

哪怕是做牛做馬做腳踏呢。

夏宜萱揚唇一笑,道了謝后將珠花插在頭上,隨即朝著攤主頷首。

攤主迷迷瞪瞪的笑了起來。

嗯,待他清醒過來,人又走遠了。

夏宜萱目標如此明顯,很快便有消息傳到季傳勝的耳中,他幾乎是在得到消息的剎那,甚至都沒想到辨別真偽,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瞿溪路。

彼時夏宜萱正眼神悠遠的站在那家頗為盛名的燒鵝店門口。

自從沈含章那個小丫頭入了宮,倒沒少往宮里面淘換這口吃的,那時她雖不能吃,但卻也總是被那四處飄散的香味吸引。

還曾捶胸頓足的表示若自己能吃,一定要干上它好幾只。

夏宜萱不自覺的勾唇。

很快,她將笑容隱去,唇角微微下拉,露出一個嘲弄的表情。

看來無論是人……還是她這種妖怪,都免不了念舊情。

韓式細聲細語的詢問:“姑祖母是不是想吃這個?”

“并不。”

夏宜萱低聲回道:“我永遠都不會吃這種東西,永遠。”

韓式陪笑道:“嗯,這種油膩下賤的東西,不配讓姑祖母吃它。”

似乎是在說吃的,又似乎是在說人。

夏宜萱指尖動了動,淡淡的嗯了聲,正要離開,眼角余光處便看到一個人影。

季傳勝……

季傳勝大踏步上前,一把將夏宜萱拽到自己身前,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狠狠的捏了下她的臉頰,氣道:“讓你隨便跟著別人跑。”

捏完之后看著她紅彤彤的臉頰,他自己又心疼的無以復加,輕輕的揉了揉,但語氣依然嚴厲:“以后還敢不敢亂跑?”

韓式反應過來,出手要將夏宜萱搶過來,然季傳勝卻極其輕松擋開了他,須臾之后,街上行人自覺的退散,兩方人馬默默對峙。

“把人還回來。”韓式手握成拳,冷冷的看著季傳勝。

“韓大人……當然,這或許并非你的真姓名,不過也無所謂了。”

夏宜萱就在身邊,季傳勝飄飄蕩蕩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他輕輕笑了笑,對韓式道:“一個通緝要犯,竟然敢同本官要人,膽子倒是不小。”

京兆府和大理寺乃是盛京兩大地頭蛇好伐?

他在這兩處經營許久,不可能會有人在這盛京的街上把人搶走。

韓式以及柴洵的人立刻被人包圍。

混戰時,又有巡城營的人出現,看到季傳勝之后,二話不說拿起武器就上前幫忙。

韓式幾人逐漸力有不殆。

季傳勝勾勾唇,這才柔聲問夏宜萱:“昨晚有沒有受欺負?”

這丫頭性子這么急,發現被騙之后肯定反抗了,現在能這么乖巧,定然是受到了鎮壓。

“別怕,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季傳勝……”

夏宜萱紅唇微啟,原本青翠欲滴如同百靈鳥搬動聽的聲音,此時落在耳中卻覺深深寒意。

季傳勝一個激靈,眼含震驚垂眸看她。

卻見她眸光清冷,無嬌嗔無純真無可愛也無懵懂……唯有冷漠孤寂輕蔑……那些不該出現在她身上的負面情緒。

“萱萱……”

他低聲喊她。

但其實季傳勝心中有一個聲音在清楚明白的告訴他:站在他身邊的這個已經不是原來的夏宜萱了。

那個會哭會笑會撒嬌會裝可憐……那個雖然智力不高但卻無比可愛的夏宜萱……消失了。

夏宜萱勾唇,似譏誚似嘲弄:“你倒是挺喜歡她。”

她能從眼前這個男人中看到震驚難過不舍以及眷戀。

若說之前的夏宜萱懵懂無知,但此時的她明白,這個男人……很明顯的喜歡上了那個傻乎乎的夏宜萱。

成熟的身體,懵懂的靈魂……

這種極致的反差,如果她是男人,她也會喜歡的。

無非是男人的色性罷了。

“為什么會這樣?”季傳勝低聲問道。

“他們對你做了什么?”為何會讓她一夜之間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又或者,她其實原本便是如此,只是后來經歷了什么,才變成那副懵懂的樣子。

夏宜萱從他的掌心中抽出手,笑了笑道:“為什么?”

她也想問為什么?

然而無數個為什么都沒有人給她解答了……不,其實還有人。

夏宜萱眸光閃了閃。

季傳勝再次抓住她的手,拉著她轉身便走:“無論如何,跟我回去。”

“陛下把你交給我,我必須確保完整無缺的把你交給他。”

夏宜萱并沒有反抗。

她望著季傳勝的腦袋,對著依然還在苦戰的韓式揚揚手,韓式即便心中憂慮,可到底還是隨了她的意思放棄抵抗趕緊逃走。

姑祖母神智已恢復,能力也非常強悍霸道,無論她想去哪里,都將會是來去自如。

她跟著季傳勝走,定然有自己的打算。

夏宜萱并沒有想太多。

她或許是想光明正大的重回皇宮,或許只是單純的想見見柴紹……反正季傳勝帶著她走時,她心中并沒有想反抗的感覺。

她從后面看著季傳勝的背影,眼神從他的肩膀一路滑落到兩人相握的手上,男人的手掌很大,可以將她的手完全握在掌心。

他的手也并不白嫩,和她完全是兩個顏色……和那個口口聲聲說著愛她最后卻徹底把她打入地獄的男人完全不同。

夏宜萱扯了扯唇角。

將腦海中這無聊的對比抹去。

過往太慘烈,而她又太蠢,她不想過多回憶。而眼下……

她也不會對這個男人有所不同。

她能夠重新活過來,唯一的價值只有報仇……即便他已經不在了,那也無所謂。

他鐘愛著柴家的萬里江山……

那么她就把這一切都毀掉。

徹徹底底。

“所以,你就直接帶著人來到了穆府?”柴紹皺眉看著沈望云,眸中滿滿的都是不贊同。

沈望云干咳一聲:“我與他也僅僅只見過幾次,雖覺得有些異常之處,但想著或許是因為你成親的消息刺激了他,所以……”

所以就沒當回事。

誰曾想就混進來一個假的,還各種抹黑沈含章呢?沈望云心中也一直后悔,然而又有些慶幸沒人真正的怪他。

沒想到回門這天,沈含章會親自前來責難他。

只……這件事情畢竟是他的錯,這些年來,他也確實讓她受了很多苦,她就算是恨他討厭他也并不為過。

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沈望月舔了舔發苦的嘴唇,眸中閃過一絲愁緒。

這些年,他一直悔不當初……不該冷落穆櫻,導致她身體衰敗過早離去,更不該遷怒兩個孩子,可待他反應過來,兩個孩子已經長大,再也不給他親近的機會了。

唯有沈月月喜歡依偎在他身邊撒嬌,滿足他一個父親的情感,所以他才更加疼愛沈月月,由此顯得對沈含章兩姐弟更加冷漠。

沈望云心中嘆氣。

柴紹眉心皺的更深。

好一會兒之后:“你還記得當初的地址嗎?”

“記得記得。”沈望云連忙說道。

當初他們是光明正大的從宅院走出來的,從那里到穆府的路線他記得清清楚楚。

“記得?”

沈含章聲音沉沉的。

“既然記得地址,既然知道那人并非是陸昇,你為何早早說出來我們好派人去救人?”

沈望云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他當初光顧著自責了,哪里還能想到陸昇。

若他們不提起,他現在也根本想不起來。

說白了還是自私。

沈含章深深吸氣:“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耽擱,那個陸昇或許已經喪命了。”

“罷了,多說無益。”她揚聲喊小桌子,吩咐道:“按照沈先生給的地址,派人去查探,看看那里是否還有人。”

他們來穆府的目的,就是想從沈望云這里得知柴洵藏身的地方。

然……

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是光明正大的把人放走的。

如此,怎么可能還會留在原地。

怕是線索又斷了。

沈含章正懊惱,小桌子在她耳邊低語兩聲,她眼神一亮,猛地站起身來,說道:“穆大人,朕現下有事,須待含章出去一趟。”

“先找間房,讓朕換衣服吧。”

“好的。”穆青應聲。

沈望云問道:“剛坐下怎么又走啊?”

“不是說這次回門可以在家住一夜嗎?”他話剛說完,便被穆青瞪了一眼。

他忙收了聲,就那么看著‘沈含章’。

其實,他也只是想多和沈含章親近,修補一下父女關系而已。

然好像沒有這個機會了。

不僅僅是沈含章,連沈含禎也不給他機會,自那日沈含章成親后,沈含禎便回到小院,即便他親自前去,沈含禎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表示自己要閉關讀書備考,并不愿意搭理他。

沈望云再次嘆氣。

兩個人到大理寺的速度很快。

幾乎是剛入門,沈含章便三兩步沖到夏宜萱身前,拉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長長的吐了口氣:“還好柴洵那個變態沒有對你做什么?”

柴紹克制著激動。

他上前也同樣先是將人巡視了一番,低聲道:“還好回來了。”

季傳勝動動嘴唇,想要說話,但終究什么都沒說。

反倒是夏宜萱輕輕的笑了起來。

她說道:“你先下去吧。”

用的是那種命令的語氣。

季傳勝心口一睹。

他看向‘柴紹’,沈含章便也說道:“季大人先出去吧,朕和萱萱有話說。”

哎,季大人在這里,他們兩個不好展露真性情啊。

季傳勝走出去時,深深的朝著夏宜萱看了一眼。

之后便再也沒有回頭。

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無論是什么途徑,最后都會離去。

如此……

所有情意深埋心底,再不表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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