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120 離婚?不可能的!

第120離婚?不可能的!

第120離婚?不可能的!

回到屋里的薛玲,沉默片刻后,就撥通了G軍區薛家的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來了。

對面傳來的冷寂,讓薛玲眉頭微蹙:“你好,我是薛玲,麻煩幫忙接薛志國。”

薛玲?

坐在沙發里,胡子拉茬,雙眼通紅,一身狼狽,一邊拿手揉按著陣陣作痛的額頭,一邊下意識伸手接起電話的薛建平,臉上破天荒地浮現一抹叫做怔忡的神情來。

很快,薛建平就反應過來,啞著聲音,生怕驚擾到薛玲一般,輕聲道:“玲玲,我是爸爸。”

“爸?”薛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作為一個末世爆發前后,經常和人通電話的姑娘,她敏銳地察覺到了薛建平現在的狀況,也懶得再兜圈子了,單刀直入地問道:“你要和我媽離婚?”

“砰!”

薛建平一個手抖,電話就砸向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嘟嘟嘟……”

話筒里傳來的忙音,讓薛玲也跟著愣住了。

說來,她根本就不相信薛建平和杜秀英兩人會鬧離婚,之所以會撥通這個電話,不過是因為心里那莫生滋生出來的忐忑不安等情緒,而想求個心安。

可,如今呢?

在這一刻,薛玲腦海里仿佛浮現無數念頭,又仿佛什么都沒想似的,一片空白,然而,手里卻下意識地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

“啊?我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他們都請假了?說是不參加這次訓練?什么時候回來,他們也沒告訴你們?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每年寒暑假,薛志國四兄弟都會去參訓的幾個部隊,薛玲都陸續地打過電話了。而,得到的消息,也都一般無二。

最后,萬般無奈之下,薛玲還撥通了杜秀英所在的G軍區文工團電話。

“帶隊出國巡演了?要半年后才回來?”

出國巡演?

出國巡演!

坐在竹椅里的薛玲,仿佛屁股突然被什么東西蟄了下,猛地竄了起來。

——一個小小的G軍區文工團副團長,竟然能越過上面的四大軍區文工團,甚至,總政文工團,而得到帶隊出國巡演的機會?這中間的貓膩,簡直大得讓人無法直視!

“鈴……”

茶幾桌上的電話,突兀地響起。

薛玲下意識地伸手接起,而,電話那端傳來的寂靜沉默,讓她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一瞬間,竟不知該做什么反應:“爸?”

“玲玲。”出乎薛玲預料之外,這次,薛建平的聲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暗啞不說,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激昂,仿佛看破了什么,從而做出拋棄什么東西決定一般的激昂奮進,“我和你媽的事情,你是聽誰說的?”

“林佟說的。”薛玲毫不猶豫地將林佟推了出來,根本就沒顧及林佟是林將軍嫡親孫子這層身份。

反正,打最初,她定下的計劃,就是遠離林佟和羅清婉這對小情人,不摻和到兩人的愛恨情仇中去。偏偏,這兩人,不知腦子進水了,還是抽風得太厲害了,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跑上門找茬不說,還一幅不將她踩到腳下碾壓成泥就誓不罷休的姿態。

若不捋起袖子,好生地收拾這兩人一通,出出心里這口郁氣,傳揚開來,還不得讓人覺得她就是一個任誰都能上來捏一捏,踩一踩的軟柿子呢?!

“林佟?”

在薛玲和其它人聯絡的時候,薛建平的手一直放在電話機上,不停地按著重播鍵。

而,電話里每一次傳來的“占線”提醒音,都讓他的大腦變得清醒一分。

以至于,現在,他的大腦竟比平常任何時候都清明。

在腦子里飛快地過了一遍京城里姓林,且敢明目張膽招惹薛家,而不懼怕薛家報復的家族,很快,薛建平就以一種看似疑問,實則肯定的語氣:“林將軍的孫子?”

“嗯,林家長房幼子。”薛玲轉了轉眼珠,不知出于一種什么樣的心理,又補充道,“今年十六歲,有一個今年十四歲,在京大附中念高一,自己辦了兩家工廠,每天比較忙,沒辦法像其它同學那樣,過著每天上課下課放學枯燥簡單卻又幸福安寧生活,所以就跟學校申請了在家自學,直接參加期末考試的學習方式的,雖出身于小戶人家,卻憑借自己能耐,在大院里結交到許多朋友,更讓大院里的大人每每在教導自家孩子時,都會掛在嘴旁稱贊一聲的‘別人家孩子’的女朋友。”

“聽說,兩人這段感情,得到了大院孩子一致的向往艷羨。”

“當然,他們還瞞著家長的,說是等到兩人考上大學后再公開,免得提前公開了,招來林家大家長的‘棒打鴛鴦’。也以這樣的方式,向世人證明,哪怕他們早戀,卻也沒有影響彼此的學習不說,還因為這段愛情,而互相打氣鼓勵對方,最終,才能取得這樣一個讓人贊嘆的好成績。”

薛建平:“……”這套路,忒眼熟!

如果,不是知道他當年和杜秀英相知、相惜、相愛、相守的那段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大院里,除了那些看著他長大的長輩們,比如說,林將軍、王將軍、顧參謀長等人,以及,那些和他同一輩的小伙伴們,根本就不可能以一種“八卦”的心態,將這件事情告訴小輩,他還真會以為薛玲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并利用此事來間接地諷刺他!

“對了,爸,我得告訴你一聲,這件事,并不是林佟親自告訴我的,而是他和羅清婉,帶著一群十來歲的小孩子,跑到院子外面敲門,發現我沒搭理他們的時候,一時氣憤難忍的情況下,‘無意’中抖漏出來的。”

“無意”兩個字,薛玲有意無意地加重了幾分語氣。

薛建平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處,而是琢磨著“一群”這個字眼,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無比嚴肅冷凝。

G軍區離京城,那是可以用“十萬八千里”這類字眼來形容的。

偏偏,這樣一個偏僻的山坷啦地方,幾天前才發生的事情,卻以一陣風般的速度,傳到了京城,連林佟這個才十六歲,還沒進入部隊的小輩都知道了!

可見,幾個月前,才下大力整治過的G軍區,還有一些埋得極深的釘子!

薛玲佯裝不知道薛建平的沉默緣由,以一種很耿直的語氣,繼續問道:“你和我媽,真打算離婚?”

“不會。”薛建平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年代,一般官員想離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更不用說受到保護的軍婚了!

“雖然,我今年才八歲,按照法律的說法,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子,說出來的話,連擺上法庭作證的機會都沒有,但,我還是要說句公道話。”

林佟提到的,因為她在G軍區被人欺負,而導致薛建平和杜秀英兩人感情破裂,吵鬧著要離婚這件事,薛玲并不放在心上,更沒有什么所謂的內疚慚愧等情緒。

“你們一起過了二十來年,如果真過不下去了,也不需要因為任何人而勉強自己。”

“大哥二哥十九歲,已經成年了,三哥十六歲,四哥十二歲,他們跟大哥二哥關系特別好,又是同胞親兄弟,都早早就定下了這一生的人生目標,并且,一直在為達到自己的夢想而努力,所以,他們的心志,雖不如三四十歲,真正見多識廣,閱歷豐富的伯伯和爸你們堅強,卻也能坦然地接受這一切。”

“退一步來說,就算有哪位哥哥一時半刻想不通,鉆了牛角尖,其它幾位哥哥也會及時發現,并用自己的法子,將他拉出來。”

“至于我嘛?今年雖然才八歲,但,現在跟著爺爺在京城生活,預計未來十年,或者,二十年,三十年,乃至更久遠的時間里,都會待在京城。所以,有爺爺這位征戰沙場,威風凜凜的老將出馬,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因為這件事而受到旁人的欺負和辱罵。”

薛建平:“……”不是啊,閨女,別人家的孩子,遇到父母鬧離婚這事,不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不許父母離婚的嗎?再或者,小胳膊杠不過粗大腿,被迫迎接父母離婚的慘劇,也會性情大變,咋到了你這兒,就這樣冷靜理智地分析出一套套后續應對情況來了呢?

想到最近幾個月,每次和薛將軍通電話的時候,都會被薛將軍從頭發絲一路噴到腳底板,沒一處不讓他逮著噴個三五十分鐘,就不會停歇下來,就連向來關心照顧自己的三個哥哥,提到薛玲的時候,也屢屢噴自己一個狗血淋頭的場景,就讓這幾個月,每每想要和薛玲通電話,卻總會生出一種“近鄉情怯”心理的薛建平,也忍不住搓揉自己的臉,腦海里仿佛浮現許多念頭,又仿佛什么都沒想,只能下意識地露出震驚、茫然和懵圈的神情來。

自家閨女,竟然真得覺醒了“宿慧”!

……所以,過往那些年,他,究竟錯過了什么?

“我們沒打算離婚。”

薛建平下意識地說道,那顆一直飄浮在半空中的心,卻在這一刻,陡然落了回去,整個人變得無比的冷靜理智起來。

感情破裂?呵,那又有什么!

離婚,想得別想!

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家大閨女,他也會拖著杜秀英不放!

他,絕對不允許以后,別人用一種同情、憐憫、嘲諷和譏誚,甚至,仿佛害怕被傳染病毒一樣的神情,提起自家閨女!

更不允許自家閨女在談婚論嫁的時候,因為“單親家庭”這件事,甚至,因為杜秀英的心機深重、見利忘義、自私自利的性情,而讓那些和薛家“門當戶對”,或者,遠高于薛家門弟的家族,因為所謂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這樣的理論,而將薛玲從自家兒孫媳婦人選名單上劃掉!

晚上,薛將軍回家后,就驚訝地發現,薛玲竟然神情怏怏,就連許師傅出手烹制的一鍋美味雞湯,都沒能讓薛玲像以前那樣露出滿足幸福的笑容來。

等到薛玲將碗筷收拾到廚房里,清洗干凈,再泡了一壺消食化滯的果茶出來后,薛將軍才出聲問道:“玲玲,怎么了?”

薛玲為薛將軍和自己沏上一杯茶后,在薛將軍對面坐下:“爺爺,這幾天,大哥他們有和你聯絡嗎?”

“沒。”薛玲這幅正襟危坐,嚴謹肅穆的模樣,讓薛將軍也忍不住就坐正身體,在心里思索了會:“他們打電話給你了?”

“今天,我打電話找大哥他們,發現他們并沒有去那幾個訓練基地,也沒告訴任何人,包括和他們交好的朋友同學戰友,他們要去哪里。”說到這兒時,薛玲突然頓了頓,突然想到前段時間,薛將軍曾無意中提到過的話來,“爺爺,他們該不會在往京城來的火車上吧?”

“有可能。”顯然,薛玲想到的事情,薛將軍也想到了,甚至,還猜測到這大概就是薛志國四兄弟準備給薛玲的一份“驚喜”!

“爺爺,我能跟你借用下周叔叔嗎?”上次,在京城火車站,就是周援朝這位軍人開車,帶著馬國慶一起來接薛玲的。

“你要去接他們?”薛將軍不是很贊同薛玲的想法,“那你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到京城嗎?他們會不會先到其它城市玩幾天,再坐車回京城?他們是四個人一起到京城,還是分開來坐火車的?他們帶了多少行李,是不是跟朋友一起來京城的,一輛車坐不坐得下?”

連續幾個問題,將薛玲問得一臉懵。

“這就對了。”順利打消掉薛玲接人積極性的薛將軍,壓下那欲飛揚起來的唇角,就那幾個一聲不吭就鬧離家出走的小兔崽子,哪值得自家乖孫女上趕著迎接。

“你什么都不知道,難不成,準備從早到晚守在京城火車站等他們?一天兩天也就算了,三五天,十天半個月呢?每天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面,你就不會感到心疼不舍?”

“再說了,你大哥今年是十九歲,翻過年,就是二十歲的大人了,下個火車,還要人去接,當他是三四歲不懂事的小孩子,不認得回家的路呢?”

“就算真不認得回家的路,他們就不能一路跟人問過來呢?如果連這么點小事都不能辦到,那要他們有何用?!”

薛玲:“……”

也不知道是誰,在得知自己要來京城的消息后,早半個月前就讓人將車子空出來不說,還絞盡腦汁地從自己帶的兵中,挑出周援朝這位出任務數十年,每個任務都不打折扣圓滿完成的能耐人!

對比被嫌棄到沒邊兒的薛志國四兄弟,驀然間,就有一種優越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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