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農場主

第372章 我想去南方

這天,顧珊珊回家,敲開顧美美的門的,問出來的第一句就是:“姐,你真要去遼省?”

“你聽誰說的?”顧美美眼神微閃,該說,命運是真正的無常,誰也無法控制,抑或是該說,蝴蝶翅膀帶來的狂風暴浪,超出她這位自詡掌握命運的重生者的預料呢?

猶記上一世,直到她去世時,顧家真正的小天才顧珊珊,依然因為被家人保護得極好而維持著天真單純的性子。而,這一世,不過短短五年,雖仍然沒能修煉出多少為人處事的手腕和計謀,但,至少,情商已經不再是負數了。

——否則,絕不可能在她離家之前,巴巴地跑到她面前,以一種帶上了關切擔憂的神情,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顧珊珊眨了眨眼,雖有些不太明白短短時間里,顧美美又“腦補”了些什么?但,再蠢笨不堪造就的朽木,被人坑害算計得多了,雖學不會反擊的手段,卻也懂得趨利避害,就更不用說本就天資聰穎,卻因為將全部的心神和精力都放在了學業上,而沒能更多地關注人際關系這門學問的顧珊珊了,那更是敏銳地感知到了空氣中飄浮的森冷氣息。

“大家都在這樣說啊!”話落,顧珊珊就下意識地瑟縮了下,澄清的目光也變得有些飄移不定起來,然而,顧美美完全不在意,只因,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四姐?”再次回頭的時候,顧珊珊就發現顧美美一臉的若有所思,不知為何,心里一個“咯噔”,忍不住就開口喚了一聲,在顧美美驀然抬頭看向自己的疑惑目光里,結結巴巴地問道,“你是因為爺爺不同意你和白家哥哥的婚事,所以,才選擇離開的嗎?”

“也許。”顧美美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將到了喉嚨的勸說顧珊珊“女人要先學會愛自己,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和愛,如此一來,一份能讓自己和男人在接下來幾十年的生活中有著共同語言,即便有朝一日被迫分離,也能挺胸抬頭,以一種無所畏懼的坦然瀟灑姿態離開”之類的話咽下肚。

總歸,上一世,作為顧家真正的天才,從而享受到全族之力培養的顧珊珊,一路從小學、初中、高中到大學,不僅曾跳過級,更一直保持著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績。奠定了眾人仰望膜拜的學神名號后,又在進入大學后,在學校那些大佬們的教導下嶄露頭角,顯露出驚人的數理天賦。從而在博士畢業后,順理成章地進入了華國科研所。研究的側重點也都是一些和航空航海等高科技產品有關的東西,可謂是真正讓人敬佩贊嘆到忍不住就會生出“高山仰止”感慨的大佬。

而,這一世,因為她這匹“黑馬”的橫空出世,卻刺激得顧珊珊摒棄前世一步一個腳印的學習積累,到了一定年歲再稱霸京城甚至整個華國的模式,轉而選擇了一路讓人仰望、震和驚膜拜的妖孽級別“天才”的升級奮斗方式,就目前情況來看,遠勝前世許多。至于這中間可能會因為急于求成而出現的根基不穩?那還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畢竟,成名要趁早。越早成名,就越能得到學術科研界位高權重大佬們的欣賞,從而哪怕只是隨便幾句稱贊夸獎的話,說不準,走到最后,就能攀爬到比上一世更高的山峰。

顧珊珊并不知道顧美美心里這些盤算,否則,眼下,哪怕她再如何地高智商低情商,也不可能成為顧家眾多知曉顧美美離家真相的人中,唯一不懼觸怒顧參謀長,而選擇為顧美美送行的家人,并在感知到顧美美那堅定得不會被外界任何言語影響到的離開之心,而送上自己最誠摯的祝福:“四姐,你保重。”

想了想,顧珊珊又補充一句:“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打電話告訴我。”

顧美美可有可無地點頭,目送顧珊珊離開的背影后,又淡淡地瞥了眼樓上樓下寂靜無聲,仿佛這偌大的顧家,除了她和顧珊珊之外,就沒有第三個活人的情況,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來。

——君既無心我便休。既然,這些人不把她當家人,甚至,待她的情意,連再普通不過的鄰居都不如,那么,她又何必將他們放在心上?

這天,林佼敲開林伊的房門后,先是拉拉雜雜地閑聊八卦了一番。然后,覺得時機差不多,氣氛也足夠融洽后,才佯裝漫不經心地問道:“二姐,今年暑假,你有什么安排?”

林伊挑眉,似笑非笑地回望林佼:“三妹,現在才五月,離暑假還遠著呢!”

“只有不到兩個月時間,不遠了。如果有什么大的安排,也該提前籌謀計劃了。”林佼心里MMP,臉上卻還不敢顯露分毫。

說來,穿越前的她,出身雖比大多數人都好,但,在林家這樣的世家權貴眼里,卻不過是上不了臺面的暴發戶。再加上,上一世,也只和這個圈子里的一些邊緣人物混了個臉熟,汲汲營營到最后也沒能打入這個圈子,對這個圈子的二代三代們的了解也浮于表面。

哪怕,穿越的這個世界,或者,應該說是一本書里講述的故事,她也是看過,并在穿越過來后,就細細琢磨推敲過許多書里書外并沒描述過的劇情,自認憑借這些“先知”,就能過上比書中主角們還要悠哉幸福的生活。但,誰能想得到,打臉就像龍卷風,永遠來得那么快捷,讓人措手不及?

遠的不說,就說眼前這位21歲的林家長房二女林伊,在書里就是一個沉迷于吃喝玩樂,學業事業一事無成,只靠祖蔭度日的紈绔女,然而,事實上呢?頂了一張和書里描述內容不相符的乖巧可愛面皮,也就罷了。偏偏,隱藏在這張面皮下的竟然是奸詐狡猾,算無遺策的心計手段!

即便這五年來,她數次有意無意的試探,然而,哪怕到了現在,她依然不敢肯定林伊是否和自己有著相似的來歷。唯有在面對林伊的時候,除了下意識地提高警惕和戒備心外,就是牢牢地捂住自己“穿越女”的馬甲。

“三妹,你呢?”林伊也沒想到,自己印象中頗有幾分“傻白甜”感覺的林佼,在五年前就好似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般,情商智商都拔高到瞬間就碾壓林侗和林佩這兩位的程度,就更不用說被她們這群女人齊刷刷鄙夷不屑的林佟這位所謂的最得老爺子歡心疼愛的長房幼子了。

“聽說,南方的空氣中都飄浮著金錢的味道。”林佼并沒有正面回答林伊的問話,然而,以林伊的聰慧,又怎會聽不出她這番話里隱藏的深意?——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所以呢?”林伊眉頭微蹙,雖然,世人常說“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在她看來,真正有底氣、有魄力說出這樣一番話的,要么就是錢多得只是一個數字,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要么就是自詡不惹塵埃,不沾俗物的清高,其實打心底深處還是期望著天降餡餅、一夜暴戶這樣的好事。而,她嘛?從頭到尾都和這兩類人不沾邊,真要說的話,大概算得上是掌握錢的主人,而不是被錢財控制的奴隸。

“你想去南方,投奔林佟?”單單“林佟”這個名字,而不是“三弟”這個略顯親近的稱呼,就可知,在林伊心里,林佟被她放在一個什么樣的位置上。

“是。”林佼回答得那叫一個干脆利落,眼下,已經是八三年,而,明年一月,滬市就將發行華國第一支股票,若再不抓緊時間多儲備一些錢財,往后,想要再趕上這樣一個大撈特撈,且完全不會惹人注意的黃金時期,還真不吝于癡人說夢。

然而,哪怕穿越而來,林佼依然不認為自己是主角。畢竟,書里的主角羅清婉,同樣是一個穿越女。再加上,這些年,大院里先是冒出個顧家黑馬顧珊珊,再來就是遠比書里描述的兇殘暴戾的大反派還要強悍數倍,在和男女主的數次爭斗中,完全沒和男女主正面杠上,簡直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碾壓男女主的薛家小公主薛玲,以及,眼前這位和書里描述的內容截然不同性情習慣的林伊……

“二姐,你相信三哥和羅家姐姐借助林家的權勢地位,在南方苦苦拼搏奮斗四年,竟只賺了不到一億的錢嗎?”

“南方處處是機遇。”雖然,風險也會與之相伴,但,那是泛指普通人,對于林佟這樣一位打著歷練旗號,到南方謀求發展的京城頂級權貴精心栽培的世家子弟來說,還真當得起“如狼牧羊、如虎添翼”這樣的評價,“若我猜的不錯,怕是他們賺的錢,至少是這個數……”

林佼舉起右手,五指并攏。

五億?還是五十億?

“那也是他們努力的成果……”林伊眼神微閃,哪怕竭力克制,然而,心神卻難免為之晃動,這樣大的一筆錢財,對她來說,不吝于天文數字!

一直留意著林伊神情舉止的林佼,又怎會錯過這樣細微的變化,那顆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回原地,說出來的話也帶上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幾分蠱惑:“二姐,話雖如此,但,若非我們林家,那么,就算三哥他們有著通天之能,卻也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就撰取到這樣大的一筆財富!”

“玲玲,火車站拆遷的安排下來了。”

“哇~”薛玲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歷,如今,才五月底,距離一月他們離開京城,搭乘火車前往遼省時,從火車站那些或“嚶嚶嚶”啜泣,或“嗷嗷嗷”哭嚎的植物們嘴里得知消息的時間才過去了四個月,對比后世許多地方拆遷安置的消息少則三五年,長則數十年的情況來說,還真讓她忍不住地感慨道,“這速度,真快!”

薛將軍不置可否,在他看來,這速度,還真算不了多快。也就是搞政治的文化人,才會有那么多顧慮,到最后,就變成了處理一件小事都那么磨嘰。哪像他們這些沒多少文化的粗人,不處理事情則矣,一旦要決斷某件事情時,那還真是拍桌子對罵或者干脆利落地打上幾架就能決定的。

薛玲可不知道薛將軍心里這些腹誹,不然,還真會再次和薛將軍感慨一番文人武將們不得不說的恩怨情仇:“爺爺,車站里原來的那些植物會如何安置?”

“說是會送回園藝公司,等新火車站修好后再看實際情況,挑一部分或者全部重新挪回去。”知道薛玲真正擔憂牽掛所在的薛將軍,忍不住出聲吐槽道,“這回,放心了吧?”

“嗯!”薛玲重重點頭,佯裝沒聽出薛將軍的話外之意,一臉慎重地道,“植物也有靈性,它們和火車站相依相伴了近百年,早已生出一種牢不可破的牽絆互助關系。”

薛將軍:“……”我信了你的邪!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實會證明,我并沒有說謊。”薛玲攤手,聳肩,一臉的“你們這些大人,總是這樣固執不講理,無知又霸道,完全聽不進小孩子的勸諫”。

薛將軍:“……”手癢,想揍人。

“對了,爺爺,跟你說一件奇怪的事。”在“邊界”踩了一腳的薛玲,趕在薛將軍惱羞成怒、拍案而起之前,毫不猶豫地轉移話題,“今兒下午,林伊和林佼來了。你要不要猜猜,她們為啥事來找我?”

“不猜!”薛將軍捋了捋思路,總算從腦海深處揪出林伊和林佼的身份,對薛玲這種明面上表露出來的“我有一個大秘密,想不想知道”的神秘八卦,暗地里卻對這種“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情況叫苦不迭的懊惱和郁悶,很想不管不顧地仰天大笑三聲,再吐槽薛玲“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然而,關鍵時刻,還是他那南征北戰,風里來,雨里去幾十年修煉出來的強大第六感拯救了他。

——萬一,這頭,他肆無忌憚地嘲笑了薛玲,那頭,薛玲就暗搓搓地挖坑,還迫使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下跳,出糗到林將軍和王將軍這兩位交情莫逆的兄弟面前也就罷了,萬一不慎被顧參謀長和許政委等人知曉,還不得瘋狂地為他“揚名”,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