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藍再怎樣,也跑不過摩托,她到底不是超人。讓她說什么好呢?沒想到這里的治安這么差。
這時候那孩子已經把狗抓住了,抱在懷里,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于采藍頭疼地看了這孩子一眼,接下來要怎么辦?身上只有一點錢了,其他什么都沒了。
關鍵是她不知道自己是誰,這里是否有她這個人,連報警都不能考慮。萬一真沒有她這個人的存在,她是突然出現在這里的,那她要怎么解釋?
這時候那家旅店的店主出來,跟于采藍說道:“姑娘,包里要是沒什么重要的東西就算了吧,別報警了,不然你以后會有麻煩。”
于采藍瞇眼看著他,看來,店主對這伙人多少知道點情況。她說道:“為什么不能報警?”
一個中年婦女也出來了,可能是小旅館的老板娘,她好聲好氣地跟于采藍說道:“姑娘,求你了,真不能報警,他們會報復你的,又不是一個人。再說警察要是讓咱們作證,你說咱們兩口子怎么說?說假話也不敢,可說真話以后這店就不能開了。為了開這個店,借了不少錢,還欠著債呢。你就行行好,算了吧好嗎?再說報警了對你也不好,吃啞巴虧的可不是你一個人。”
于采藍聽懂了,那些人不是一個兩個,老百姓居家過日子不容易,都怕惹事,出點事就全完了,這她都能理解。
包里的東西是什么她都不知道,重不重要的,更不清楚了。而且她也沒打算報警。對這邊的情況完全是一抹黑,她不會輕舉妄動的。
可她的包不能就那么白白讓人給搶走了,到底要怎么辦她就得從長計議了。
這時候店主又說:“姑娘,前邊還有一家旅館,你去那邊問問,看看有沒有空房間,我這兒客滿了,真沒地方了。”
于采藍明知道老板在說謊,可他就是個老百姓,怕惹禍上身,她可以理解,可到底是有些不忿。
“姑,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外孫,不然,哎呀,不敢想,真出了事我們全家人都沒法活了。”
追孩子的老人有六十左右,挺瘦,緊趕慢趕地總算過來了。
于采藍正無奈著,聽到他接著說道:“姑娘,走,跟我到家住著,放心,我家就老兩口和這一個孩子。”
旅館老板跟于采藍說的話他都聽到了,知道這女孩子為了救他外孫,不只是丟了包,連住店都不行。他是個會做人的,自然不能把姑娘放這兒不管,自己帶著外孫就這么走了。
別人是有這么辦事的,可他不能做這種事,所以就第一時間向女孩發出了邀請。
兩個小時之后,于采藍出現在寧州郊區鐵匠村退休老教師張國昌家的土炕上。炕燒得熱乎乎的,炕中間一個小方桌上擺著剛做好的羊肉抓飯。于采藍的身邊還有剛才在路上遇到的男孩姜爍,還有那條卷毛狗怪怪。
“我們老兩口都是從縣中退下來的老師,閑著沒什么事,就給女兒帶孩子了。可是這孩子現在長大了,跑得太快,我們老兩口真追不上他了。不然今天就不會出這事了,真是對不住啊姑娘。”
老頭張守昌以前是縣二中的數學老師,現在歲數大了,腿腳確實不如從前了。經過今天這件事,他準備把外孫給他女兒送回去,不然哪天再出點事,讓他們老兩口以死謝罪嗎?
“已經過去的事了,現在只能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包找回來。”于采藍也知道很難,可她要試試。
“難,這事真難。”張國昌把白瓷酒杯在茶缸里的熱水上溫著,說道。
“姑娘啊,其實那個開旅店的說的也沒錯,東西丟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人好好的就行。你先安心在這住著,什么時候想走,我給你拿點錢。夠你回家的了。”
于采藍見這老人不錯,也就不為難他了,他不想說的事,她也沒逼他。這種情況,總得編個理由,先留下來,再找機會。便說道:“我,我家里那邊有點困難,是出來找活干的,張老師您要是有活就介紹給我試試看。”
她得先留下來掙點錢,不然兜里的錢花光了讓她睡馬路嗎?總不能老在人家白吃白喝。
張國昌老伴一聽,這孩子可憐啊,背井離鄉出來掙錢,可這剛出門,包就丟了。多的她也管不了,可是介紹個活她還是有門路的。
“姑娘,要不,我幫你去問問。就是你沒有身份證,好單位可能不會要你。你要不要回老家去補辦一下啊?”老太太問她。
回家?她也得知道家在哪兒啊?有沒有家都不知道,這可憐的。
“不用了,隨便什么活都行。我身體好。”
“嗯,那好吧,你先在這住著,吃飯的事你不用愁,我們老兩口管你幾天飯還是沒問題的。”老太太跟老頭都是熱心人。
于采藍說道:“我真挺幸運的,在火車上遇到的大姐就是個好人,給我吃的,還提醒我出站的時候要小心。現在又遇到張老師和夏老師你倆。”
張國昌喝了一口酒:“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是冥冥中注定的,也許你做過什么好事吧。”
老太太夏老師在旁邊撇了撇嘴,這老頭子動不動就感悟人生,她覺得老頭子說的那些太虛無了。
吃完飯之后,于采藍幫忙收拾了碗筷,然后趁著老兩口都有事,自己找了一把鐮刀,拿著一塊木板就在房后沒人的地方削,削完了之后,就把那東西放到老太太送給她的背包里了。
當天晚上,老太太就高高興興地回來了,告訴于采藍:“我跟我大侄子說好了,說了你的情況,他知道你就了我家爍爍,就愿意幫你一把,你明天就去他那上班吧,一周休息一天,下午四點就下班了,不累。你先干幾天試試,就是賣東西。能跟顧客好好說話,不翹班就行,要求不高。”
于采藍自然沒什么不愿意的,這要是她自己找,指不定只能找到洗澡這一類的活了,因為她沒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