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大門放棄了。
沈寧寧她們進了第二道宅門,緊緊地鎖上。
護院們推來石椅,抵在門口。
葉裳依瑟瑟發抖:“怎么辦?我們是不是沒救了。”
這里地處深山,葉家都以為她帶著朋友來游玩,五天以后才會回去。
可這還不到五天。
等家里發現她們出事了,恐怕早就被這群失去理智的災民們砍傷了!
姜芷握緊棍子:“不然你們躲起來,我和護院們殺出去!”
沈寧寧果斷搖頭:“不行,他們人數眾多,硬碰硬,絕對占不到便宜。”
小家伙第一時間去確認了后門。
卻發現,后門的坡下,也傳來奔跑的腳步聲。
她急忙讓家仆將門鎖好。
“這些災民,竟然還知道包抄。”
只不過,后門來的人數一定不多,因為毗鄰懸崖,上山的路極窄。
沈寧寧一直在原地來回踱步,小臉上浸著沉思。
葉裳依哭著問:“我們到底怎么辦?”
沈寧寧忽而抬起頭:“把吃的扔出去。”
災民最需要的,就是食物。
這雖然不能改變局勢,但是可以緩解他們激進的情緒。
葉裳依這下真的絕望了。
“沒有吃的了。”她為了騙沈寧寧拿出物資來,早就把宅邸里的廚房搬空了。
可沒想到,她會被自己困死在這里。
沈寧寧看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跟我來叭!”她邁著小腳,走向之前自己住的院子。
大家就像是追隨著救星一樣,都緊緊地跟著。
當沈寧寧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大布包時,葉裳依和一眾閨秀震驚了。
“這是……”
沈寧寧拆開布包,居然是一個又一個的甘薯。
小家伙糯糯說:“我之前帶的,其實只給了你們一半。”
葉裳依:……
閨秀們在這樣緊張的氛圍里,心中還升出幾分慶幸。
甘薯在沈寧寧手里,簡直就像是吃不完。
小家伙指揮著家丁們:“把甘薯往外院扔,全部扔出去。”
然而,當他們拖著大布包,到了二門的附近時,卻聽見門外,傳來一聲響亮的呼喊——
“門內的人,我們都走到這了,你們也不用再躲了。”
“方才看見外面那房檐上的油,害的我們十幾個弟兄都摔疼了骨頭!”
“不正面應對,卻已叫我們折了幾個人,想必你是個聰明人,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是殺紅了眼的山匪,不妨你露個面,咱們好好聊一聊!”
“我們不要命,只要錢,要吃的,要穿的!”
“要是談得攏,你就把門開開,談不攏,我們可就硬闖了,到那時,再見面,你難堪,我也不會留情的。”
葉裳依躲在沈寧寧背后,抓著她的小袖子發抖。
“咱們哪有穿的?”
吃的倒是有,那么多甘薯,能滿足這些被逼急了的災民嗎?
大家都看向沈寧寧,等著她拿主意。
眾人更是低聲議論。
“不行,我覺得門不能開,萬一是他們騙我們的怎么辦?”陳宛如說。
另外一個閨秀卻嗚咽道:“可是不開,他們強闖進來,我們想活命都難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
最終,沈寧寧道:“開門。”
眾人驚詫。
沈寧寧小手一揮:“你們站我身后去。”
姜芷最先站在了小家伙的身旁。
她扔掉手中的棍子,直接抱拳站在那,氣勢煞人。
等會打起來,她的拳頭,可以要命!
一個護院打開門。
剛露出一條門縫的時候,就看見外面,黑壓壓的一群災民。
血腥氣,混雜著雪粒子的寒冷,直撲面門。
那群餓瘋了的災民,原本抱著興奮的心情,但,一開門,最先看見的,卻是一張五歲半孩子的小圓臉。
雪白可人,粉腮嘟嘟,那雙黑幽幽的眼睛,卻泛著不懼不畏的架勢。
災民們納悶:“是個小孩?”
他們朝后一看,一群半大點的小姑娘,都站在那戰戰兢兢的。
原來都是孩子啊!
沈寧寧昂首,道:“我這有吃的,但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都是孩子,沒有衣服沒有銀子。”
“吃的可以管夠,別的,我們給不了。”
災民們回過神。
有人啐了一聲,惡狠狠的:“就是你們這群閨秀的爹,那才叫壞呢!”
“一個個達官貴人,心狠的很,天災來了,這群官老爺只知道躲在京城里享受,不顧我們這群流離失所的百姓!”
“還想對我們趕盡殺絕,我看,直接抓了你們,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這些話,引起了災民們的附和。
“抓了她們,威脅官老爺,不讓我們進京,就殺了他們的孩子!”
陳宛如嚇得嗚咽,抱著頭蹲下來:“別殺我,爹,救救我!嗚嗚……”
事已至此,葉裳依也氣的不怕了。
“怕他們干什么,一群刁民!”她呵斥陳宛如,遂捏緊拳頭:“你們敢動我,我祖父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災民們更加憤慨:“我們一條賤命,怕什么?”
“能拉著你們這種世家小姐陪葬,一起上黃泉,也賺了!”
眼見著他們蠢蠢欲動起來。
沈寧寧忽而道:“那你們就過來試試。”
她這軟糯冷靜的一句話,倒是讓災民們忽然沉默了。
仿佛擔心有詐一樣,看了看院子內,卻沒有一個人敢邁步闖過來。
方才在外院,他們急赤白臉地爬上屋墻,個個都打滑,狠狠地摔了下來。
好幾個哀嚎著骨折了,現在還在后面躺著呢。
這院子內,莫非又有什么玄機?
其實,沈寧寧只不過為了拖延罷了。
她小腳剛后退半步。
小家伙知道,他們不是全然沒有退路,因為旁邊就是深山。
對于別人來說,深山是陌生的地方。
可是,對沈寧寧而言,進了山,她就能找到家,整個太玉山山脈里的大大小小動物,誰沒吃過她的東西。
能叫來一只老虎,哪怕一只熊,也足夠了。
然而,還不等她有下一步的動作。
災民們當中,忽然傳出來一聲詫異的呼喚:“你是……那個小東家?”
沈寧寧目光泛著疑惑。
災民們分開一條道,一個八字胡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穿著破破爛爛,瘦的面頰凹陷,唯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黑的發光。
沈寧寧沒認出來:“你是?”
八字胡男人幾乎喜極而泣。
“小東家,你不認得我了?我之前到過京城,還找你買過水果!”
沈寧寧遲疑了一下,忽然眸中一亮。
“你是南州來的那位商人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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