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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來選去,胡寅挑中了江陵府。
一來那里文脈不振,確實需要名師執教;
二來那里有些底蘊,生源質量不會太差;
三來那里數省通衢,有利于物理學傳播。
京官不做跑去地方當校長,如此決定著實讓人驚訝。
“胡家真是好算計啊,”秦檜感慨道,“那胡寅本就只是個小官,上疏請求外放州府做教授,既能討好官家與太子,又不會有阿諛逢迎之嫌,甚至還能得到朝野的一致贊譽!”
同父異母的哥哥秦梓,這段時間剛好回京述職,此刻也咋舌道:“連升三級,若是放在太平年月,少說也得熬個七八年。官職雖然降了,官階升起來怎么也劃算。”
秦檜說道:“還是得揣摩圣意方可。”
“三郎你學農學得怎樣?”秦梓問道。
秦檜感慨說:“愚弟做官兢兢業業,還要經常幫助同僚辦事。雖是抽空去學農事,卻哪里又有那般工夫?只是專學了種菜而已。”
秦梓得意道:“我卻已把數學、物理掌握大半。”
秦檜點頭道:“跟算賬有關的公務,用起數學來確實得心應手。物理我也大致看了一些,慣性、摩擦、重力、杠桿、折射……我對此類學問還是有所了解的。只可惜,實在找不到什么機會,在官家與太子面前表現出來。”
“聽說三郎去年,跟翟相起了齟齬,”秦梓擔憂道,“贛國公這次告老歸鄉,翟相可是順勢做了首相啊。”
秦檜嘆息:“我又何嘗不憂慮呢?”
秦檜為了討好皇帝與太子,幾乎是公開背刺自己的座師兼伯樂翟汝文。
雖然沒有造成啥惡果,但這導致秦檜名聲大壞。他只能通過各種手段,努力交好上司、同僚和下屬,通過極強的辦事能力及人緣,慢慢扭轉自己身上的不利形象。
誰知這才一年時間,翟汝文居然就做首相了!
而他討好皇帝,也沒有因此升官。
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秦梓問道:“三郎沒有去緩和關系嗎?”
秦檜嘆息:“唉,登門求見十幾次,翟相都不愿再見我。”
“卻得再想個法子。”秦梓說。
秦檜搖頭:“與其再去求人,不如靠自己努力。當今的官家與太子,喜歡能夠辦事的大臣,而且非常忌憚豪門望族。”
“恰好,我出身小門小族,做官之前窮得只能做村塾先生糊口。我又辦事能力極強,遠超朝中許多大臣。去年就當是跟某些派系劃清界限,今后我要做孤臣、直臣、能臣,遲早有一日必受官家青睞。”
“可別忘了,我跟當今太子還是同年呢!”
“我還年輕得很,急個什么?等到太子登基之后,自會整頓內閣。到那個時候,我少說也是一個尚書,再熬幾年進內閣亦非奢望。”
秦檜做能臣確實有資格,他要做孤臣、直臣純屬扯淡。
這家伙現在已開始搞小團體了。
聽完弟弟的升遷思路,秦梓贊嘆道:“三郎謀劃長遠,必有一鳴驚人之日。”
有些地方志和地方文集,記載秦梓與秦檜不和,因厭惡秦檜賣國求榮,主動辭官搬家隱居到死。
純屬一派胡言!
那兩本地方史料,成書于清朝中晚期,此前未曾見諸文字。而在乾隆年間,秦梓的一個后代,恰好考中了狀元。
狀元公不給祖宗洗白還怎么混?
真實的秦梓,從未辭官歸隱。
在弟弟秦檜做宰相之后,秦梓連續幾年不斷升官,病死時已經是端明殿學士(期間被彈劾罷官)。
這個時空,秦檜偷偷給兄長寫信,秦梓棄掉東南小朝廷的官職,歷經“千難萬險”北上歸附大明新朝。
秦梓還編了一套說辭,稱自己差點被童貫抓住,散盡家財買通童貫的隨從才得逃離。
當時就把輿論給炒起來,人人皆贊秦梓心懷大義。
甚至連朱銘都有所耳聞,哭笑不得之下,并未出手干預吏部的正常運作。
秦彬、秦梓、秦檜、秦棣,朱銘很想再看看,這四兄弟到底能搞出什么花樣來。
秦檜低聲說:“太子讓我清理西城所的田產,當時我悄悄留了一塊地。而且是花錢買的,沒有暗中貪污徇私,這塊地毗鄰勸農司的試驗田。每逢休沐日,官家若是去勸農司,必有家奴騎馬來報。我親自下田種地,已被官家看到好幾回。”
“妙哉!”秦梓拍手大贊。
秦檜是天生的壞種嗎?
當然不是。
他在被金國俘虜之前,還屬于堅定的主戰派,而且比大部分官員都更硬氣。
但是,永遠不要高估秦檜的氣節。
秦梓小門小戶出身,在考上進士的當年,就能攀附大太監梁師成。誰給他那么大臉?
說得更直白一些,以梁師成當年的炙手可熱,新科進士想拍馬屁都得慢慢排隊。
而且,梁師成當時都快病死了,又哪有興趣提攜新科進士?
在這種情況下,秦梓不但攀附上了,而且搞得人盡皆知。(歷史上,秦梓被彈劾攀附梁師成時,正好處于秦檜的權力巔峰。居然彈劾成功了,秦檜身為宰相都沒保住哥哥,因為百口莫辯被人抓到了把柄。)
秦梓只可能是通過秦檜的關系,才搭上梁師成那條線。而秦檜又不可能給自己留污點,所以秦梓走的應該是王家的關系。
他們兄弟兩個為了往上爬,哥哥出面攀附六賊,弟弟卻結交忠良跟六賊作對。
或許,秦檜也曾想過,純靠能力和政績升官。
但徽宗朝的腐敗政治,根本不可能實現。他正牌進士出身,還是前宰相的孫婿,自身能力又極為出眾。卻先在山東做了六年校長,回京考宏詞科第一名,依舊只能做太學正。
一直蹉跎瞎混了十年,秦檜心里會怎么想?
金兵圍城之時,他如果不力主抗金,甚至都沒法脫穎而出。
秦檜的做人底線,在官場潦倒時就不斷消磨,十年來被磨得越來越低。他幫哥哥牽線攀附梁師成時,已經是考中進士的第九個年頭了。
就在兄弟倆商量怎么升官時,一個家奴飛奔而入,從大門直至內宅暢通無阻。
家奴過來低聲耳語:“相公,陛下帶著后妃、皇子、公主,太子帶著太子妃、夫人和子女,兩刻鐘之前出城往勸農司去了!”
秦檜抿嘴一笑,對秦梓說:“兄長,小弟失陪,這便要出城種地。”
“為兄也想學習稼穡。”秦梓說。
“那邊一起去。”秦檜非常大方。
兄弟倆騎著劣馬一路小跑,轉眼就出城來到西郊。
這里有秦檜置辦的農家庭院,挨著勸農司不遠有十畝地,都是遵紀守法花錢買來的。
他們換上干活的衣服,扛著鋤頭就去地里。
有佃戶正在給蔬菜除草,秦檜立即帶著哥哥加入,而且這廝使用鋤頭還很麻利。
兩人一邊除草,一邊等著皇帝、太子回城,路過的時候有一定幾率看到。
勸農司,試驗田。
皇后、妃子、太子妃、太子夫人,正領著一群小家伙在踏青。
朱國祥蹲在試驗田邊,指著正在移栽的瓜苗:“高昌回鶻國王派人送來的,跟粟特學者和黑汗國書籍一起進京。前些天我讓人種下,如今已到了移栽的時候。”
朱銘雖然在農村度過童年,卻是個五谷不分的,他盯著瓜苗看了半天:“今天是休沐日,你興沖沖帶我出來,就是為了瞧這玩意兒?”
“猜猜是什么?”朱國祥笑道。
“黃瓜?”朱銘迷糊道,“黃瓜應該很早就傳入中國了吧。”
朱國祥說:“西瓜!”
朱銘問道:“你怎么知道高昌有西瓜?”
朱國祥說:“馬擴多次出使遼金兩國,側重于打探兩國朝堂和軍隊。我向他描述了西瓜的樣子,他說西瓜在遼金兩國屬于軍事物資。”
“軍事物資?”朱銘沒能把西瓜跟打仗聯系起來。
朱國祥解釋道:“這個時候的西瓜不甜,而且還有苦澀味。大草原上行軍,有可能找不到水源,就帶上西瓜用來緊急補水。遼金兩國,專門在馬棚附近種西瓜,馬糞是西瓜天然的養料。”
朱銘立即重視起來:“今后征戰草原和西域,也該帶上西瓜做后勤。”
“西瓜從西亞傳到新疆,就是被商人當做水源帶來的,傳到遼金也是被視為水源,”朱國祥說道,“馬擴借道高昌出使草原時,我就讓他勒令高昌國王送來種子。等了一年多時間,總算是見到了。”
朱銘問道:“伱能培育出甜西瓜不?”
朱國祥嘀咕道:“這個得看運氣,甜西瓜屬于基因變異,培育者根本沒法去控制。只能通過尋找不那么苦的西瓜,或者略帶甜味的西瓜,一代又一代進行選育。”
朱銘蹲在田邊,喜滋滋看著西瓜苗。
甜不甜無所謂,能作為軍事物資就有用了。特別是在戈壁和沙漠,這玩意兒極利于行軍,防備臨時性的短暫缺水。
遼金兩國不是傻子,他們藏著西瓜秘而不宣,肯定是有巨大的軍事價值。
父子倆閑聊一陣,便去陪妻妾子女們踏青賞景。
半下午時分,他們在侍衛的保護下,開始乘坐馬車回宮。
朱國祥笑著說:“你信不信,回去的路上,有可能見到秦檜在干農活。”
“你經常遇到?”朱銘問。
朱國祥說:“也不是每次都能見到,那樣也太刻意了。我來勸農司三四次,大概就能有一次見到秦檜。”
朱銘樂道:“處心積慮想討好皇帝,得給他加油鼓勁啊,這次我去跟他聊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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