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艘蒸汽船吞吐著黑霧,以極快的速度在海面上奔馳,站在船頭的趙佳卻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腳下的這艘船能夠飛起來,這樣也能早日到達登州見到趙煦。
那天在呂宋見到那位范知州,對方向他傳達了趙煦的口諭,可是口諭只讓他火速去登州見趙煦,但并沒有說是因為什么事,另外范知州還告訴他,因為誰也不知道趙佳環球航行會什么時候回來,也不知道會首先到達哪里,所以趙煦將這道口諭傳給了大宋沿海,以及南洋一帶的所有知州以上的官員,只要這些人見到趙佳,就傳達口諭讓他早日回登州,至于范知州則是接到彎月知縣傳去的消息,才知道他竟然到達了呂宋,這才急急忙忙跑來傳達口諭,免得他耽誤了時間。
雖然趙煦的口諭中并沒有說讓趙佳去登州的原因,但是從趙煦的語氣中,趙佳就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急切,這也讓趙佳更加的擔心,所以立刻舍棄環球船隊,乘上速度更快的蒸汽船飛速的向登州趕去。
“佳哥兒,不要太擔心了,陛下可是天下之主,以他的身份能夠出什么大問題?”正在這時,只見楊士亮從船艙里走到甲板上對正在擔心的趙佳勸道。
“正因為他是天下之主,我才更加的擔心,因為若只是一般的小事的話,煦弟肯定不會這么大動干戈的讓我火速去見他,所以我擔心朝廷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趙佳聽到楊士亮的話卻還是十分擔心的道。
“這不可能吧,若是陛下那邊真的出了什么大事,那整個大宋恐怕都會震動起來,可是我們之前也路過幾個港口,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所以我覺得陛下那里發生什么事情的可能性不大。”楊士亮這時再次分析道。
不過趙佳聽到這里卻是搖了搖頭道:“士亮。朝堂上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有時候正是因為事情太大了,所以外面才會顯得十分平靜。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可是對于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來說。恐怕……”
趙佳說到上面這些時,腦子里不由自住的想到當初自己大伯趙頊病重時,外界的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趙頊已經只剩下有限的生命,可是只有自己父親等人知道這件事,結果當時外界一片平靜,可是自己父親卻整天忙的回不了家,最后好不容易才完成了那場權力的交接。
“混蛋,怎么會想到這件事?”趙佳這時忽然伸了自己一巴掌。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忽然想到大伯去世時的事,這讓他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可是趙煦才二十多歲,正處于一個男人的巔峰,平時身體又很健康,除了一直沒生兒子讓外界有些猜疑外,其它的根本沒有任何毛病,所趙佳絕不相信自己堂弟的身體有什么問題!
不過理智歸理智,但那種不祥的預感卻一直纏繞著趙佳,所以最后他命令船只再次加快速度。哪怕是因此損傷船上的機器也在所不惜,與他一同回去的楊士亮勸了幾次也沒有效果,最后索性也不再勸了。只是每天督促趙佳準時吃飯睡覺,否則他恐怕沒到登州就自己先病倒了。
與此同時,非洲西海岸也正有一支規模龐大的船隊以最快的速度向南航行,希望可以早日繞過好望角,而在這支艦隊的旗艦上,趙顏也像自己的兒子趙佳一樣在焦躁的走來走去。
就在一個月前,他忽然接到趙煦親筆寫來的書信,信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那就是“朝中有變。速歸!”,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消息。連信使也不知道朝中發生了什么,這讓趙顏也是心急如焚。本想立刻就回大宋,但又擔心朝廷那邊真的有什么變故,因此在與蘇轍等人商議過后,趙顏帶齊了一支萬人大軍返回大宋,這樣就算朝廷那邊有什么變故,也不至于手中無人可用。
也正是因為要調軍的原因,所以他出發的時間晚了點,直到現在還沒能繞過好望角,不過這段時間趙顏也是吃不好睡不好,腦子里一直在考慮著朝中可能發生的變故,可是他想來想去卻也是不得要領,若是一般的變故,趙煦也不會讓人跑到萬里之遙的歐洲通知自己,所以這次的變故絕對關系重大,可是他又想不出是哪方面出了問題,這也是他最為頭痛的地方。
“夫君,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反正咱們回去也不過月余時間,到時見到陛下一切自然就會知曉了。”正在這時,曹穎給趙顏倒了杯茶輕聲勸慰道,這段時間趙顏茶飯不思,她與薛寧兒等也都是十分的擔心,本來趙顏想讓她們在歐洲等消息的,但她們卻不放心趙顏的身體,同時也擔心此行有什么危險,所以執意要與趙顏在一起,對此趙顏也十分無奈,只能把她們都帶在身邊。
“唉,煦兒也真是的,既然讓人給我送信,卻又為何不把事情的原因寫明白,這樣也好讓我做好準備。”趙顏這時端起茶品了一口,卻又十分無奈的道。
聽到趙顏的話,只見曹穎遲疑了一下,最后還是開口道:“夫君,陛下不寫明原因,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陛下不想讓你知道,第二種則是陛下不能讓你知道,你覺得是哪一種?”
“不能?不想?”趙顏聽到這里先是一愣,然后有些疑惑的抬頭看著曹穎,想要聽她解釋的更清楚一些,因為他也有些不明白曹穎是什么意思。
不過只見曹穎這時卻是微微一笑道:“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夫君還是自己想一想吧,不過以我對陛下的了解,他之所以不寫明原因,很可能是不能讓夫君知道其中的原因,不過等到我們回去后,自然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娘子,你這些話都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趙顏這時卻是滿頭霧水的道,他已經夠煩惱的了,卻沒想到曹穎也給他打啞謎。
“咯咯,夫君以后會明白的!”曹穎卻是不肯解釋,說完轉身就離開了,只是當她把趙顏船艙的門關上時,卻一臉凝重的低聲自語道,“希望天佑我夫君,此行萬萬不要出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