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其實是這樣，因為我和杰西卡我們都是很理智的合作，所以對于對方的感情生活，我們都不是太過介意。”

“嗯，是說你和她都各有情人？”

“呃，我知道這么說可能……”

“沒關系，我理解。”吳智慧打斷他這種無意義的解釋。

“那就好，是的，我們各自都有自己的感情生活，并且和睦相處，但是關于這一點我們相互之間可以理解，但是那些愚蠢的網友不能理解！”

他再一次憤憤不平。

“媒體每天揪著我們的感情生活不放，不斷地制造緋聞，我們原本是不在乎的，可是現在的情況很不一樣！一方面我那邊忙著收購金河，而另一方面她那邊面臨著一個非常重要的大秀，在這個關頭我們都不想自己的工作出問題，當然我們也不希望對方的工作出問題。”

“所以呢？你們打算怎么解決？”

“我們昨天下午就是討論解決這個難題的方案，我們一致認為，雙方利益至上，我們暫且各退一步，我與我的情人斷絕往來，她也一樣，然后我們借著她生日這一契機表演一出網友們喜聞樂見的恩愛戲碼，媒體自然再沒話說，等度過了這個難關，我們再恢復感情自由。”

吳智慧眨眨眼無話可說：“啊，真的是很不錯的辦法。”

她覺得自己除了這么說，也說不出別的更有用的話。

“您能這么想我很感謝，因為我知道，大多數人不會理解我們的行為，他們會覺得我們虛偽，但是我以為不管外界怎么看，在我的心里她還是最重要的，因為不論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我無法再找到一個像她一樣理解我的人，她可以帶給我一切，除了愛情，但我也一樣，這是公平的。”

“嗯嗯，所以這就是你們用半個小時討論出來的結果？”

“對。”

“然后你晚上如約履行諾言，準備一場恩愛秀。”

“就是這樣！可是我怎么也沒想到，事情進行了一半竟然出現這樣的事！”

孫晨焦慮地扶額嘆息：“我真的是太倒霉了！太倒霉了！金河集團的總裁是個非常難纏的人，他原本就在我和林中石之間左右搖擺，現在看來，我是不可能贏了。”

“林中石？跟你競爭金河的是林中石？杰西卡的前夫？”

“就是他！”

吳智慧點點頭：“我明白了。”

孫晨看著吳智慧，試探著發問：“警察同志，您是在懷疑他嗎？”

吳智慧抬起頭看看他。

“你覺得我應該懷疑他嗎？”

沒想到孫晨竟然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不應該。”

“為什么？”

孫晨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不劃算。”

“為什么不劃算？”

孫晨神秘的說：“有一件事，林中石和杰西卡離婚的時候，留給了杰西卡20的股份，但是我和杰西卡結婚以后，她就把這二十的股份都轉贈給了我，換句話說，雖然我和林中石搶金河，但我還是他的股東，現在的情況是，以媒體和輿論對我的態度，杰西卡完全有理由把這二十的股份要回去，而且林中石也希望她能要回去，可是如果她死了，這二十的股份就徹底是我的了。”

吳智慧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這么說，的確是不太劃算。”

“我們做生意的人，尤其是林中石，他不會做虧本買賣。”

吳智慧聽罷點點頭，又問：“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們檢驗了孫先生您給杰西卡準備的生日蛋糕，發現蛋糕里面是有毒的，對于這點，您有什么解釋？”

話沒說完，孫晨就跳起來。

“有毒！你胡說！那我……不對啊，如果有毒，我們都吃過，為什么我們沒事？”

吳智慧轉轉眼珠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據我所知，每個人的抵抗力不同，也許杰西卡就是格外敏感也不一定。”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杰西卡的死很有可能是意外？”

吳智慧眨眨眼說：“都有可能吧。”

孫晨的臉刷就白了：“那……那不會，”他還是有些迷茫，“那當時這么多人吃，不可能就她一個死了，其他人一點兒不對勁都沒有。”

“不是啊孫先生，我聽說有些病會有潛伏期的！”在旁邊聽了很久的保姆忍不住插話，很明顯她把病毒和中毒搞混了，但是偏偏孫晨也被她唬住了，臉色更加難看了。

吳智慧看著孫晨將信將疑，繼續大擺龍門陣，沒天沒地地胡扯。

“孫先生，這都有可能，但是我還是更傾向于是有人故意下毒，就像您說的，如果是蛋糕本身有問題，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人出事，這只是其他同事的推測，我是不太贊同，但是我們隊長呢，他自以為很有經驗，又非常剛愎自用，所以我還是希望您能回憶一下，杰西卡吃的那塊蛋糕除了您和她自己以外，還有誰動過？”

“這么說，這是隊長的推測？”

“對，雖然他很有經驗，也破獲過很多重案要案，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太過小題大做了，他竟然認為是心理變態投毒，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變態的。”

“那么他這樣推測的依據呢？”

“這個么，他也不會對我說，我們還是回憶一下當時還有誰碰過那塊蛋糕吧。”吳智慧又硬生生把話題扭回去。

“哦哦，好的。我想一想……”

孫晨想了一會兒又問：“如果是變態的話，他會隨便投毒嗎？”

“孫先生，不會是變態的！”

“哦哦，我知道，是說蛋糕的事……我記得當時，我和杰西卡和蛋糕拍了合照，然后就有人主動從我手里把切蛋糕的刀子接過去了，是劉師傅！就是杰西卡的司機，是他和那個安迪切的蛋糕，但是因為杰西卡已經要跟安迪斷絕來往了，所以安迪也不敢在那個場合堂而皇之地和杰西卡接觸，所以后來是蘇把蛋糕交到杰西卡手里的，就是這樣。”

“好的，我明白了！”吳智慧愉快的站起來，“謝謝您的配合，我們回去了！”

“好，等一下，我還是想問問，如果是變態的話……”

“孫先生，不會是變態的，我們隊長根本就沒有什么證據只是憑他的經驗亂猜而已，您就放心好了，再說了，就算是毒藥有潛伏期，您可以去醫院檢查嘛，醫院肯定能查出來的。”

聽完這話孫晨明顯松了一口氣：“對，您說的有道理。”

魏松一言不發地跟著吳智慧從孫晨家出來，直到上了車才忍不住開口。

“吳姐，您干嘛騙他？”

吳智慧眨眨眼一臉無辜：“我什么時候騙他？”

“您說什么變態什么的，隊長什么時候提過變態的事兒？”

“是啊，我也跟他說不是變態啊。”

“可是您這么一說，人家肯定害怕啊！”

吳智慧又眨眨眼：“他害怕嗎？”

“肯定害怕，你看他嚇得，臉刷一下就白了，這換成誰也得怕不是？萬一要是真有變態下毒，萬一又真的有潛伏期呢？您這不是制造恐慌嗎？”

“喂！說話講道理，我怎么說的你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我是不是幾次三番強調沒有變態？我是不是那么說的？”

吳智慧叉著腰問。

“您是那么說不錯，可您那話，怎么聽都是欲蓋彌彰！”

“是嗎？”吳智慧忍不住笑出聲。

魏松一看她這樣子就更著急了：“哎呦，我說吳姐啊！您到底明不明白這里面的嚴重性？萬一孫晨要是當真了，把這事兒拿出去說，那就是制造恐慌呀！您這是散布謠言呀！”

“別那么緊張，誰也不是傻瓜，不至于那么嚴重。”吳智慧拍拍他肩膀，“再說了，我為什么要跟他這么說呢？”

“為什么？”

吳智慧淡淡地瞥他一眼，諱莫如深地微微一笑，自以為頗有幾分道骨仙風，于是就不由自主地捋了捋自己下巴上根本不存在地胡子：“天機不可泄露！”

魏松一聽來了精神，一個勁地追問：“別呀，您說呀！睿哥總說您是天才，您也讓我見識見識，教教我唄。”

“是嗎？睿哥這么說我的嗎？”

“是！不止睿哥，黑哥也經常夸你！”

“黑哥怎么夸我？”

“說您是純爺們兒！”魏松狗腿地豎起大拇指。

吳智慧無語：“我謝謝他。”

“您說唄，教教我。”

“咳咳，我問你，你覺得這個孫晨可疑不可疑？”

“孫晨……”魏松想了一會兒說，“有點兒，但是又不像。”

“為什么有點，但是又不像？”

“嗯……我腦子有點兒亂，我得再琢磨琢磨。”

“沒關系，你慢慢說。”吳智慧說。

魏松受到鼓勵，慢慢地開口：“他說他和杰西卡是非常和睦的伙伴關系，所以按理說應該是沒有動機，而且他的解釋……雖然我作為一個貧窮的凡人感覺有點兒難以理解，但是我又覺得很合理，說不定人家有錢人就是這樣，我就是太窮了，所以我也理解不了人家的想法。”

“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上呢？”

魏松一拍手：“對，就是這個意思，用我的思維，我覺得這倆人有病，但是用他的思維，又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就覺得，那他就應該是沒有動機。因為說白了，這個孫晨就是個利益至上的人，杰西卡死了，他只賠不賺，這是事實。”

“那你說他可疑的地方又在哪里？”

“我得再想想，”魏松撓了撓頭，想了很久才開口，“我想起來，還是因為他這個利益至上的思想模式。您問他有沒有可能是林中石殺了杰西卡，他說不可能，因為他手里握著林中石二十的股份，如果杰西卡死了，股份就自然落到他手里，這對林中石是壞事，可是對他是好事啊！那……”魏松撓撓頭，“我自己也糊涂了，說不清楚！”

“我告訴你吧，說他不可疑，這是建立在他和杰西卡都同樣奇葩的基礎上，也就是他和杰西卡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和睦相處，他們都是利益至上，并且杰西卡心甘情愿斬斷和情人的關系和他做戲，杰西卡從來沒想過收回他在強森集團的股份，杰西卡完全理性地支持著他收購金河的事業，如果是這樣，他就沒有嫌疑。”

“對，是這個意思。”

“但現在杰西卡死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說的，他和杰西卡的關系究竟是不是像他說的這么和睦，或者杰西卡是不是像他一樣奇葩，我們無法求證，我看到的是，杰西卡喜歡杏仁的味道，她說這是青春的味道，這是一個浪漫的人，而且不論她在業界有多么可怕的名聲，她從事的是一份需要感性和創造力的工作，我懷疑她有沒有孫晨描述的那么利益至上。”

“好像……有道理。”

“如果她不是，她就無法和孫晨和睦相處，那么孫晨所有的合理就都變成了可疑，我說的對不對？”

魏松想了一會兒，迷茫地點點頭：“好像對。那杰西卡已經死了，怎么知道孫晨的話是真是假？”

“這就是我為什么誆他咯。”

吳智慧聳聳肩說道：“其實孫晨嘴里的杰西卡究竟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我們關心的是孫晨是不是下毒的人，那如果他是，他就會知道什么變態投毒根本就是扯淡，那么他會害怕嗎？”

“不會，就是真有變態，他就是變態。”魏松一拍腦門，“所以他只要害怕，他就不會是兇手！”

“對！”

“那他要是裝害怕呢？”

“所以啊，你要去盯著他，看他有沒有真的去醫院檢查，甚至包括他都做了哪些檢查。”

“啊？”魏松剛把車停在辦公樓下，瞬間愣住，哭喪著臉說，“那您不早說，您早說我就不回來了！”

吳智慧翻臉：“怎么能不回來呢？你不回來我怎么回來？”

“那萬一他去檢查了，我卻沒跟到，這可怎么辦？”

“你傻呀，這都幾點了？人家醫院不下班嗎？”

“醫院也下班嗎？急診怎么辦？”

“小魏同學，你沒有常識嗎？急診是急診，他又不著急，再說了，體檢要驗血驗尿，你聽說過有人晚上去體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