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已熹微

Chapter326 好戲要收尾

于氏一族出事那段時間,剛好是吳冠文的事業上升期。

他與陳氏是一樣的態度,并不愿意出手救于氏。

他恨屋及烏,巴不得于氏早日沒落,于邵民鋃鐺入獄得到應有的報應,又怎么可能出手去救。

所以于氏一族出事那段時間,他明明有能力去救,卻袖手旁觀。

于晨光出車禍那天,他剛好參加一個封閉式培訓,并沒有留意到信息。

等他培訓完出來,才知道于晨光正躺在醫院里昏迷不醒,此時于澤然等人的奸計已經得逞了。

吳冠文秘密聯系上于晨光,與他兩下一合計,干脆讓他裝出頹廢糜爛的樣子迷惑對方,以贏得喘息的時間。

畢竟那段時間正是他競選的關鍵期,他不便直接與田承軍背后的大佬鄧奇駿對上。

雖然吳冠文并不懼他,但能減少點阻力總是好的,總好過被人背后使黑招。

只要他成功坐上那個位置,屆時兩個鄧奇駿一起上他也照打不誤。

于晨光出國那段時間,吳冠文正好如愿以償當選了,他坐穩那個位置后,立馬騰出手來收拾鄧奇駿。

那段時間剛好是田承軍一伙人蹦跶得最歡的時候,吳冠文看出田承軍有踹掉鄧奇駿取而代之的野心,便非常善意地順手推舟助了他一把,給他借力拉下了鄧奇駿。

上帝欲滅一個人必先使其瘋狂,他并不懼讓田承軍爬得更高,唯有從更高的地方摔下來,他才會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

吳冠文決定要把這個人留給于晨光來對付,他只需要在旁邊默默看著他蹦跶就好了,必要時給他再添把火。

人唯有在最得意忘形之下,才會容易犯錯,屆時就是于晨光收割果實的季節了。

復仇,當然是手刃仇人才最為痛快!

他雖然不介意田承軍等人滅掉于氏一族,但卻不能容忍他們欺負于晨光。

那是他答應陳佩思要照顧一輩子的人,于晨光少一根毫毛,他都無法下去面對陳佩思。

沒能保護好于晨光讓他出了那么重的車禍,吳冠文已經自責不已了,恨不得不管不顧沖出去滅了田承軍一伙人,以泄他心頭之恨。

只是到底還是被于晨光勸阻住了。

于晨光雖然也恨,但卻清楚地知道,現在還不是與田承軍正面對上的時候。

當時正值吳冠文晉升的關鍵時期,雖然他本人并不看重這些,但于晨光卻不能理所當然地讓他做出那樣的犧牲。

畢竟吳冠文要是成功坐上那個位置,不僅是他連吳氏一族都會躍上一個臺階。

一人得志,雞犬升天。

對一個家族來說,上升一個臺階,意味著他們將有希望成為上京城最有實力的氏族,屆時他們吳氏將不再是上京城的新貴,一切都將重新洗牌,到時他們的地位將不可同日而語。

如此重要的一役,于情于理,于晨光都不能任由吳冠文沖動行事。

與其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與鄧奇駿正面對上,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還不如徐徐圖之。

等吳冠文成功坐上那個位置,他有的是辦法收拾這群無恥之徒!

吳冠文被于晨光說服后,無奈地同意了他的辦法,這才有了于晨光后來的忍辱負重以及倉皇逃離。

這一切都不過只是做戲給他們看而已,這個計劃于晨光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連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陳志杰都沒有說。

最好的演技是本色演出,唯有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方能真情流露,以假亂真,徹底瞞天過海。

于晨光嘴角冷冷一勾,如今這場好戲上演到這里,也該漸漸收尾了,是時候要出來收割果實了。

吃了我的,都給我一一吐出來!

此時正趴在方華身上奮力沖刺的于澤然,不自覺打了個冷顫,馳騁疆場還不到兩分鐘就早早繳械投降了。

他趴在方華身上,懊惱地喘著粗氣。

剛才不知怎么了,他忽然就打了個顫,憋著的一口氣就這么泄了下來。

這段日子也不知怎的,他總有些力不從心,興許跟他吸食那東西太過頻繁有關系。

只是他控制不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徹底淪陷了,他已經迷上了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

這種感覺比與女人翻云覆雨更叫他來得痛快,就像那天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于晨光面前,看著他在酒吧里醉生夢死一樣,痛快得淋漓盡致。

他用盡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他,羞辱他,看著他落魄潦倒得跟條狗一樣,徹底失去了反抗的意志,那一刻他心里像大人天灌了瓶冰可樂般淋漓暢快。

只是可惜的是他還沒來得及品嘗勝利的果實,于晨光就從他眼皮底下徹底消失了,從此徹底逃離了他們的掌控。

于晨光離開后,于澤然才發現于氏傾覆后,其實他過得并沒有想象中好。

他失去了家族的庇護,成了一條人人可欺的喪家之犬。

幸虧田承軍念在他當年及時交出賬本,大大縮短了他打敗于氏的征程,給他記了一功,在關鍵時刻給了他庇護,這才讓他在上京城有了立足之地。

只是于澤然知道,自己的作用也不過如此。

要不是田承軍害怕過河拆橋會徹底寒了底下人的心,恐怕他不過是一顆再無作用的廢棋。

但于澤然不后悔,只要能打敗于晨光,即便讓他變得一無所有,他也甘之如飴。

于氏的傾覆于他而言,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身份,但對于晨光來說是,卻是徹底失去了庇護他的大樹。

大樹一傾,他這只靠著大樹的余蔭活著的螻蟻,早晚會被烈日暴曬而死。

如今他即便逃出了國外,也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又能好得了哪里去?

想到這里,于澤然懊惱的臉上又閃過一絲得意。

躺在她身下的方華,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諷刺。

真是個無用的廢物,天天與這個男人虛與委蛇,她真是受夠了。

但想到不久后她就能見到于晨光了,她黯淡的眼眸又迸發一絲光彩。

仿佛在黑暗的深淵看到了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