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看吧,我就說……”鄧益激動的梗著脖子,被南枯冷眼一掃,趕緊又縮回去。
季牧之分析道“就目前情形來看,基本上可以確定徐鶴確實計劃昨天回觀,至于為什么沒有回來,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因為沒有賺到錢,所以沒有回來過年,好像也挺合邏輯的。
大春正是季牧之的人。
南枯抱拳道了聲保重,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重重樹影后。
再扭頭問鄧益“那個徐鶴是不是留著小胡子,有點駝背?”w8.RG
“對,你怎么知道?”
季牧之反應過來,動用一點小術法,果然看見假瞎子的攤子上坐著一個灰影,正是寧姒所說的駝背小胡子。
“呆這兒!”
季牧之將鄧益四人拴在街邊一處宅院門前的石獅子上,牽著寧姒往算命攤上走去。
“小娘子,我跟你說啊,你這個手相啊……”假瞎子抓著少婦滑嫩細膩的小手舍不得松開,忽而寒光一閃,一把匕首從手掌上方垂直插下,深深釘進桌面。
假瞎子驚魂未定的抱著自己的手。乖乖,動作要是再慢一點,手心就該多出個窟窿了。
少婦受此驚嚇早就跑遠了,寧姒爬上她剛剛坐過的長凳,一腳踩在桌面上,痞氣十足道“喂,給我算算啊!”
假瞎子還沒見過這種陣仗。尤其是旁邊的季牧之,哪怕一句話都沒說,從骨子里透出王者威勢就足以將他碾壓。
再看衣著,小姑娘的絨花襖子上的盤扣可是金線繡的。
這是有大生意上門了啊!
假瞎子還是怕得要死,但是富貴險中求,送上來的雪花銀,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小姐請坐,請問您是想……”
“喂,聽見沒有?”寧姒又開口了。視線上移,聚焦的地方比假瞎子的頭頂還要高一些。
這是什么情況?難道這小姑娘有眼疾?
假瞎子想伸手到她眼前揮一揮,幸好及時想起來自己也是個瞎子,這才沒有妄動。
變成陰靈的徐鶴左看右看,好半晌才意識到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
“你……看得見我?”
“你說呢?”
“你想干什么?”
“你一擺攤算命的,當然是找你扶乩問卜了。怎么著,跟我走一趟吧?”
寧姒全程無視表情驚恐的假瞎子,自顧自的跟徐鶴交談著。在旁人看來,這小姑娘就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但也有人猜想是不是有什么邪門兒的東西。
于是本要從街這邊走的人,都繞道去對面了。
“我不。”徐鶴起身想逃。
季牧之早已準備妥當,他這縱身一躍,正好一頭扎進施了術的符紙。
寧姒拔掉桌上的匕首,對假瞎子冷嘲熱諷道“這么點伎倆也敢出來混江湖,還是再回去修煉幾年吧,免得被人拆穿打死在街上,不值!”
鄧益四人跑了,繩子扔在地上,切口平整,明顯是利器割斷的。
“現在怎么辦?”寧姒問。
“不用管他們。沒了識靈珠,錦囊也被南枯拿走了,以他們的修為,做不了惡了。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審一審這徐道長吧!”
“用不著那么麻煩。”寧姒奪過囚著徐鶴的符紙,神識穿透符紙直接探入識海攫取記憶。
記憶浮現的先后順序與深刻程度有關。對于死人來說,最深刻的記憶基本上都是臨死前那段。
寧姒知道徐鶴是怎么死的了。
徐鶴死在一處山坳,他被伏擊了。伏擊他的不是人,而且一群靈。
徐鶴的修為確實不低,從對戰判斷,至少也該是中級通靈師。可是伏擊他的靈物數量占優,經過一場惡戰,最終將他擊斃于山坳。
寧姒很快抽回神識睜開眼睛。
“我看到木木了。”寧姒激動的說。
木木,和食夢貘為伴的樹靈。
之前見他和十夢一起被封印在通天閣地下囚室,如今又伏擊了徐鶴,可見他從暮手里逃出來了。
很有可能,那些靈物都是從暮手里逃出來的。
只是,他們為什么要伏擊徐鶴?
“一定要比他先找到。”寧姒暗自較勁。“走,去西順街。”
西順街有一個擺攤算卦的假瞎子,但不是徐鶴。
鄧益又了幾個徐鶴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找不到他自己就脫不了身,氣得鄧益破口大罵“這老小子,到底死哪兒去了?”
寧姒看著街對面假裝摸骨算命實際吃小婦人豆腐的假瞎子,若有所思道“嗯,也許真的死了。”
“我陪你去。”季牧之跟著起身,留下南枯在原地看守俘虜。
兩人很快就回來了“徐鶴確實是臘月二十一走的,說好昨天回來,但是一直不見人。”
徐鶴一直沒有出現。鄧益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索性破罐破摔,擺出一副‘反正我沒有說謊信不信隨你’的態度,掛著兩條鼻涕和他的兄弟們縮在一起。
寧姒在寶桂山的冷風中渡過了新年的第一天。
“我可以一個方向一個方向的試。”離得遠感應就弱,反之就會增強。雖然這種區別十分微弱,但在他看來,也好過大海撈針的去找徐鶴。
而且就算找到徐鶴,也不一定就能問到有用的東西。衛神宗紀律嚴明,不是那么容易追蹤到的。
寧姒還想說什么,被季牧之給攔住了“那咱們就分頭行事吧!有消息可以叫人送到城西給一個叫大春的賣魚郎。”
“那就去西順街看看。”
“我不去。”南枯拒絕這個安排。“我要找的是蘭花,不是妖后。與其在一條不確定的線索上浪費時間,還不如我自己去找。”
“以前常在西順街擺攤,但是自從做上捕靈生意,他就不擺攤了。”
“有沒有可能他的生意做崩了,又回去擺攤了?”寧姒猜測。
“可你不是說感應很弱,不足以指出明確的方位嗎?”寧姒斜眼看他。心想難不成這人還留了一手?
“要不我們去問問那個小道童?”寧姒建議。
天快黑了,雖說南國的冬天不像北方風大雪大,凍人的程度卻一點都不比北方弱她,她可不想在山上過夜。
寧姒回頭問鄧益“除了道觀,他平時還會去哪里?”
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