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地一片郁郁蔥蔥的景色,秦陵小心地撥開樹枝,慢慢地往前走著。
若是知道這樹林間那么難走,他應該走官道。原先是為了省點時間而走小路的,結果,現在,反而要花比走官道還要多的時間。
他不記得他走了多久。
反正從上河村出發的那一天,他就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雇傭了一輛馬車,后來,銀子不夠,再加上毒發的太厲害,他怕影響別人,繼而出什么岔子,便開始走路。
好在,他的輕功也有了很大的長進,在無人的進方用輕功來行走,比走路還要快一些。
只是,內力支撐不了多久,所以,他邊走邊歇息。
秦陵走到一棵大樹下,看了看樹根,隨即坐了下來,從包里拿著干糧,開始啃了起來。
啃了一半之后,他又從包里拿著一小瓶醬菜,小心地用勺子從那個瓶子里挖出一勺醬菜,放到饅頭上,又開始啃了起來。
這瓶子里的醬菜不多了,他得省著一點吃。
秦陵吃了兩個大饅頭,而后又喝了一些水,這才靠著樹干,開始睡了起來。
這大熱天地趕路,真是受罪!
“你們是什么人?知不知道這馬車里的是誰?若是知趣,現在就離開,我們不追究此事,若是敢過來,那么我們太師府將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追查此事。”蘇平管家鎮定地站在那一伙黑衣人的面前,厲聲地說道。
昨天,他護送小姐一家從夫人的娘家回來,途中一直無事,豈料。今天經過這副縣周邊的小樹林時,忽然來了十幾個身穿黑衣,臉蒙著黑布的了賊匪!
這些黑衣人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好像是憑空冒出,瞬間就包圍了他們。
害得他們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他們這些下人的賤命不要緊,但是馬車里面還有小姐和小少爺,若是他們兩個出事。蘇平光是想。都覺得全身顫抖。
今天,若是這些黑衣人識相還好,若是不識相。那么他就算拼著這一條老命不要,也要護著小姐和少爺的安全。
“不知道。”領頭的是一個壯碩的黑衣人,他大叫一聲,舉著刀。就想招呼自己的手下沖上去。
“慢。”蘇平趕緊出聲,他們的雖則也有十幾人。加上小廝,丫鬟、婆子什么的,也有三十多人,卻根本就不可能跟這些黑衣人對抗。若是真的對上。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那個領頭的黑衣人挑了挑眉頭,手中的刀卻是沒有放下,但是進攻的腳步卻是變慢了。
“你們要什么?我們太師府能出的。一定出!”蘇平咬咬牙,終于還是祭出了太師府的名頭。打算爭取一下。
“我們想要什么?哈哈。”那個領頭的黑衣人轉頭對他的同伙笑道,聲音直震整個樹林,將正在睡覺的秦陵都給吵醒了。
這大中午的,哪個有病,不去吃藥,反而樹林里大笑?!
秦陵睜開眼睛,嘟囔一聲,就打算繼續睡去。
誰知,還沒有等他閉上眼睛,他又聽到:“我們什么也不要,就是想要你們的命!甭管你們是太師府的,還是哪一個府的,反正我們也不怕。”
秦陵一聽,哪里還睡的著,趕緊從地上跳起來,抓起他的包裹,就往那發出聲音的地方給沖過去。
只是,他到的時候還是慢了些,盡管他用上了輕功。
“不要再靠過來,再靠過來,我就立即自刎。”王清桐手拿著那一支從頭發上拔下來的金簪,懷里抱著才七歲的小弟,兩眼含淚地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只是去一趟外祖家,回來的時候,卻是遇上了劫匪。
這些劫匪的武功高強,只是幾個照面,就將她家的下人殺的七七八八。
現在,只剩下她的奶娘,還有蘇管家,及幾個貼身的丫鬟。
看來,今日得死在這里了。
“我們本來就是來要你們的命的。就算你不自刎,我們也會殺了你的,頂多,我們就少了美人而已。不過,你的丫鬟那么多,我們也能分個夠。”領頭的那個黑衣男子大聲笑道。
王清桐臉色一白,她原想以命相逼,看是否會等到援軍的到來,卻不想,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命,他們要他死。
她絕望地摟著懷中才七歲的小弟,拿著金簪的手正在顫抖,她腦海里閃過很多人很多事,但是最后卻是化為一片虛無。
“和弟,今天我們就算死,也要站著死。和弟,不要害怕,姐姐在黃泉路上等著你。”王清桐低頭,最后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將手中的金簪遞給弟弟,她又快速從自己的頭上再拔一枚金簪。
她說完之后,就舉起手,準備將那一支金簪狠狠地插入自己的脖子里。
那些黑衣人驚呆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王清桐真的有那么大有膽子,敢將金簪插入她自己的脖子里,驚愕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起要去救王清桐。
王清桐閉上眼睛,嘴角微翹,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并不想痛苦死去,只想快快樂樂地死去。
她有弟弟陪著她一起走黃泉之路,黃泉路上并不孤單,只是,弟弟才七歲,人生才開始……
她閉著眼睛,等待痛苦的到來,然而,她的手一痛,金簪就掉落到了地上。
王清桐苦笑一聲,她連最后的尊嚴也要保不住了嗎?
只是,待她睜開眼睛后,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滿上黑衣人的這里,竟然出現了一個穿著天青色勁裝的男子。
那個男子的容貌昳麗了,一只手拿著一個包裹。腰間則是別著一把大刀,他站在那里,微風將他的長發吹起,天地為之失去。
“姐姐,這個哥哥好厲害,他飛過來的。”王子和拉著他姐姐的手,小聲地說道。
這位大哥哥幾乎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他只看到這位大哥哥手一揚。他就覺得手一痛,然后金簪就掉落地地上。
他都準備好去見閻羅王了,誰知。這個哥哥竟然救了他的命。
“兄弟,你是哪一條道上的?若是你現在離開,我們就可以當成你沒有來過,若是你執意要攪進這一趟混水里。那就別怪我們哥們心狠,只怪你命短。”那領頭的男子見這個男子憑空出來。心一顫,但是還是強裝鎮定地說。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剛才那個男子小露的那一手功夫,他便知道。他們這十幾個加起來,都打不贏這個男子。
任務都快完成了,卻是被別人橫插一杠。領頭的黑衣男子心里嘔的要死。
以后他們出門的時候,一定要燒香。
“我不是哪一條道上的。只是。經過這里的時候,發現你們以多欺少,十幾個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還是一個小孩,我看不過眼,就站了出來。”秦陵譏諷一笑,說道。
遍地都血和尸體。
他還是來晚了一步,若是他沒有睡的那么死,早來一步,這些人也不會死了。
這場景讓他想起了去年冬天,那些黑衣人也是那樣子沖進他家的。
當時的他跟眼前這個女子何曾相像。
只是,當時他在父親的掩護下逃走了,眼前這個女子卻是被逼得自刎。
這些黑衣人,該死!
“這里有五百兩。速速離去。”那黑衣人見秦陵準備管此事,便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五張銀票,扔在地上。
“呵,你以為我會在乎這些銀子嗎?你們也太小看我了。受死吧。”秦陵厲聲說著,將自己手中的包裹一扔,而后從自己腰間抽出那一把大刀。
那個包裹在空中飛了飛,最后穩穩地掛在了間這里最近的一棵大樹上。
全體的黑衣人心里一凜,開始戒備,甚至有個黑衣人問:“頭兒,我們要不要先撤?”
這是從哪里來的高手,他們對上,肯定連命也沒有。
“上。橫豎都是死。為何不努力一下。”領頭那個男子喝道。他非常地清楚任務失敗逃回去的后果。
那是比死還要可怕一百倍。
還不如現在跟這個從天而降的男子拼一拼,興許會打贏這個男子呢。
秦陵雖則武功高強,但是卻是不敢放松警惕,開始迎上去。
那領頭的男子跟秦陵過了幾招,心里一喜,想道:“眼前這個小子雖然武功高強,但是以戰經驗不足,他們有很大的機會取勝。”想到此,他的招式也凌厲了幾分。
秦陵感到一些吃力,這是他學會武之后第二次跟人打斗,雖然武功高強,但是經驗卻不是很豐富。
但是秦陵很快就調整起來。
他的經驗不足,但是功夫高,再怎么樣,也不被這些人給殺死,他只管使力就成了。
想通之后的秦陵如同神助,非常地英勇,只幾招,就解決了幾個黑衣人。
領頭的那個男子急的眼睛都紅了,原本以為眼前這個半路出來的男子沒有什么經驗,容易取下,卻不曾想,這個男子根本不顧自己的命,招招往他們致命處打去。
他們一對上就是死。
氣極之下,好領頭的男子也顧不得了,從懷里掏出一把東西,就往秦陵那里扔過去。
他早就應該扔這包東西的,只是一想到這東西的價錢,卻是舍不得。但是現在舍不得也沒有什么用,再怎么貴的東西,難道還比命貴嗎?
這東西沒有了,還可以再買,但是命沒了,那就真的沒有了。
秦陵一直密切地關注著那個領頭的黑衣人,見那個黑衣人伸手往懷里掏去,腳一點,用上輕功,瞬間就轉移到那黑衣人的身后。
他才一離開,就看到一陣白煙從他剛才站的地方升起。
秦陵趕緊屏住呼吸。
那領頭的人扔完東西后,定眼一看,哪里還有人?
驚愕之后,他忘記了屏住自己的呼吸,瞬間倒地。
在場的黑衣人紛紛倒地。
秦陵此時也顧不了那么多,他看見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隨即幾個退步,就離開了這里。
這些東西的藥效也不知道持續多久,他還是等會再來吧。
秦陵走的不遠,他走到一個地方,靜靜地站在那里。
他等了一會兒,見那邊沒有什么動靜,又覺得現在過去不是很保險,想了想,轉身就閃進了小村林里。
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只野雞一只野兔。
秦陵屏住呼吸,腳上幾個輕點,就來到了剛才那個地方。他將野雞和野兔放到那里。
野雞和野兔得到自由,只一下,“啉”的一下便逃走了。
秦陵見狀,這才放下心來。
他先去馬車那里,翻出了一些繩子。
為了避免那些黑衣逃走,秦陵將那些人兩個兩個綁在一起。
綁完那些人之后,他還將那個領頭的黑衣人的手給敲斷了,這個黑衣人太強了,身上也不知道還有什么,這么放任著他,總感覺后患無窮。
做完這一切之后,秦陵又去馬車里拿來了水,潑到王清桐等人的臉上。
過了好一會兒,王清桐等人還不見轉醒。
整個樹木靜的可怕,而且,空間還傳來若隱若現的血腥味。
秦陵沒有辦法,將王清桐和那些黑衣人等全部都搬到另一邊,然后又將那些馬車給趕過去。
這里血腥味太重,若是引來野獸就不好了。
忙完之后,秦陵見沒有什么事,找了一棵大樹,靠著樹干繼續睡覺。
“大俠,大俠,大俠,你醒醒。”一個嬌柔的滿帶著焦急的聲音叫道。
怎么辦?她剛一醒來,就看到救自己的大俠正靠在樹干上休息,周圍的人都是昏迷著的,就連弟弟也在昏迷著的。
整個樹林里只有她一個人醒著。
難道這一位大俠也受傷了嗎?怎么閉著眼睛靠在樹上?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王清桐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她伸出手,就想去推一下秦陵。
就在王清桐的手快要碰到秦陵的肩膀上的時候,秦陵睜開眼睛。
王清桐就看到如同夜空星星璀璨般的黑色眼睛。
她一時就忘記了所有的動作,僵在原地。
秦陵皺了皺眉,雙手抱肩,冷漠地說:“你有什么事情嗎?”
他最討厭別人這樣子盯著他的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