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嬌記事

第三十章 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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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舍內。

肅寧伯世子把溫玹懼內的流言傳出始末和盤托出。

越說聲音越小。

見溫玹額頭顫了又顫,他嗓子干癟道,“雖然出了點岔子,但至少能確定那季家小子不是溫兄你的克星……。”

溫玹氣笑了。

這是出了點岔子嗎?

這岔子出的他想把他們兩一起掐死,“你們兩一個是侯府世子,一個是伯府世子,一個七品小官之子也值得你們這么當回事?”

如果只是簡單的七品小官之子,他們肯定不會放在眼里,甚至到他們跟前說話的機會都不一定有。

云陽侯世子神情嚴肅道,“不是我們太看得起他,實在是我們兄弟這么多年,滿京都的權貴,上到皇子王孫,下到地痞流氓,讓你臥床躺半天的都沒有,那季家小子一進京,你就臥床養了小半個月的內傷。”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溫玹更惱火了。

他被兄弟長他人志氣滅他威風了。

懼內一事連累他威名受損,溫玹正愁怎么讓他們吃點苦頭,結果人家就把機會送到他跟前來了。

溫玹把趕季清寧出四海書院的重任交于云陽侯世子和肅寧伯世子。

兩人以為自己聽岔了,聲音拔高了幾分,“讓我們兩趕?”

“章老太傅說你都趕不走他啊。”

他們就更不可能了。

溫玹看著他,眼底一簇火苗在跳動,“你們要是能趕他走,省的我出手,就算你們將功折罪了,要是趕不走,那我信他有些邪乎,你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懼內一事既往不咎。”

云陽侯世子慫道,“有沒有別的辦法將功折罪?”他們答應趙王世子了啊。

溫玹好說話道,“你們要實在不愿意也行,我這就送你們回府,讓云陽侯和肅寧伯揍的你們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云陽侯世子,

肅寧伯世子,

這還有的選嗎?

“趕他出書院這么點小事就放心交給我們兩吧!”

兩人異口同聲。

他們的爹平素就耳提面命讓他們別和溫兄混,他們把自家父親的話當耳旁風,現在因好奇心作祟,害溫兄多了個懼內的名聲,溫兄不計較還好,他要是問罪上門,他爹一定會把他們往死里頭打,打到他們從此和溫兄斷絕往來的那種。

他們兄弟不多,少一個人生得少多少的樂趣啊。

再者溫兄鐵了心要趕季家小子出四海書院,要是輕而易舉把人趕走便罷,若是不能,他們作為兄弟,能不在旁幫著出點餿主意嗎?

他們可以先禮后兵,沒準兒能直接勸動呢。

看他們應的還算痛快,懼內一事溫玹就沒揍他們了。

他懼內?

別說這輩子了,下輩子也沒這可能。

再說季清寧,在食堂用了午飯后,就和趙垣他們出了食堂,她和趙垣都第一次進四海書院,杜子波和張歷便帶他們四下熟悉環境。

不過趙垣身子弱,多走會兒路就會抑制不住的咳嗽,只逛了小半個時辰便回學舍了。

季清寧從云陽侯世子他們屋路過的時候,被他們叫住,季清寧挑了下眉,“你們叫我?”

“進來說話,”肅寧伯世子道。

季清寧就進去了。

她也好奇他們兩會和她說什么。

今兒他們兩幫了她兩回,還沒道謝呢。

正好趁機道聲謝,云陽侯世子道,“言謝就不必了,我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季清寧好奇,“受誰之托?”

“趙王世子,”云陽侯世子道。

“不過我們怕是要有負趙王世子囑托了。”

“為什么?”季清寧都覺得自己問題太多了。

“因為溫兄讓我們幫他趕你出書院,”云陽侯世子一字一頓。

季清寧腦門上黑線直往下掉,“所以你們把我叫進屋是給我下戰書嗎?”

“……你要這么認為也沒錯,”肅寧伯世子笑道。

“我們無冤無仇,甚至還有點合我們胃口,奈何你得罪了我們兄弟啊。”

“溫兄和章老太傅打賭,一定要趕你出書院,他的脾氣我們了解,他想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

季清寧笑了,“巧了,我想做的事也沒有做不成的。”

“執拗沒好處,”肅寧伯世子勸道。

“這話你該勸你們的好兄弟,而不是我,”季清寧的聲音淡如山間清風。

一個個真以為她喜歡留在書院呢,還不是被逼無奈,等她事情忙完,就是請她留下,她都不會留,何需他們趕?

她起了身,道,“不論你們出什么招,我接著便是。”

丟下這一句,季清寧轉身離開。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小丫鬟有心勸都無從勸起,只盼著姑娘自己能想通吧,又不做官,讀那么多書做什么,萬一不小心讀成了書呆子可怎么辦啊?

她們前腳走,后腳云陽侯世子和肅寧伯世子就商議怎么趕季清寧離開了。

沒辦法,他們的好兄弟出娘胎的時候把耐心落了沒帶,他們才坑了他一個懼內的名聲,影響甚大,不趕緊消他的氣怎么行。

很快,兩人就商議出了個招——

殺雞儆猴。

某小丫鬟榮幸成為了這只雞。

在書院待了一個多時辰,小丫鬟就出去了。

書院外東南方有一座小院。

叫扶風院。

是專供書院學子們的跟班小廝以及前來探望的親友歇腳的地方。

小丫鬟高高興興的進去,一進屋,就覺察到氣氛不大對,一個個的都對她虎視眈眈。

七八個小廝扭著脖子和拳頭,朝她走過來,“聽說你會些拳腳功夫?”

小丫鬟一步步后退,“只會一點點。”

“我們也只會一點點,閑得無聊,我們切磋一下吧,”為首的小廝道。

“……還,還是別了,我累了半天,不想和人打架,”小丫鬟退到門邊,結果身后走過來兩小廝,雙手環胸,把去路堵了。

學舍內。

季清寧坐在椅子上,雙眸死死的盯著對面小榻上睡的正香的某男。

她溜達完回來,他在睡覺。

她和小丫鬟又出去溜了一圈,回來還在睡。

算算他應該睡了至少三個小時了,白天睡這么久,不怕晚上失眠嗎?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有點困,屋子里能睡人的地方只有那張大床和這張小榻。

要只是打個盹,睡小榻就算了,他一睡這么久,軟綿大床睡的不更舒服嗎?

季清寧倒是想去睡床,但誰讓她被人掐兩回脖子了,甚至回來的時候還被人兩兄弟下了戰書,能不招惹他還是不招惹的好。

想著他睡不了一會兒就會醒,便選擇了等,誰想到等啊等啊等,沒把人等醒過來,自己倒等出來一身的火氣。

手邊缺一把折扇,她記得自己是帶了的,在她的包袱里。

想到包袱,季清寧眉頭狠狠一皺。

她清楚的記得她的包袱之前是擱在小榻上的。

季清寧來回把男子掃了幾遍,也沒看到她的包袱。

季清寧瞬間就炸了。

這廝不聲不吭的把她包袱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