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平侯世子怎么找他,溫玹倒是好奇了,他雖然和威平侯世子齊宵有幾分私交,但威平侯世子還沒有找他找到煜國公府去過,就連想幫晉臨侯世子求情都在大街上。
這必然是有非找他不可的事了,溫玹道,“讓他在鴻興樓等我。”
暗衛退出去,溫玹把手里的賬冊看完,聽暗衛稟告威平侯世子已經到鴻興樓了,他方才起身。
鴻興樓,二樓。
威平侯世子齊宵坐在那里喝茶,有腳步聲傳來,他身側的護衛耳朵一動,道,“爺,溫三少爺來了。”
溫玹推門進去,威平侯世子起身,笑道,“向溫兄道喜了。”
溫玹看著他,道,“你找我不會只是道喜這么簡單吧?”
威平侯世子笑著請溫玹坐,然后才道,“什么都瞞不過溫兄,我確實是有事找你。”
知道溫玹忙,威平侯世子就不耽誤他時間,開門見山道,“寧大夫為四海書院修建藏書閣,捐了三次義診機會,我買了兩回。”
竟然是威平侯世子買下了那兩次義診機會,溫玹看著他道,“我看你也沒病沒痛的樣子,有隱疾?”
雖然做大夫的治病救人,眼里不分男女,但要病的過分,溫玹不一定讓季清寧醫治。
威平侯世子輕咳一聲,道,“我沒病,是我一位朋友病了,代他買下的機會,他昨兒進京了,我這不是看季姑娘出嫁在即,怕治病耽誤她時間,問問你的意思先。”
溫玹眉頭一攏,威平侯世子這話顯然是知道寧大夫就是季清寧了,溫玹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威平侯世子笑道,“我雖沒和寧大夫親自打照面,但也遠遠看過幾回,身量不高,只到你下巴處,而且你每次陪寧大夫回煜國公府醫治,季姑娘都恰好和你一起離開書院,我不信這是巧合。”
只是一般人都不敢把醫術高超的大夫和四海書院的學子往一處想,尤其這個學子還有膽有識,才學過人,差不多年紀的人,誰也不愿意把人往這么優秀了想。
再者,他自認對溫玹有幾分了解,季清寧若不是寧大夫,溫玹要醫治自己二哥的斷腿非季清寧不可,溫玹是絕對不會向季清寧低頭的,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去說服寧大夫本人。
溫玹沒說話,威平侯世子繼續道,“我這朋友病了有五年了,我實在不忍心,他得知有希望治好,快馬加鞭就趕進京了,若非實在心急,我也不會找你,我也擔心回頭季姑娘身子重了,更不方便。”
畢竟花了兩萬兩的診金,總不能讓他拖個一年半載的吧,當然了,他出的診金遠沒有當日溫玹找季清寧的多,但兩萬兩于他而言也不是筆小數目了。
溫玹看著威平侯世子,笑道,“我倒是好奇你那朋友是什么人,在你心底比晉臨侯世子的分量還要重。”
當日最后一個義賣名額被他祖母搶了,晉臨侯府管事的當即就要找買下另外兩個名額的人,這么好的賣晉臨侯府人情的機會,威平侯世子卻不動心,甚至怕被晉臨侯府發現,去四海書院都悄悄的。
這會兒來找他,又坦言知道寧大夫就是季清寧,顯然是要他和季清寧幫著保密的意思,這人做事,夠滴水不漏。
威平侯世子給溫玹倒酒,道,“他身份自是比不上晉臨侯世子,但他于我有恩。”
這時候,門被敲響,鴻興樓小伙計送菜進來。
威平侯世子和溫玹認識許久,還是第一次坐下來一起吃飯,而且剛開始,蹭飯的就來了,東平郡王和唐靖陸照都來了。
溫玹看著他們,“你們怎么沒有書院讀書?”
東平郡王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似的看著溫玹道,“你有臉問我們這話嗎,我們再怎么樣,在書院待的時間也比你多。”
他都不去書院,他們用得著見天的待在書院嗎?
威平侯世子坐在一旁,十分羨慕溫玹和東平郡王他們的相處方式,雖然說話那是很不客氣,但不客氣某種程度也意味著不見外,至少他沒有可以這樣無所顧忌說話的朋友。
東平郡王和威平侯世子打招呼,筷子拿起來了,才想起來問一句,“我們蹭的是誰的飯?”
這頓飯不知道是威平侯世子請的,還是溫玹請的。
按說溫玹和威平侯世子湊不到一塊兒,但上回威平侯世子救了晉臨侯世子,不然溫玹就麻煩大了。
威平侯世子笑道,“名義上溫三少爺請我,實則我結賬。”
東平郡王抬手拍威平侯世子的肩膀,道,“我還真不知道你這么上道,上道的我想三不五時就請你吃一頓了。”
威平侯世子,“……。”
“郡王爺請我,我肯定得給面子,”威平侯世子舉杯笑道。
東平郡王大笑,有他們幾個在的地方,氣氛一向歡樂。
威平侯世子請溫玹幫忙,但溫玹給不了他答復,因為治病救人的不是他,溫玹看了陳杳一眼,讓陳杳回去問季清寧的意思。
吃到一半,陳杳就回來了,道,“爺,屬下問了三少奶奶,三少奶奶說威平侯世子的朋友摔斷留下后遺癥的腿,她可以治好,但雙目失明,又失明了五年之久,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得看看再說。”
頓了頓,陳杳繼續道,“三少奶奶說了,她要治不好,那兩萬兩她還給威平侯世子。”
威平侯世子忙道,“季姑娘客氣了,治不好,是我那朋友沒那福氣,以后總還有要麻煩季姑娘的地方。”
那么高超的醫術,連趙院正都甘拜下風,他就算和溫玹交惡,也得和季姑娘搞好關系啊。
威平侯世子看向身后的護衛,道,“你去把人帶來。”
護衛轉身離開。
等溫玹他們吃完飯,護衛已經在樓下等候了,身邊一駕并不顯眼的馬車,至少沒有護衛顯眼。
東平郡王幾個好奇,不知道威平侯世子什么朋友這么慘,又是斷腿又是瞎眼的,他們都不敢想象要是眼睛看不見,這日子還怎么過,至少他們沒有勇氣是以對馬車里的人打心眼里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