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王妃

第117章 朝陽假傳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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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正陽殿。

朝陽雙手發顫的站在原地,喉口血腥氣幾種。

“陛下臨終,留下遺詔……”朝陽一字一句開口,心亂的如麻。

所有大臣和后妃的心都被抓在手中,吊在嗓子口。

“太子……復位東宮,順應天意,理應繼承皇位!”

遺詔念出,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滯在嗓子里。

唯有沈清洲,深意的看了朝陽一眼,眼眸暗沉。

一旁,薛神醫呼吸凝滯,緊張的看著朝陽,蹙眉嘆了口氣。

終究,朝陽還是假傳了圣旨……

“朝陽郡主怎可假傳圣旨,這遺詔上明明……”老太監眼眸一暗,上前搶奪遺詔。

“噗!”朝陽一口鮮血噴在遺詔之上,故作驚慌的跪地,慌亂擦拭。

血液浸透紙張,朝陽擦拭后更是看不出字跡……

“公公說什么?假傳圣旨?朝陽可不敢……”朝陽跪在地上,再次開口。“陛下口諭,朝陽只是傳達。”

老太監驚慌的撿起地上的遺詔,深意的看著朝陽,此女……不得了。

搖了搖頭,老太監嘆了口氣。

隆帝已經駕崩,一朝天子一朝臣,此乃天意。

天意,不可為。

“是老奴眼花,看錯了,參見陛下!”

老太監帶頭跪地,跪拜新帝。

所有人都高喊陛下萬歲……

可蕭君澤的身體卻寒的厲害。

視線灼熱的盯著朝陽,蕭君澤……仿佛看穿了一切。

朝陽,假傳圣旨。

哈,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

抬頭看著天色,雨水終于停了。

奉天,也終于換天了。

朝陽的呼吸終于放緩,眼前一黑,摔在了地上……

隆帝說,他愛蕭君澤,所以才想讓自己的兒子遠離詛咒,遠離皇位。

他說,那才是蕭君澤想要的自由。

可隆帝沒有看見,現在的蕭君澤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善良的少年……

他的眼中,充滿了對權利的渴望。

他要的,是皇位。

既是詛咒,也是自己求來的,因果循環,都要自己承受。

她,已經盡力了。

“朝陽!”

恍惚中,她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急迫,又透著擔憂。

是幻聽了吧……

隆帝駕崩,新皇登基,蕭君澤自然要以大局為重,瞻前顧后。

很長一段時間,自己終于可以安靜了。

手腕上的琉璃珠碰撞出清脆的聲音,隆帝說這是她娘親送的,寓意為忠誠……

忠誠?黑金琉璃是誓死忠誠之意。

既是忠誠,又怎么可能是白貍送給隆帝的。

娘……

朝陽閉上眼睛前,仿佛看見了白貍的身影。

那個喜歡一身白衣的女人,哪怕素裝簡梳,也能耀眼奪目。

隆帝在位二十六年,駕崩于春分之日。

新帝則吉日登基,封號為盛。

盛帝在位第一年,清明。

皇陵祭祀,隆帝封棺,百官哭送,后妃陪葬。

“皇帝有旨,隆帝后妃,凡無子嗣者,賞白綾一尺,殉葬封陵……欽此!”

詔書一下,后宮哀怨如黃泉。

蕭君澤下了死令,凡不從者,賜毒酒,不留全尸。

他對后宮之人恨之入骨,尤其對隆帝的后妃,積怨已久。

在蕭君澤眼中,他母后長孫皇后的死,后宮之人全都有責。

何況,前朝后宮相輔相成,他下令后妃殉葬,也是在警告那些朝中老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隆帝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今在位的,是他蕭君澤。

“有必要如此嗎?”

御書房。

木懷臣有些擔憂,蕭君澤現在的情況極其不對勁。

從那日朝陽宣讀圣旨之后,蕭君澤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冷漠,無情。

難道皇位,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嗎?

“我母后的死,她們都有參與。”蕭君澤坐在桌案前,處理著隆帝未完的奏章。

木懷臣嘆了口氣,握緊雙手。“那日,隆帝誘蕭承恩回皇城,但回來的不是蕭承恩,死的也不是蕭承恩。”

那具尸體被亂箭穿心而死,后才發現根本不是裕親王蕭承恩。

蕭君澤拿著筆的手僵了一下,隨即慢慢收緊。

蕭承恩不除,終究是隱患。

“朕知道了。”蕭君澤放下筆,起身走到窗邊。“萬物復蘇的季節到了。”

木懷臣點了點頭,再次開口。“按照陛下的吩咐,隆帝身邊的老太監已經‘妥善’安置,走的很安逸。他走前,讓您小心沈清洲。隆帝駕崩前,秘密獨招沈清洲,怕是留了什么東西給他。您雖登基稱帝,但畢竟根基不穩,先帝若是還有遺詔,比圣旨更甚。”

蕭君澤看著窗外,手指慢慢握緊。“懷臣……可有問出,父皇走前,遺詔上留了誰……”

“陛下!隔墻有耳。”木懷臣倒吸一口涼氣,這種話可萬萬說不得。

蕭君澤苦澀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終究,他并不信任朕……”

“陛下又何必糾結。”木懷臣并不想讓蕭君澤知曉。

更不想讓蕭君澤背負太多殺孽。

自古以來,議儲之人不能留。

若是蕭君澤知道了,定然留不得六皇子。

木懷臣不想讓蕭君澤手上沾滿太多手足兄弟的血。

“懷臣……”蕭君澤沉默了很久,淡淡笑了一下。“回吧。”

木懷臣雙手握緊,恭敬離開。

“陛下!”

木懷臣剛走,暗衛落在蕭君澤身后。

“聽到了?”蕭君澤的氣壓瞬間變冷。

“六皇子,蕭憫彥。”暗衛小聲開口。

蕭君澤深吸了口氣涼氣,原來是他啊……

“知道該怎么做了?”蕭君澤冷眸開口。

原來……坐在這個位置以后,真的會變得冷血。

他不得不斬草除根啊……

若是他的好父皇還留下了什么遺詔,什么隱患。

他蕭君澤不想太過麻煩。

“是!”

暗衛快速撤離,只留下蕭君澤一人站在窗邊。

好冷啊……

身居高位,原來是這種感受。

他要站穩這個位置,還要踩著多少人的血。

下一個,又會是誰?

太子東宮,翠竹苑。

朝陽回到東宮便搬離去了翠竹苑。

她在保命,也在遠離蕭君澤。

朝陽只帶了一個婢女,她不想見蕭君澤,也不想見任何人。

她只求和親之前,安穩度日。

好在新帝登基實在太忙,半月有余,蕭君澤并未露面。

也許是自己的利用價值已經淡薄,蕭君澤怎還會想起一顆廢棋的存在。

“郡主,喝點湯吧。”婢女臉頰通紅,明顯是被人打了。

朝陽知道,如今后宮沈蕓柔當家,不會讓她太好過的。

“難為你了……”朝陽嘆了口氣,有些愧疚,或許她就不該帶婢女來。

無論她帶著誰,都會被牽連。

“郡主別這么說。”婢女聲音更咽,幫朝陽盛湯。

新帝登基,御膳房的人太過趨炎附勢。

者翠竹苑本就是冷宮,連個掃撒的人沒有不說,她們好不容易打掃干凈,居然連伙食都要斷了她們的。

陛下也是把朝陽遺落在角落里,居然提都未提。

好歹當初朝陽也是替嫁的王妃……

還懷過陛下的孩子。

難道就真的一點情分都不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