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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簾一掀,一個裊裊娜娜的女子當先進門,后頭是個奶娘模樣的人,懷里抱著兩歲左右的娃娃。
那女子身著月白立領中衣,外頭是松香繡梅花的襖子,底下一條月白裙,只在側邊繡了一枝淺綠色的梅萼。整個人都透著孤傲冷清,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她進門不等侍女們鋪上錦墊,當先跪倒,口中直呼:“奶奶在上,請受罪妾一拜。”
那奶娘抱著孩子倒是有些茫然的望著周琳瑯,瞧那怯生生的模樣,不像是這府里安排的,反倒像是這女子自己帶來的。
周琳瑯也摸不清顧至是怎么個打算。
他是寧可信其有的,那么不管這孩子是不是祁季昭的,他都會認下這孩子,既是成了他的孩子,他理當好好教養,斷斷沒有養個白眼狼出來的道理,可他怎么連個知近的人都沒安排,反倒還讓這娘倆在一處?
侍玉的“去母留子”的理論固然血腥,但不是沒有一定的道理,如果這娘倆成日家在一處,難保這孩子大了,這女子不說些模棱兩可的話,但凡她說一句顧至不好,這孩子就白養了。
他總不會想不到?
這么不聞不問,難不成是留給自己做文章的?
周琳瑯神思電轉,這邱姑娘已經磕了三個頭,她磕得結實,這一起身,額頭都腫了。周琳瑯抬手道:“這是做什么,來人,還不把邱姑娘扶起來。”
邱姑娘起身,卻又招手叫那乳娘:“遜兒快給你母親磕頭。”
那孩子雖說睜著一雙大眼,滿是不解,到底年紀小,被乳娘抱著,也就胡亂的給周琳瑯行了禮。
周琳瑯打量了一回那孩子,對從竹道:“把孩子抱下去吧,他在這里也拘束。”
邱姑娘便滿眼淚的眼巴巴的看著乳娘把孩子抱走。
周琳瑯撫額:這又是一個慣會無中生有,從中做戲的,怎么她所見所遇的女人,沒一個老實安分的,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呢?
這對周琳瑯來說,實在是勞心勞力又兼具挑戰性,同時又是最沒意義的事。
周琳瑯讓這邱姑娘坐,溫言對她道:“我才回來,一時瑣事纏身,故此多耽擱了一會,邱姑娘沒等得不耐煩吧?”
她確實沒有故意晾著這位邱姑娘的意思,可她來這,自然府里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難免要把自己“心量狹小,不能容人”的風聲放出去。周琳瑯不怕別人怎么看待自己,她只是盡人事的同這邱姑娘解釋解釋。
邱姑娘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拉倒,橫豎自己問心無愧。
邱姑娘忙楚楚可憐的搖頭:“罪妾情知來得不是時候,不過是略等一等,不妨事,沒的倒讓奶奶不安。”
周琳瑯不理她無意的風情萬種,又道:“我知道你擔心掛念孩子,不過大人說話,小孩子不適合在場,故此叫人帶他下去玩,你放心,世子爺不發話,我不會憑白無故,搶你的兒子。”
邱姑娘又紅了眼圈,道:“世子爺說了,遜兒以后就是世子爺的長子,世子夫人自然就是他的母親,母子本該在一處,若遜兒能得奶奶教養,那是他的福分,罪妾替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可不敢有別的不該有的念頭,奶奶千萬別說這樣的話。”
好吧,這個可比那個莽莽撞撞的翠鸝會說話多了,一味的以退為進,更難招架。
周琳瑯才不上當生氣,只笑笑道:“世子爺早有安排,你我只管聽世子爺的吩咐就是了。”她可沒說養是不養。
邱姑娘小心翼翼的道:“罪妾是前來請罪的。”
周琳瑯道:“你這又是何必?”
邱姑娘急切的分辨道:“不不不,是,是婢妾應當的,婢妾知道世子爺和奶奶是……呃,不,是世子爺對奶奶情有獨衷,按理婢妾寧可老死他鄉,也不該前來打擾。”
周琳瑯神情略顯淡漠的道:“畢竟你的兒子是世子爺的骨肉,即便你不來,如果世子爺知道,他也不會裝聾作啞,置你們母女于不顧。也幸虧你們及時趕了來,不然不知有多少后患。”
周琳瑯意有所指的道:“你怕是不知道,世子是最最心腸軟善的好人,但凡對他好的,他必十倍百倍償之。可惜善心施得太多,卻未必有好報,總有許多別有用心的人總想著在世子爺身上咬一口,好得點眼巴前的利益。人在做,天在看,這樣的人,早晚會有報應。”
邱姑娘聽得怔怔的,有心辯駁:“婢妾并非這樣的人,能蒙世子爺收留,婢妾和遜哥兒都感恩戴德,婢妾時常教導遜哥兒,世子爺并奶奶是我們娘倆的大恩人,以后他必得好好孝順世子爺和奶奶才是,否則就是不孝不義。遜哥兒雖小,卻是個懂事的,他把婢妾這話牢牢記著呢。”
周琳瑯笑道:“若你們娘倆當真如此,那卻是你們兩個的造化了呢。就是不如此,又礙著我什么事呢?自有天打雷劈。”
邱姑娘噎了一下,有些悚然的望著周琳瑯。
周琳瑯已經想送客了,正端起茶碗,聽得后院啪,嘩啦,接著是人聲喧嘩。她一撫額,揚聲叫從竹:“去瞧瞧怎么回事?這還有客呢,怎么她們倒窩里斗起來了?”
邱姑娘便有些坐不住,起身辭去,周琳瑯也不留,只淡淡的道:“世子爺的決定,我一定會謹遵,不會陽奉陰違,你們娘倆是世子爺做主留下來的,所以不必擔心我會為難你們娘倆,只是有一樣,對人好或壞都是相互的,你們自己方便,我也方便。”
以后少往我這來給我添惡心。
邱姑娘聽懂了,有些委屈的道:“奶奶是不喜歡看見婢妾么?”
周琳瑯微笑著道:“正是,無端端的,你我無親無故,我又沒什么好處與你,為什么要喜歡看見你呢?”
邱姑娘訕訕的道:“婢妾懂了。”
轉頭尋了遜哥兒出來,拉著她回西跨院,邊走邊抹淚道:“天可憐見,你竟是個沒爹的可憐孩子,雖有娘,娘卻是個沒用的,說不得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欺負。”
有人報到周琳瑯這里,她也只是嘲弄的笑笑,道:“且給她記著,看她作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