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

第442章 榮辱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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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任崔源為四品下侍郎的圣旨很快就下達,來宣旨的還是皇上身邊的大總管胡公公,榮寵一時無兩。

旨宣了過后,胡公公還提出要看看初哥,所謂愛屋及烏,這在所有人眼里都認為是皇上讓胡公公這么做的,也好回去說給皇上聽。

“貴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是個有福氣的。”胡公公夸了幾句,又送了一方紫玉佩作為見面禮。

跪在地上的崔太太偷眼瞧見了,縮在袖子里的手都攥成了一個拳頭,嘴唇抿得緊緊的。

崔源眼神一閃,謝過了,又請了胡公公去喝茶。

“茶留著以后再喝,咱家還要回去皇上跟前聽差呢。崔大人,皇上對您寄望極深,崔大人可別辜負了皇上的一番期望啊!”胡公公笑道。

崔源自又表了一番衷心不提。

胡公公又說了讓他們一家三口閑了就進宮給皇上請個安,說皇上念著呢,道:“皇上與咱家說,當年你打小就跟著他四處征戰,情分非淺。如今您有兒子了,他老人家也想看看貴公子可有乃父之風呢!”

王元兒嘴角微抽,皇上才三十,就是老人家了。

不過皇上是天,天為大,說是老人家,也無人敢說什么。

崔源客套了幾句,親自送了胡公公出去,回來又跟著崔老爺進了老太爺的書房說話。

王元兒則是拿眼去看崔太太,只見她一臉忿忿,不由在心里暗自嘆氣。

崔源官爬得越高,她就越憤恨吧!

在崔太太心里認為,要是是他的宏哥,定然會更出息,更為的備受榮寵,如若沒有當年的事,今天的榮耀定就是崔宏的。

她卻不想想,每人際遇不同,若是崔宏平安成長,真就是今天這樣的榮寵嗎?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果然,王元兒很快就從身邊的伺候的聽到正房那邊又砸了一套粉彩麻姑獻壽茶杯。

“仔細當差吧,約束著底下的人,不可輕狂自大,誰要是敢惹事和作威作福,直接打了,攆出去。”王元兒吩咐秋棠。

秋棠自然知道崔源升官,清暉院就會更招人眼,這院里當差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趾高氣揚,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低調謹慎,省得招了人眼舌,說他們院子輕狂傲奢。

“奴婢曉得。”秋棠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王元兒揉著額頭,臉上滿是疲色,道:“原本是打算著就在長樂鎮送你們出嫁,如今二爺升了官,我們就得回到崔家過日子,你們也只能在京中出嫁了。以后這日子只怕是不會同在長樂鎮那般自在咯。”

真是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皇上突然就升了崔源的官階,還是在京里任職,那就意味著以后他們就在崔家過了。

崔家是名門世家沒錯,處處富貴,但說實在,哪有自己單門獨戶的過來得痛快?尤其這還有個對他們這房萬分不喜的婆婆,行一步就算十步,說句話也要仔細琢磨過才說。

以后的日子,難啊!

“在哪里出嫁都是一樣的,就是以后這人手,怕是要培養得多些。”秋棠抿了一下嘴,意有所指。

王元兒生就一顆七竅玲瓏心,哪里不知道她這個話里頭的意思,便道:“既然是躲不了的,那就盡早安排好。外面的事我不管,清暉院,你給我守成鐵桶一樣。”想了想又道:“正好,初哥過幾天做百日,趁這個機會,你和秋云仔細盯著那些是有異心的,也請了鐘嬤嬤一道,把該摘的全部給我摘了出去。”

“奶奶,您覺得鐘嬤嬤可用?”秋棠有些意外。

“她是二爺的乳娘,這些年也算是衷心,尤其二爺如今還官拜四品,她不扯著咱們這房的大腿,難道去扯大房的嗎?”王元兒冷笑:“到底我們二房,將來才是給她榮養的主子,指望大房,指望太太么?她不蠢。”

這些年太太如何對崔源的,鐘嬤嬤難道看不到?她會覺得崔太太會給她體面榮養?會把一家子的生計系在大房那里?

傻子都曉得哪個更有前景,除非她鐘嬤嬤是個腦袋壞了的。

“奴婢曉得了。”秋棠想通便是一笑,道:“那奴婢就請鐘嬤嬤吃兩盅酒。”

王元兒點點頭,想了想道:“你干脆稱二兩銀子,請了廚房的整一桌小菜,請上鐘嬤嬤以及和她一塊相熟的吃個酒。”

秋棠應了,自去準備不提。

王元兒獨自發了一會呆,連初哥兒來了也是興致不高,等到崔源回來了,她卻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怎的還喝酒了?”王元兒擰了熱帕子給他擦面問。

“老爺子興致高,陪著喝了兩口。”崔源嘴角勾了勾。

他這官一升,要數最高興的,自然是老爺子和崔老爺最開心和歡喜了,尤其是他那個爹,就差點說出以后封侯拜相也不在話下,若不是老爺子喝住,他也不知說出多少不合宜的話來。

王元兒坐在他身邊,問:“皇上怎么就突然會升你官呢?還在這個當口。”

“如今天氣莫測,好多處江河的水位都在上漲,今天朝堂上也說了這個問題,水利這一塊是必須要著重打理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就是,工部尚書日子只怕不長了,皇上不想德妃的人再占了工部的位兒。”崔源淡淡解釋一句。

王元兒微怔,有些反應不過來。

崔源只得壓低了聲音,道:“皇后所出嫡子還沒滿周歲,可德妃所出的皇長子已經十歲了。十歲,再過上幾年,就可以娶妃生子了,有些人是等不及了的,可皇上正值壯年,他又怎會容得那些人在后面謀算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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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兒一驚,聲音壓得極低:“難道這些人現在就想要立儲?”

“每個人都想自己的家族鼎盛,心里有想法也不出奇,只是皇上年輕,也有自己的想法,端看誰更勝一籌罷了。”崔源嘴角冷勾,說不出是譏諷還是如何。

王元兒默然。

這皇家里頭的彎彎道道,實在是莫測。

“那皇上是要你做皇黨?”王元兒半晌才抓到一個點。

崔莊目露贊許,道:“他需要純臣,而我打小就跟著他,是要我繼續當他的眼睛,只是這工部的事多,現在又要我即日上任,市舶司那邊還要做個交接,這工部的事也要盡快上手,接下來估計我會忙碌得很,你在家不必憂心,照顧好自己和咱們的兒子就成了。”

王元兒默了半晌,靠了過去,道:“有些事你以后要多和我說,不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懂的話,在后宅會拖了你的后腿。”

崔源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

后宅和朝堂其實是息息相關的,有些不能在明面上說的事,后宅女人就是一個橋梁,而很多消息,也都是從后宅里得知的。

王元兒的意思是讓崔源教著她,免得以后她和那些后宅夫人打交道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就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壞了他的事。

朝堂是他的戰場,那后宅就是她的戰場,他們夫妻是一體的,榮辱與共的,所以王元兒才有此一說。

崔源心中微暖,攬住她的肩,道:“對不住,我原想著這幾年咱們一家子都在長樂鎮安安靜靜的過,不用在這勾心斗角,給你們一個平靜安寧的家,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很抱歉。”

王元兒搖搖頭,輕聲道:“只要有你在,哪都是家。”

平靜喜樂的日子她固然想要,可男人有抱負,她也不能只為了自己,而致他不理,不過是換個地方過日子,嫁人了,不就是這樣嗎?

人是她自己選的,她不悔。

不就是宅斗嗎?不就是應酬嗎?還難倒了她不成?

崔源聽了她的話,愧疚感更深,用力地攬住她,輕聲道:“你放心,以后有機會了,咱們總能分出來單過的。”

王元兒雙眼一亮,抬起頭,眼中神采又很快暗了下去,道:“老人在,不分家,咱且熬著吧!”

“那咱們就先多生幾個崽子。”崔源按倒她。

清暉院一派溫馨,正房卻是烏云密布,這崔老爺哼著曲到了正房,見崔太太在那黑著一張臉坐著,地上還跪了個丫頭,定睛一看,那不是她身邊得力的大丫頭彩環嗎?

“這又是怎么了?”崔老爺的好心情一掃而光,心里想著只怕今兒又來錯了。

“還不是這些個見高踩低的死丫頭,眼看人家升大官了,眼巴巴的就湊上去舔人鞋底了,當我死的嗎?”崔太太指桑罵槐。

“太太,奴婢沒有。”彩環哭得梨花帶雨的。

“你還敢駁嘴?”崔太太眉毛一豎。

“行了行了,彩環,先下去。”崔老爺揮揮手,彩環怯怯的看了崔太太一眼,含淚退了下去。

“源兒升了官是好事,你含沙射影的罵誰呢?他有這殊榮以后對宏兒的孩子也有幫助,你偏要把人都得罪光么。”

“我可受不起。”崔太太冷笑:“若不是他……”

“多少年的事了,你還提。這都是宏兒的命,你要是一愣的想不清,苦了你自己不說,還苦了老大家的。以后源兒真寒了心,我們兩腳一蹬,他耍手不管,我看你要如何?”崔老爺截住她的話:“你別說有你娘家人,你兄長自家人不提攜,難道還盡心提攜個甥兒的兒子不成?將來和舅家再親,能親過自家嫡親叔叔?”

崔太太一窒,坐在那楞楞的,連崔老爺什么時候走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