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

第444章 后路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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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兒啜了一口茶,嘴角微微的勾起,道:“圣意莫測,二爺也料想不到自己會升任這個位置,畢竟他的資歷尚淺,不過二叔倒是收風收得快。”

這才短短幾天,二叔就已經收到了風聲,可見外邊都傳透了吧。

“那這可就是真的了?”王二滿面喜色。

張氏在旁一拍掌,笑道:“哎呀,我就知道咱們姑爺是人中龍鳳,皇上的寵臣,是個有大本事的,這才這么點年紀,就是四品大官了。元兒啊,你可真是個有大福氣的人啊!”

王元兒淺淡一笑,不經意的看向其他人的臉上神色,果然也是滿面的喜意,看來崔源升官,他們是比她這個當娘子的還要來得高興呢!

他們卻不知道,越近權利的中心,就越要小心翼翼,謹慎思量,走一步算百步,不然一個不著意,就是大廈傾倒的事兒。

有句話叫爬得越高,就越惶恐,他們只看到了權利和富貴,又哪里知道當中的風險?

“進了六部,就近了中書省,這個中風險也比市舶司要大上許多,姑爺可要更仔細籌謀才是。”梁秀才忽然說了一句。

調養了幾年,他的身體已經大好,只是到底是中過風的人,行動自然不如以前那般利索了,行走多也是拄著拐杖的,這次來,是王元兒百般讓他上京來散散心走走看看。

梁秀才是讀書人,進京是他畢生的心愿,奈何他的境界就止在一個秀才功名上,所以這次來,也算是圓了自己的心愿。

而他這么一番話,讓王元兒頗有同感,到底是讀過書的人,知道利害呢!

張氏卻是覺得極掃興,巴砸了下嘴道:“親家外祖,這說的都是喜事兒,咋在您口中就跟什么大壞事似的。”

梁秀才是半個酸儒,哪里容得張氏一個婦人在他跟前截話吱歪?尤其張氏的話根本就是沒有半點營養好處,分明就是目光短淺的井底之蛙,再想到從前女兒一半是因她而死,更是怒從心起,指著她叱罵起來。

“無知婦人,目光短淺,朝堂關系千絲萬縷,個中深淺你一個山野婦人如何知曉?只知面上富貴,不知內里有如洪水猛獸,焉知這在朝中當官的,誰沒有帶著幾個腦瓜子的?”

“……,當官你以為就是嘴皮子上下一磕的事?你就看到表面富貴,哪知人家踩著刀尖過日子?簡直不知所謂。親家,你這媳婦,實在是蠢鈍如豬。”

張氏萬萬沒想到這梁秀才三言不合就當著眾人的臉面把自己臭罵了一頓,還是這樣的毫不留情,言辭犀利。

滿屋子的目光都刷刷的看了過來,張氏臊得滿面通紅,醬紫著一張臉,支支吾吾的想要辯駁。

沒臉的,何止張氏,王二還有王老漢他們都臉色不好看,尤其對方是親家,這樣的駁斥,哪里會有臉?

王婆子拿著一雙利眼死死的剜著張氏,原以為發生了這么多事,自己還放了權,這媳婦會乖覺些,想不到還是這樣的蠢。

眼看張氏要張口反駁,王二連忙喝住她:“朝廷大事,那是你一個婦人可以議論的,還不給我閉嘴?”

張氏委屈不已,再看廳中眾人,越發覺得沒臉。

“哎喲,我這一路趕路,腰都酸了,元兒,你別笑舅母,舅母老了,就先討個地兒歇個氣?親家二太太,你也一道吧?路上不是說累了?”舅母方氏笑瞇瞇地打起了圓場。

“我也是覺得累了。”梁婆子也說了一句。

張氏咕噥了兩聲,見沒人再盯著她,這才臉色好些,也不敢多說什么。

“那就先梳洗一二再用膳。”王元兒笑著叫了人來服侍。

彼時,冬雪聽了一個小丫頭來報,便笑吟吟地上前對王元兒道:“二爺聽說奶奶的娘家人來了,說是下了朝就過來一道用膳,為諸位老太爺老太太老爺太太們接風洗塵。”

梁婆子和舅母聽了就看向王元兒,暗自點點頭,這是崔源給她的體面呢!

厚待妻子的娘家人,何嘗不是尊重她,愛護她給她長臉撐腰?

王元兒心中如飲了蜜一般,笑道:“那就再添兩個菜,溫上兩壺梨花釀。”

冬雪笑著下去安排了。

臨近中午,崔源果然來了,王元兒給安排了男人一桌,女眷們又是一桌,歡快的用了午膳。

等吃過了酒,又坐在一塊兒喝茶說話。

“這么說,這趟你們就不再回去長樂鎮了?要在京里住下了。”梁婆子聽了王元兒說起崔源在京里任職,問了一句。

王元兒點點頭,道:“我們也沒想到突然就升了這職,既然是京官,我們自然也在京里過日子的。”

“這倒是,你也已經嫁了人,沒道理還住在外頭。”梁婆子有些黯然,京里離石龍鎮距離不近,以后見面,還真是有些難了。

王元兒看出姥婆不舍,心中也有些傷感,便摟了她的胳膊道:“姥婆,如今舅父的生意越做越好,將來你們愿意,干脆也在京里買個宅子來這邊定居吧。左右庭哥兒如今學問做得好,將來他肯定也來京做學問,也是要地方住的。”

梁婆子一怔,來京里定居?

舅母聽著卻是心里一動,京里人杰地靈,又是近在天子腳下,他們一家搬來這里的話,又有王元兒他們照應著,想來幾個孩子以后的機會也多些呢,以后的出路,定然是屈就在石龍鎮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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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京里的宅子,可是貴得很吧?”舅母試探地問。

“總也有便宜的,一時半刻買不起,也能租,若有些急著出手的宅子,有時候還能賣個便宜價的。”王元兒笑著道:“將來庭哥兒考上了進士狀元,一個宅子又算是啥呢?”

一個進士狀元,把舅母和梁婆子都哄得心花怒放的。

“若真能考中,哪怕豁了我這棺材本,也是要買個宅子供著的。”梁婆子眉開眼笑的道。

王元兒笑而不語。

張氏和王婆子在一邊十分的嫉妒,張氏忍不住又犯了嘴賤病,道:“這話說得太早了吧,我記得你們家哥兒如今也才是個童生吧?”

梁婆子的笑臉沉了下去,端了茶道:“我們哥兒今年秋就要下場了,是好是歹,到時總有分曉,便是童生,也比什么功名都沒有要強。”

這是指她們王家的兒子,福多也還在讀書呢,可也沒考出個什么來了!

張氏有些訕訕的,被王婆子狠狠瞪了一眼,便撇了撇嘴,道:“娘,不如咱們也把家安來京城吧?”

王元兒都做了城里人,眼下又要提攜著外祖一家遷過來,他們王家才是嫡親的親人呢,哪能落后了?

瞧這京中,繁華得要迷了人眼,若是能遷過來當城里人,哪該多富貴體面啊!

王婆子淡淡的別了她一眼:“你哪來的銀子把家安來京城?是嫌長樂鎮屈就了你么?”

張氏一急,忙道:“娘,話哪是這么說?咱們可是一家子的人,這大半輩子哪分開過?元兒如今是要在京里定居了,春兒你呢?”

春兒一直沒說話,聽到這話,就道:“二嬸,我是嫁了人的,我夫君在哪,我自然是在哪的。”倒沒說一定要到京里過日子。

“那蘭兒和寶來呢?他們兩個都還小呢,難道也就這么孤苦伶仃的單門獨戶的過?”張氏又抬出了兩個孩子。

王婆子和梁婆子同時一愣,不約而同地看向王元兒。

王元兒喝了一口茶,笑道:“我想過了,也和二爺商量過,蘭兒和寶來也漸漸的大了,將來蘭兒的婚事自然是我們給她做主的,干脆就帶了在身邊教養。而寶來,二爺也打算讓他上京里的學堂,左右這個宅子住他們姐弟也是足夠的。”

竟是都安排好了。

王婆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著這穿著粉彩妝花大朵石榴花褙子衣裙,頭戴著鳳嘴含珠步搖,耳戴著南珠耳環的大孫女,通體的雍容貴氣,和記憶中那個怯懦又有些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恍若兩人一般。

長房大孫女二孫女已經成親生子,清兒則是進了宮,見一面都是難得,而小的兩個,她竟是一點都插不上手,就已經被安排好了后路。

長房,已經氣候漸成,而這里面的功勞,沒有她和老頭子的一點。

王婆子眼前一下子有些恍惚,老大那張憨厚的臉和老大媳婦那張溫柔的臉在眼前晃了起來,竟是有些模糊的。

光陰,竟是一下子就有些遠了。

“親家,親家?”梁婆子在王婆子跟前晃了晃:“您覺得元兒這安排咋樣呢?”

王婆子勉強一笑:“元兒是他們的親大姐,自然是一心為他們好的,怎么好,怎么來吧!”

“我也覺得是。”梁婆子看她失魂落魄的,同是當祖母的人,心里哪里不知她想什么,心中不禁一嘆,握了她的手,道:“您也別傷心,兒孫自有兒孫福呢。您實在是舍不得的話,左右你家二郎也是當個官兒的,我聽我們大郎說,他的生意你們二郎也參了一份股的,手上當是有點余錢,了不起就省點,咬牙在這京里買個宅子,你們都搬過來唄。”

王婆子怔怔的,還沒說話,張氏卻已經尖叫起來:“啥?我們家那個參了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