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財女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透心涼

第一百二十九章透心涼

第一百二十九章透心涼

江白圭丟下暗自疑惑的梔子,幾步去了江雅房中,進門就揮發楊桃出門。

那日吵嘴之后,姐弟兩個就是同桌吃飯也未搭過話,江雅今兒也不打算主動開口,見江白圭進門只望了一眼,便低了頭去數碗中的飯粒。

江白圭早將吵嘴賭氣之事丟在腦后,自個兒搬了張凳子坐下,徐徐講起今日楊正無心講出的那些話來。他雖氣惱吳堯作踐自家姐姐,但心中認定吳堯人品不正,正愁不知如何阻撓這門親事,出了納妾這事,自家姐姐肯定恨極吳堯,親事自然就結不成,他倒覺的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吳堯這幾日,各種美味吃食源源不斷送來,江雅一顆心全系在吳堯身上,根本無暇注意吳堯的錢財從何而來,更沒去想吳堯為何改了姓氏,聽江白圭一講,這些疑惑全浮上心頭。

她一向聰敏,有了疑惑,再將前因后果一想,還有甚么不明白的?想明白,但她卻不肯相信,她一直愛慕的人,竟是這樣一個人!她哆嗦著雙唇,許久才艱難的開了口:“你是說,姨母家的金銀珠寶,不是丁縣令得了去,而是堯表兄盜走了?”

江白圭點頭:“這雖是我的猜測,但十之八九全是事實,而且依我推斷,那場大火也蹊蹺的很……”

江雅打斷他:“我曉得了,你去罷。”

江白圭還欲再勸,但江雅已做出送客的姿勢來,他只得作罷。

江白圭進門,梔子迎上去:“雅姑奶奶用過飯了?”

江白圭點頭,脫掉大襖子,回身見梔子垂頭喪氣的立在一旁,曉得她還是不能釋懷,想了想,便又將方才與江雅講的那些講了一次。

梔子聽得目瞪口呆:“吳家住著好幾十口人,他倒真下的去手!幸虧只燒著了房子,并未釀成大禍!”

江白圭冷笑道:“種甚么樣的因便得甚么樣的果,姨母若不是那樣刻薄,堯表兄也不至于想出這樣毒辣的法子謀奪家產!”

梔子兀自搖頭,夫妻兩個感嘆一番,各自歇了。

隔日,江白圭掛念衙門的事,用過早飯便去衙門辦差,臨出門,到底不放心江雅,囑咐梔子一會去看看。

梔子推了他一把,道:“不消你說得,我自曉得去看。”

待江白圭走了,她轉身端了粥點去拍江雅的門,見江雅除了有些沒精打彩,倒并無異樣,放心不少。

梔子本以為吳堯提親被拒,再不會送吃食上門,哪知還不過午,嚴管事又拎著攢盒上門了。尹長福不知就里,還是照老規矩接下攢盒,提了去稟江雅,幸虧夏歡撞見,先一步攔下尹長福,拎著攢盒去見梔子:“少奶奶,奴婢是不是拿大掃帚將嚴管事打出去?”

梔子被吳堯此舉氣的笑了,見過臉皮厚的,卻沒見過臉皮如此厚的,他還真以為幾樣不值錢的吃食就能哄得江雅回心轉意?“隔壁就是知府衙門,拿大掃帚在門上攆人,不好看相不說,一會蔣刑庁夫人和鐘知府夫人只怕還會使人來問究竟,咱們也懶得應付。”

夏歡是個火爆脾氣的,道:“既然不能在門上打,那等他轉入后面那條小巷,奴婢再追上去打,再不然,奴婢一會提一桶泔水去車記首飾鋪子,將所有首飾都淋上泔水,讓那些首飾聞著就臭,看還有沒有人買他的!”

依著氣,梔子也想淋吳堯一桶泔水好解氣,但若是吳堯報了官,江白圭落得個公報私仇豈不冤枉,何況她還要顧及江雅的聲名。想了想,她道:“去將嚴管事叫到前廳,我有話與他講。”

夏歡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去了。

嚴管事見到梔子,神色自若的跪下磕頭,好似昨日吳堯提親的事從未發生過似的。

梔子將攢盒丟到嚴管事腳邊,任由里面的糖冬瓜散落一地,冷著臉道:“回去告訴你家老板,讓他將頭埋在冰水中清醒清醒,莫要看不清自個的身份!”

嚴管事妝出滿面詫異,賠笑道:“我家老板曉得自個配不上大娘子,但我家老板愛慕大娘子由來已久,真心求娶大娘子為妻,還請通判夫人成全。”

“為妻”二字讓梔子愣了愣,但她很快便想明白,肯定是吳堯看納妾之事不成,又不想失了這門親事,故意在這裝糊涂呢!她冷笑道:“好一個真心!你回去告訴你家老板,江陵距成都府不遠,莫要以為他做下的那些事無人不知!讓他最好避的遠遠的,休要打我家雅姑奶奶的主意!”

嚴管事依舊笑容滿面:“我家老板……”

梔子不想與他浪費唇舌,喚守在廳外的夏歡攆人,夏歡早等得不耐,手中端著一盆涼水,見嚴管事出來,裝作失手,將嚴管事澆了個透心涼。

梔子一眼就看去夏歡故意為之,瞪了她一眼,不過看著解氣,到底沒作聲,由著她鬧去。

三九四九,凍死老牛老狗,一盆涼水澆下去,個中滋味可想而知,嚴管事不敢吱聲,凍得哆哆嗦嗦,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踉踉蹌蹌往外走,心中直道晦氣。

侯在車記酒樓的吳堯,看見全身滴水的嚴管事,便知是被人趕出來的,陰沉著臉不講一句話。

嚴管事顧不得規矩,搶到碳爐邊,待身上暖和些,才與吳堯講起去通判宅邸的經過,只是,梔子讓他帶的話,他卻隱去不提。他回來時琢磨了一路,那句話,顯見的是威脅吳堯的,吳堯聽了,肯定在成都府呆不下去,他賣身于吳堯,自然也要跟著主子走,可他是地道的成都府人,親眷俱在這里,他根本不愿離開。

“你說,你只見到了通判夫人?”吳堯凝眉問,待見嚴管事點頭,他釋然的笑了笑:從前自己幾句話便能哄的私定終身的女子,聽得納她為妾動怒尚可理解,聽得自己愿意娶她為妻,她是斷然不該拒絕的。笑過,吩咐嚴管事:“你換過衣裳便去通判府外守著,見到江家大娘子出門,便來報與我知曉。”

——捂臉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