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女威武

第239章 磨刀霍霍

正文卷第239章磨刀霍霍

南懷珂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一陣疾咳鬧醒,連知夏和隋曉的名字都不得精力喊出,正咳得昏天暗地間,一只手伸到她背后替她輕輕拍打,一邊遞上一杯熱茶。

喝完茶喘了口氣她才顧得上去看來人,竟是蕭硯一張俊臉湊在跟前。再去看四周,屋子里卻再沒有旁人。

蕭硯一雙明眸透亮如波光閃動,接過她手中的茶杯放下說:“小蟬不當值,知夏去替你熬藥了,隋曉這家伙竟在門口發呆,連我到了她跟前都沒發現,我就是這樣溜進來的。”

“殿下來了多久?”

“有一會兒了,見你睡著就沒吵你。”

“殿下不該留在這里。”

蕭硯微笑:“隋曉這樣失職,我不留在這里誰來保護你呢?”

分明就是鉆空子,還說的這樣大義凜然。

南懷珂無奈,坐起身將被子蓋在腿上隨后問他來是有什么事。蕭硯溫柔的笑容漸漸凝滯,眼中冰寒,慢慢將蕭彌和谷賢妃被廢黜關押的事情講了。

她仔細聽著,靜靜看著蕭硯說話的樣子,聽到一些關鍵點時稍微流露一些愕然的樣子。

蕭硯講的很慢很仔細,仿佛是在回味其中的細節。

這訴說將他拉回過去,他看到母妃抱著對毒害的哥哥痛哭,看到自己跪在雨中乞求父皇寬恕的絕望,看到自己被眾人遺棄的孤獨,最后,他看到南懷珂陪在自己身邊。

他重新笑了,因為她,他重新擁有了無窮的勇氣。

他說完發生的一切,看到她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你看什么?”

南懷珂沒有答,突然覺得他很陌生,出神半晌問:“皇上的召見非常突然,那個王原怎么來得及知道事情的始末并將一切攬到自己身上呢?”

“父皇召見,我在去金帳之前先去找了一趟王原。”

南懷珂愕然:“是你讓他這么說的?他怎么會聽你的?”

“他雖然也替三哥出了不少餿主意但卻是個有些氣節的人。”當時蕭硯在奉召去金帳之前先去見了王原一面,他將皇帝搜查了那對母子帳篷的事情告訴了王原,并騙他說皇帝已經決定要定三皇子謀逆行刺的死罪。

王原自然惶恐,蕭硯適時表示自己愿意替三哥頂罪,反正他如今已是孤家寡人,世上唯一關心他的只有三哥,能為三哥而死他死而無憾。

王原被蕭硯的義舉所震撼,反而提出要由自己去替主子頂罪。又說三皇子對他有知遇之恩,士為知己者死,如今正是他報效的時機。

“英雄最渴望的就是犧牲,”蕭硯說:“他幻想自己和蕭彌就是一對值得傳頌千古的君臣主仆,這樣的人我只要將刀磨好,他就會自覺將頭放上去并伸長脖子。可是他卻想不到,三哥和谷賢妃的過往罪行早被揭發,他的義舉不過是徒添佐證,根本沒有半點作用。”

“那名刺客……”

“他叫王赤,的確做過三皇子府的侍衛,不過幾個月前他主動去職準備帶著妻子還鄉,五哥就是在那個時候找到他的。說來五哥也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王赤不肯替他做事,他就綁架了王赤的妻子。”

看來蕭凌的狠毒在這件事上倒起了反作用,南懷珂問:“是你幫助了他?”

“沒有,如果我替他救了妻子他卻一走了之,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是若我將他妻子捏在手里不交出來,那我的行為在他眼里和五哥并沒有區別,更無法保證他能按我說的去做。所以我告訴他,只要他按我說的去做,我一定會替他救出妻子。否則五哥這樣的為人,事后必定卸磨殺驢除了那女子。”

“他憑什么相信你?”

“憑我親自出面找他,五哥可不敢,而且除了我,他沒有別的辦法救他的妻子,有五哥在,橫豎他都無路可走。”

“太冒險了。”

蕭硯笑笑:“如果我連這點事都不能完成,那我也不配茍活于世。”

南懷珂唇角微動卻說不出話,千里之堤潰于蟻穴,三皇子絕對想不到,溫順乖巧的弟弟早就在背地里對他張開了獠牙。徐美人死后,蕭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仍舊在三皇子面前做低伏小,可事實上他早就在窺伺京城中每一個人的舉動了。

她想起來臨行前在宮中被谷賢妃為難那次,蕭硯就說遲早要谷賢妃付出代價,看來他早就開始準備這一切了。

這是蕭硯精心布置長達半年的陷阱,一旦發力,蕭彌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大約他到死都不會知道是誰真正陰了他一把。還有雍王蕭凌,恐怕他也想不到一向沒有存在感的八弟借力打力利用了他。

她長舒一口氣問:“這件事到此就告一段落了是嗎?”

“不,還沒有結束。”

“殿下還要怎么樣?”

蕭硯的眸中是陰冷絕情的神色:“蕭彌和谷賢妃還沒有死。他們始終沒有承認自己參與并謀劃的刺傷父皇的事情,我一定要他們死。”

“殿下要怎么做?”

“父皇已經處死了那個刺客,可是谷賢妃和蕭彌還活著。如果父皇不要他們死,那我只能自己動手,他們已是庶人,生死之事比過去簡單許多。”他曾求父皇將母妃廢為庶人饒她一命,可是母妃卻沒有得到機會,他不會讓谷賢妃母子得到這個機會。

他側頭,看見南懷珂不無擔憂的看著自己。“怎么?”他問。

南懷珂漆黑的眼眸微微一動,緩緩說道:“殿下報仇自然是應該,但是要小心,千萬不要讓陛下疑心你了。”

“你是在擔心我?”

“只是作為朋友隨口一說。”

蕭硯再要說什么就聽見帳篷門口傳來知夏說話的聲音:“你怎么了嘛,這兩天總是魂不守舍的?呀,見過八殿下。”

隋曉跟進來見了蕭硯吃了一驚,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蕭硯是什么時候來的,吱吱嗚嗚想要說什么,卻被南懷珂凌厲的一眼瞥的不敢說話。

蕭硯見她們都在也不好再說什么,起身囑咐她好好休息,翌日的金龍大宴每個人都要參加,隨后告辭。

知夏端著藥放到床邊,南懷珂看了一眼說:“要還燙著,等放涼了我再喝。知夏,你去看看崇禮在干什么,我這邊讓隋曉陪著就行了。”

知夏替她掩著被角笑道:“小姐真是的,病得這么厲害還不忘了那小皮猴。行,我這就去看看她,隋曉,你好好照顧小姐。”

等到知夏出去,南懷珂冷眼看向隋曉問:“你這兩日究竟是怎么了?”

隋曉怔怔說不出話。

南懷珂的神色愈加陰沉:“你這邊……有什么是我應該知道而你沒說的?”

隋曉搖搖頭。

南懷珂嘆了一口氣:“算了,那你出去。”

隋曉往外慢吞吞走了兩步,突然轉身鼓足勇氣說:“那個刺客,我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