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山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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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重新上路,趙小山背著周雨落繼續下山,一路磕磕絆絆好不狼狽。()不過下山的時候,周雨落就不敢再像上山的時候那樣把手臂撐在趙小山的背上了。因為下山的時候趙小山不可能再彎著腰,他必須挺起胸脯往下走,才能保持重心。這樣情況下周雨落再撐著手臂就要掉下去了。
所以現在周雨落只能把身子趴在趙小山的背上,胸口兩團雖然不算太大,但卻很有彈性的玉兔緊緊的貼在趙小山的身上,這讓她有些尷尬。不過還好趙小山皮糙肉厚,又是心無旁騖專心下山,倒也不算尷尬。
翻過這兩座大山,到達那片野果林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盡管體力異于常人,但負重爬山還是把趙小山累得不輕,一放下周雨落他就一屁股坐在了樹底下,大口喘著粗氣。而周雨落則是從他的背上跳下來之后,就興奮的踮著腳奔進了樹林,
這是一片龐大的樹林,不僅是山谷中全是這種野果樹,而且在山谷的兩邊半山腰上也是到處都是,鮮紅的果實掛在枝頭,嬌艷欲滴。周雨落此刻早已忘記了自己腳上的疼痛,在那里一只腳蹦著從這棵樹下蹦到那棵樹下,完全沒有了往日冷艷不可近人的冰霜,而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一樣開心。()長長的秀發飄蕩在腦后,動人的笑容在樹林里盛開。那一刻趙小山看呆了。
“趙小山,這里這么多果實為什么沒人來摘?沒人知道嗎?”好容易跑累了靠在一棵樹上休息的周雨落想起來這樣一個問題,就歪這頭問趙小山。
趙小山回過神來說:“不是沒人知道,是我們吃不了這么多,都吃膩了。”確實,這種野果周雨落沒有見過,但是對于張家屯的人來說,卻是比地里的西紅柿還賤,漫山遍野都是,吃都吃不完。而且還是野生的,根本不需要種植和培育,完全是地生天育,可以說是純天然無公害。
“吃不了?”周雨落愣了一下也覺得確實是這樣,這么大一片果林,別說是一個張家屯的人,就是韶縣縣城的人來吃,恐怕也吃不完。
“那你們怎么不把它拉出去賣呀?這種果子這么好吃,拉到城里賣的話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周雨落開始有些嘆息了,這些農村人真的是守著聚寶盆去要飯,完全浪費了這么一個大好的資源。
“我們倒是想呀,可是這山里根本沒有路,要想把它們拉出去難上加難。而且村里也根本沒有汽車,只有牛車,怎么往出拉?”趙小山遺憾的說。
周雨落愣住了,她一心只想著找到了一個天生的資源,卻沒有想過擺在張家屯人面前的第一道難關不是資源,而是交通。來張家屯的時候,那條崎嶇坎坷的山路,司機是開了足足幾個小時的車才到地方的。而這些莊稼人,要想把果實運出去,他們唯一的交通工具牛車,恐怕要走上一兩天的時間才能把果實運出去。
而且這果實的果皮看起來極薄,根本經不起山路的顛簸,稍有碰撞就會留下瘀傷和引起破裂,說不定千辛萬苦的運進了城,一車新鮮的野果也會變的面目全非,傷痕累累,說不定還會腐爛變臭。
而且剛才進入的這條路相比外邊的路更為艱難,需要翻過兩座山才能到達這個山谷,也就是說,這里連牛車也進不來,只能靠人力一擔一擔的擔出去。()
怪不得農村的宣傳口號最常見的就是那么一句:要想富,先修路。交通運輸的問題是擺在這些祖祖輩輩靠大山吃飯的農民們面前最大的問題。周雨落一下子靜了下來,眼睜睜的看著樹上那一個個鮮美的果實在樹枝上搖曳,卻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興奮勁兒。
“怎么了?周技術員。”趙小山看到周雨落的臉色一下子黯淡下來,還以為自己又說錯了話,連忙問道。
周雨落沒有回答他,而是秀眉緊蹙,思索著怎樣才能把這些城里人見不到的果實給運出大山,給這些村民們帶來財富。愁云籠罩在她秀美的臉上,樹影斑駁,更顯的靜謐動人。
趙小山此時也知道她在思考問題,知趣的沒有再去打擾,而是從地上站起來,從頭頂摘了一顆野果子,用衣服擦了擦,遞了過去,周雨落正在思索當中,看到一個果子遞過來,根本沒有想什么,接過來就咬了一口。()咬進嘴里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擦這個果子,連忙又把吃進嘴里的果肉吐了出來。可是等吐出來后又覺得不妥,抬起頭看了一下趙小山,這廝已經是見怪不怪的扭過了頭假裝沒看見。
周雨落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咬了一口的果子,然后繼續吃了起來。
剛吃完這個果子,突然覺得頭頂一黑,本來就被樹葉遮擋著的天空突然陰暗了下來。周雨落一怔,怎么剛才還驕陽似火,這一會兒就天色陰成這樣了。
而自由在這里長大的趙小山則有些不安了,他扭過頭來對周雨落說:“不行了,天要變了,我們得趕緊走。”
“走?不行,我們剛到這里,我還要好好看看這果樹,看看能不能把這果樹給移栽出去呢。”周雨落還有些不想離開。
“趕緊走吧,要不咱們今天恐怕就回不去了。”趙小山憂心忡忡的看著樹葉間隙露出來的一片陰云密布的天空說。()
“不至于吧,這就是天陰了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的。”周雨落自認為自己也到過很多山里,對于這種天氣司空見慣,沒什么可擔心的。
“不是大驚小怪,看這云估計待一會兒就有大暴雨要下來了,我們又是在山谷里,萬一有山洪,我們可就完了。”趙小山變得急躁起來。
“真有那么嚴重?”周雨落看趙小山的臉色不像是嚇唬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安了。
“快點上來,我們趕緊走。”趙小山已經沒有心思再和周雨落多說了,隱隱約約的擔憂讓他不敢在這里有一絲的停留,馬上就蹲下身子催促周雨落趕快回到自己背上。
“我自己走吧,你已經夠累了。”盡管很討厭趙小山,但是剛才趙小山已經背著自己翻了一座山,臉上掩飾不住的疲倦還是讓周雨落覺得很歉疚。
“別廢話,趕緊上來,要不我們兩個就慘了。”趙小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黑著臉訓斥了周雨落一句。
周雨落沒想到趙小山居然敢訓斥自己,心里很是憤怒,但看到趙小山黑著的臉,還是沒敢說什么,乖乖的爬上了趙小山的后背。
“抱緊我脖子,我們得跑快點。”趙小山起身前又提醒了周雨落一句。
“我才不抱你!”周雨落剛說一句,趙小山已經站起身來,大步朝前就走,猝不及防的周雨落身子一個后仰,嚇得一聲驚叫,連忙伸手抱住了趙小山的后背。
頭頂的陰云越來越重,趙小山心中的擔憂也像那片云一樣越來越重,他甚至已經不再是走了,而是背著周雨落開始往山上跑。周雨落只有緊緊抱著他的脖子,眼看著身邊的荊棘朝身后倒退,有幾枝掠過趙小山的肩膀,差點掛在她的臉上。嚇得她連忙低下頭,把臉也貼在了趙小山的后背上。
沒跑多遠,就聽到頭頂轟隆隆的雷聲已經響了起來,伴隨著雷聲而來的,還有一道道閃電劃破長空,周雨落被嚇的花容失色,更是緊緊的抱著趙小山,一下也不敢抬頭,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和趙小山的心跳聲。
山里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剛才還是烈日當空,片刻之間陰云密布,沒過幾分鐘,豆大的雨點就開始掉了下來,砸在頭頂的樹葉上啪啪的響,從樹葉間隙落下來的雨滴落在周雨落的身上,涼拔拔的。
不過較弱的周雨落此刻可沒有心情埋怨了,趙小山的擔憂已經成了現實,按照他說的,這大雨下來的話,說不定還會伴隨著山洪暴發,那時候如果自己兩個人還沒有離開這山谷,那恐怕就要兇多吉少了。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山洪,可是周雨落還是從不少新聞節目和資料中見識過山洪的威力。
山洪到處,樹木都會被卷起,石頭也會被沖走,人要是被卷進去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周雨落一心撲在工作上,卻沒有想到自己今天會因為工作而遭遇山洪,當下早已嚇得臉色蒼白,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緊緊抓住身下的趙小山,他才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趙小山可沒有時間想這么多,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跑,他背著周雨落一路狂奔,蝎毒的能量讓他忘記了疲倦,兩條腿就像風火輪一樣不知疲倦。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從雨滴變成了雨線,最后變成了傾盆大雨,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大雨淋透,的貼在了身上。
翻過了第一座山,就要進入山谷的時候,趙小山突然停住了腳步,好像在側耳傾聽著什么。
周雨落感覺到他停住了腳,連忙抬起頭來問:“趙小山,怎么不跑了,趕緊跑呀。”
趙小山擺擺手讓她安靜,周雨落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嚇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片刻之后,趙小山說了一句話:“山洪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