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囚徒到司辰

66 鎖定

稍作休息,吉蘭坐起,襯衫已是汗濕。

他沒想到那難以入門的冥想法,自己竟一次就成功。

‘難道我的神秘天賦其實很高,只是我不知道?還是說,我與這門冥想法比較契合?’

吉蘭不由猜測。

他長出口氣,將紅皮手帖再次拿起,重新又讀了一遍冥想法。

冥想法其實并無境界或等級之分,但有明確指明,熟練程度決定了錘煉靈知的效率。

初習者能觀想出“一刺”,便算入門。

所謂“一刺”,就是吉蘭剛才看到的那種幻象——黑鐵圓球凸起一根尖刺,扎入他的眉心之中。

通過心靈的痛楚,從而提升靈知。

而隨著習練者觀想的“刺”越多,錘煉靈知的效率也就越高。當然,痛苦也會隨之增強。

吉蘭毫不猶豫地,在心中暗道一聲:

‘斑斕。’

他眼中彩數“23”下跌,變成“13”。

吉蘭隨之明悟,冥想法,他已可以觀想出“二刺”。

‘不夠,還不夠。’

他不滿意。

‘斑斕!’

那彩色數字“13”又跌,變為了“3”。

這下,吉蘭對鐵荊棘冥想法的掌握,上升到了一個尋常習練者數年才能到達的程度,“三刺”。

冥想法的習練并不拘泥于時間地點,但不宜連續習練,那會對大腦和精神造成危害。

吉蘭壓下心中再冥想一次的沖動,決定上樓休息。

但他有預感,下次再習練,錘煉靈知的效率會是剛才的三倍。

‘這樣下去,很快我就能正式閱讀烙鐵秘錄。’

吉蘭收起紅皮手帖,眼神明亮。

‘屆時,或許也能順勢踏上“火劍之路”,成為一名“靈秘者”!’

心念至此,他情緒昂揚。

收拾妥當后,吉蘭將雜物室熄燈關門,徑直上樓。

然而他卻在自己的房間前遇見了一個人。

“海鷗小姐?”吉蘭疑惑開口。

昏黃的樓道光亮下,年輕女士正靠坐在他的門前,衣衫不整,一臉迷離。

她手里攥著一瓶不知從哪買來的紅酒,臉頰通紅,渾身酒氣。

“你看完電影回來了啊……”海鷗小姐呵呵一笑,抬手將額前凌亂的發絲撇到耳后,語氣似嘲弄:“你寧愿自己看電影,也不陪我,怎么,看不上我?”

“你醉了,回房間休息吧。”

吉蘭皺眉,沉聲道。

海鷗小姐卻不聽,自顧自爬起身,一手扶墻,一手拎著酒瓶,彎著腰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吉蘭。

雙方沉默數秒,她冷不丁道:

“吉蘭·伊洛斯,我知道你的秘密。”

吉蘭瞳孔一縮。

心底第一個反應便是,底牌暴露了?!

第二個反應則是,殺了她!

唯有死人,無法泄密!

然而海鷗小姐似乎并未察覺他眼底閃過的殺意,以及他緩緩從褲兜抽手的動作,自顧自笑道:

“我知道你的過去,吉蘭先生……你從小在窮人區長大,混跡于幫派,因販私酒被捕入獄,但你卻硬生生殺出重圍,又將出賣你的幫派頭子和一干幫眾全部殺掉,最后帶著警署的真實膠卷加入了記錄會。”

“我很欣賞,甚至欽佩你。”

海鷗小姐踉踉蹌蹌上前一步,差點跌倒,卻被吉蘭一手扶住。

吉蘭眼神閃動,卻暗松口氣。

看來是誤會了,對方并不知道他的秘密。

“你不要把那天晚上的事說出去,好嗎?”

海鷗小姐咬著嘴唇,語氣壓抑著絲絲哀求。

她腦子里閃過父親強加給她的聯姻,以及從小到大的束縛,心底不由涌現出一股反叛與發泄的沖動……于是她又將俏臉湊近,眼神迷離道:

“今晚,我想睡你……房間里。”

“看來你醉得不輕,海鷗小姐。”

吉蘭原本準備說一句別在這里發癲,但話到嘴邊,卻改口了。

他沉聲說著,拽著海鷗小姐的手就準備將她拉開,但下一秒,這女人迷迷糊糊就癱軟在了他懷里。

“我數三聲,自己起來。”吉蘭眉頭緊皺。

“三。”

“二。”

“一。”

撲通!

吉蘭松開手,溫軟的女士便重重躺倒在地。

她手里的酒瓶轱轆滾動,灑了一地的紅酒。

“呼嚕……”海鷗小姐凌亂的黑色短發貼在臉頰上,雙眼閉上,輕聲打起了呼嚕。

顯然已經睡了過去。

吉蘭在原地杵了一會,最后嘆了口氣。

他并不知道這女人到底受了什么刺激,還是本性如此,但對方畢竟幫過自己,同時也是集社成員,他最終還是彎腰將海鷗小姐橫抱了起來。

然后,踩著木板階梯到了二樓,將其送回了屬于她的“205”號房間,輕放到了床上。

吉蘭隨手拽著被子往她身上一蓋,也不管被子將其臉部都捂上了,自顧自轉身,將房門反鎖帶關后,徑直離開。

回到三樓“301”號房。

吉蘭正準備去盥洗室洗個澡,卻突然停下腳步。

‘不對!’

他眉頭緊鎖,眼睛在房間里各個角落掃視。

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突然出現,就好像有人在盯著他!

可是很快,吉蘭就發現,這種被人凝視之感并非來源于房間的某個陰暗處,而是公寓外。

這是一種莫名的直覺,有人想要害他!

‘是因為靈知的提高,讓我有了類似危險預感的能力……不,不對,這是某種神秘的鎖定與聯系,觸動了我的靈知。’

吉蘭閃過念頭。

換做以前,他恐怕察覺不到,可經過冥想法的錘煉,其靈知已經上了一個新臺階,變得更加敏銳。

輕易就判斷出了神秘聯系的源頭。

噔!

他一步往前,沖到窗邊。

側過身躲在陰暗處,探出半邊臉瞥向窗外的街道上。

只見百米開外,一個戴貝雷帽的年輕人正沿途緩緩走來。他手里拎著一張相片,仰頭閉目,一邊走,一邊像是感應什么。

仿若夢游癥發作。

‘就是他……’吉蘭眼底露出驚疑。‘這個人有些不對勁,他能感應到我的存在,是沖我來的!’

這一刻,吉蘭的腦海里閃過諸多猜測,但最終,他決定主動出擊,絕不能讓對方找到這里。

一旦自己藏身的集社公寓暴露,那么他接下來很難再找到新的庇護所,而且鸛先生手里還有一盤膠卷他沒看過,吉蘭不打算就這么放棄了。

‘警署?路易斯家族?還是其他勢力?’

吉蘭臉上漸漸露出殺意。

‘不管是誰,想要害我就都該死!’

噌!

他沒穿風衣,拎起帽子便開門出去,整個人像陣風一般穿梭下樓,隨后離開公寓朝著街道另一側跑走。

吉蘭打算先將那人引開,再看看對方究竟有何目的。

一旦發現對方想要害自己,他會毫不猶豫殺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