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飄過熄滅的篝火旁,穿著靴子的腳一動不動,在雜草之間傳來嗚咽聲,一名滿面血污的梅森士兵匍匐在地上,他用盡全力在地上爬動著,就像是一條跳到干旱岸邊的魚。⊙,
“哦,上帝,基督救救我。”梅森士兵掙扎著爬了幾步,他張開嘴大口的喘著氣,并且不時的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后方,似乎在后面有可怕的東西正在追逐著他。
“可悲的畜生,你到頭了。”這時候從后面走過來一名巴伐利亞士兵,他口中嘟囔著走上前去,用膝蓋壓住梅森士兵的背部,迫使他將頭部抬起來,緊接著便用手中鋒利的短刀結果了梅森士兵的性命,鮮血淋在地面上澆灌了雜草。
“巴爾克大人,梅森公爵的護衛已經全部殺光了。”巴伐利亞公爵的使者用一塊亞麻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他站在營地中央環顧了一下四周,營地中到處躺著橫七豎八的梅森士兵,在這些梅森士兵中間巴伐利亞士兵就像是秋天的農夫,他們手握著鋒利的武器仔細的查找躺在人堆中的幸存者,接著麻利的收割幸存者的生命。
“公爵的帳篷在那里?”巴爾克手中提著一顆梅森騎士的腦袋,鮮血正滴滴答答的流淌在地上,甚至染紅了他的皮革戰裙,不過巴爾克并不在乎這些。
“巴爾克爵士,對待公爵大人必須要盡到貴族的禮節,我去吧。”使者將手帕掩住自己的鼻子,此時陽光已經驅散了薄霧,暴露在陽光下血氣四散直沖鼻腔。
梅森公爵所在的是一座天藍色的尖頂帳篷,帳篷外面兩名巴伐利亞士兵正將梅森內府騎士的尸體拖走,騎士的身上插滿了弩矢,使者大步流星的走到帳篷前。他停頓了一下才禮貌的揭開帳篷的幕布。
“呃,呃。”梅森公爵埃布爾瞪大了眼睛斜靠在地毯上,他的面色蒼白無力,狡猾的使者將毒藥撒在了飲用的水里,而這種毒藥會在數小時后才緩緩的侵蝕受害者的體力,因為是在夜晚一開始的時候。人們都會以為是困倦的緣故,可是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公爵大人,請原諒,我必須要在這里結果了您的性命,當然是帶著最大的尊敬來做的。”使者站在梅森公爵面前,他摘下自己的帽子彎腰行了一個巴伐利亞宮廷禮節,態度是溫文爾雅的,可是口中所說的話卻是極為冷酷的。
“為,為什么?”梅森公爵埃布爾用盡全力。抖動著嘴唇說道。
“因為我的君主巴伐利亞公爵想要您的土地,就是這么簡單,所以您看,這是一個很具有悲劇性的結果。勞齊茨伯爵的顧問羅伯特修士帶給巴伐利亞公爵一份文件,可以證明對您土地的合法擁有權,因此你礙事了。”使者帶著同情的口吻說道,但是他的手已經將腰間的短劍拔了出來,并且步步緊逼向梅森公爵。
“不。這不是真的。”梅森公爵無論如何沒想到,一心想要迎娶巴伐利亞公爵家族的公主。可是對方卻是想要吞并自己的國家,心中的懊悔不斷翻滾著。
“請你安靜的接受命運吧,上帝會在天堂等待著您的,您是一位高尚的貴族,我會記住您的。”使者反手握著短劍,上前一把揪住公爵的項墜拉近他們的距離。高舉的短劍眼看著就要落下。
“哦嗚。”梅森公爵忽然抬起腳猛地揣在了使者的腹部,使者沒有想到公爵居然還有這么大的力氣,原來梅森公爵一直假裝軟弱無力,其實他的藥效已經快過去了。
“哦。”使者吃痛之下松開了手,手中的短劍落在地毯上。在拉扯中公爵的項墜被扯散落,黃金片散落一地。
“嗚嗚。”梅森公爵此時也顧不得貴族風度了,他翻身四肢并用的想要逃出帳篷,可是公爵的大氅后面比一般貴族還要長一點,結果被回過神來的使者一把揪住,兩人頓時扭打在了一起。
“去死吧。”梅森公爵中毒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在體力上完全不是使者的對手,結果被使者壓在身上脖子被死死的卡住,使者的腦門青筋直冒兩腮漲得通紅,如果梅森公爵此時逃走的話,那么他的小命也就到頭了。
“嗯嗯嗯呃。”梅森公爵從來沒有想到過死亡距離他如此的近,使者強壯的手卡住他的喉嚨,空氣一點點的在肺部消失,大腦充血讓公爵的耳朵嗡嗡直響,他一開始想要用雙手推開使者,但是紋絲不動毫無作用,接著公爵轉變了方法手在地毯上到處亂抓,終于抓住了一個硬邦邦的金屬物件。
“噗嗤。”
“啊。”梅森公爵用抓住的金屬物件狠狠的插在了使者的左眼里,使者捂住自己流血的眼睛痛苦不已的哀嚎著,此時他也顧不上抓住梅森公爵了,公爵乘機從帳篷的另一側爬出去。
“怎么回事?”巴爾克聽見帳篷中的哀嚎聲,他連忙帶著幾名士兵沖了進來,結果只看見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的使者,而梅森公爵已經不見了蹤影。
“噢噢我的眼睛。”使者疼痛的渾身顫抖著,巴爾克爵士根本沒管他的死活,一把將使者揪起來。
“公爵呢?他人在那里?”巴爾克爵士氣急敗壞的問道。
“他逃出帳篷了。”使者捂著自己的左眼,只見露出指縫之間的是一枚黃金裝飾,這枚銳利的黃金小片準確的插在他的眼睛里。
“沒用的家伙。”巴爾克扔下使者揭開幕布,率領著自己的手下一路追尋過去。
“呼呼呼。”梅森公爵一邊在森林中奔跑,一邊將代表自己身份的公爵大氅脫下,現在他唯有拋棄一切負重才有可能逃出敵人的搜捕,巴爾克爵士不但連埃布爾的手下殺死,就連騾馬和馬匹也一個都沒有放過,梅森公爵現在只能靠自己的兩條腿逃離這一場可怕的殺戮。
“追,他在那邊。”巴爾克爵士在后面緊追不舍,他自信梅森公爵無法逃出這片森林,因為森林里外都已經被巴伐利亞士兵封鎖了,所以梅森公爵完全是在徒勞的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