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重逢,巴圖魯多有歡喜,但他本就不善言辭,也不知說些什么,一路上只是不停的傻笑。
很快巴圖魯的注意力就被胯下的汗血寶馬吸引了過去,對汗血寶馬贊不絕口,察覺到他垂涎寶馬,陳立秋便直接打消了他這個念頭,只道汗血寶馬是借來的,回去之后就得還給人家。
得不到寶馬,巴圖魯多有沮喪,但他心思簡單,片刻過后就忘了這茬兒,想到二人去到之時他正在斷案,而且查出了真相,又開始吹噓炫耀,只道自己在蘇州這段時間打了多少地痞,抓了多少壞人,幫多少人討回了公道。
眼見巴圖魯興致頗高且意猶未盡,陳立秋便許諾回去之后給他一個縣,讓他主政一方,繼續為民做主。
二人交談之時少有插話,巴圖魯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他卻是知道的,如果二人來的稍晚,巴圖魯就要被倭人抓走了,似巴圖魯這種不知收斂,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朝里有人的作法,倭人遲早會找到并抓走他。
除了些許后怕,思慮更多的還是佐佐木先前所說的那些話,根據佐佐木透露,載有倭寇援兵的船只已經靠岸了,而且人數不少,他并不知道日本八大家族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他們都有哪些能耐,但是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有備而來的,既是沖著龍脈來的,也是沖著他來的。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三人終于回返舒州。
雖是寒冬,但舒州離南方較近,城南的江河并不結冰,昨日離開之前曾命大頭去往南岸加急采購糧草,此時整個河面上全是裝載糧草布匹以及各種牲畜的大小船只,正在排隊等候靠岸卸貨。
由于舒州等城被困已久,糧草早已耗盡,卸下的米糧直接自城外進行分發,除了分發給舒州諸縣的百姓,也會裝車發往平州等地,雖然駐軍已經撤回,城池也還與了朝廷,卻不能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朝廷,那樣不甚仁義,也不夠體面。
三人回到府衙,府上的仆役正忙著殺豬宰羊,準備年貨,明晚就是年關,這批緊急調運來的米糧牲畜當然解了眾人的燃眉之急。
一回到府上,陳立秋立刻命人將汗血寶馬還給了釋玄明等人,以免巴圖魯再起垂涎之心。
見到李中庸,巴圖魯很是高興,但他不擅表達,大笑幾聲,拍拍肩膀也就沒了下文。
想讓他好生坐著,喝茶敘話是不可能的,巴圖魯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聽得后院兒的豬叫,便跑到后院兒幫人家殺豬去了。
府上的人都不認識巴圖魯,李中庸只能跟著去,和陳立秋得以抽身出來,各自回房休息。
無心睡眠,回到住處之后立刻命大頭喊來了釋玄明等人,五人關門閉戶,將先前自佐佐木那里得來的消息告知了眾人。
聽完講述,大頭率先開口,“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該來的遲早會來。”
點了點頭,“確定他們直到昨日才靠岸,我心里也踏實許多,至少知道他們沒有跑到咱們前面去,眼下你們幾個傷勢都沒有痊愈,正好自這里過個年,養好傷再動身。”
“這么長時間他們沒有再騒擾我們,是不是已經放棄了那壇骨灰?”釋玄明問道。
“有這種可能,或許他們已經想到了替代的方法,”搖頭說道,“不過也不一定,他們也可以先行尋找龍脈地支,然后再設法自咱們手中拿回他們所謂的圣骨。”
“倭寇這次不但加派了人手,還會帶來龍脈地圖的影本,”余一正色說道,“靠岸之后他們很快就會兵分幾路,分頭尋找。”
“我也在擔心此事,”楊開說道,“咱們人手不夠。”
再度點頭,“回來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咱們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他們兵分幾路咱們也跟著兵分幾路,咱們不分,依舊五人同行,咱們的坐騎比他們好,而且五人同行還有一個好處,只要遇到他們其中一路,就能將其盡數全殲。”
眾人點頭贊同,楊開再度問道,“他們是沖著龍脈來的,與十二地支相比,還是龍脈更重要,咱們要不要率先找到龍脈?”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說道,“此前我曾在大漠之中遇到過十二地支中的酉雞,此人感應金氣化生,并非肉體凡胎,其靈氣修為在太玄之上,尋常人等根本傷她不得,地支尚且如此,金龍必然更加強大,故此倭人即便尋到龍脈,也不敢輕易靠近。”
說到此處略做停頓,轉而繼續說道,“不過她們也并非毫無弱點,在某些特殊的時辰,她們會變的很是虛弱,這時候敵人就可能趁虛而入。”
“王爺,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弄明白,”大頭說道,“倭人究竟是如何竊用華夏龍脈氣運的,是將他們祖先的骨灰埋在龍脈上就成?還是要連十二地支一同改動才行?”
“我也不是很清楚,”搖頭說道,“不過有個辦法可以很快弄清楚,那就是找到其中一個地支,她們是可以口吐人言的,問過她們便知內情,我倒是知道酉雞在哪兒,但那里離此處非常遙遠。”
“如果倭人只是借用華夏龍脈的氣運,貌似不會傷及龍脈和地支。”余一說道。
“不然,”搖頭說道,“在倭人看來大唐氣數已盡,他們想要竊用的是新生金龍的龍氣。”
言罷,眾人恍然大悟,倭人既然想要竊用新龍龍氣,就一定會設法毀去影響大唐氣數的金龍和地支。
繼續說道,“我們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逐一尋到十二地支,確定她們此時是否健在,如果尚在,就要確定何時是她們最為虛弱的時候,并在其虛弱之時前去加以保護。”
聽得言語,眾人盡數點頭,大頭接話說道,“大唐乃華夏正統,咱們是正兒八經的保皇派,倭寇是外來反賊,逆天而行,豈能有好下場。”
聞言緩緩點頭,“好了,眼下的情況你們也大致清楚了,這幾天好生歇息,過完年咱們就走。”
“初幾動身?”大頭隨口問道。
“初二吧,時不我待,”說道,“倭人的援兵已經回來了,不能耽擱太久。”
眾人知道一夜未眠,見他沒有其他交代,便起身退下。
待眾人離開,長喘了一口粗氣,他此時的心情很是沉重,大頭先前的那番話令其憂心忡忡,正所謂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朝代的更迭乃天道必然,誰也阻止不了。
倘若大唐真的氣數已盡,倭寇就是禍國亂世的妖孽,而己方眾人的所作所為也并不是順應天意,而是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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