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了的奉安長公主也記起柳馨寧往日不喜出門,只怕不太認識人,于是讓葉蘭清介紹起來。
“這位是隨康郡王妃。”葉蘭清率先介紹起跟她母親并排坐著的那位夫人。
這位郡王妃,若是論起來,算是柳馨寧的遠房舅母,因此柳馨寧倒是該向她行禮的。
可是不等她俯下身子,就被隨康郡王妃拉住了手托了起來。
“昭陽往日里倒是少出門。如今見了,看著確實長大了不少。”隨康郡王妃和氣的說道。
柳馨寧與對方不熟,聽聞此言,只是低頭笑,裝作羞澀的模樣。
與對奉安長公主的親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上首的奉安長公主更加高興,下首的兩位夫人則是不動聲色的互相使了個眼色。
“這位是吏部辛尚書家長房李夫人。”葉蘭清羞澀的介紹起來。
哦,這是辛立時的母親?早知道,就不免禮了。柳馨寧暗暗的腹誹。
“這位是李夫人娘家的木大太太。”
葉蘭清一一的介紹完畢。
柳馨寧聽著這介紹,慢慢的思索著她們之間的關系,那疑惑卻是解開了。
大慶朝民風相對開放,那男女婚姻也就適度的開明一些。
尤其是疼愛子女的家長,更是會想發設法讓小兩口見上一面,確定這親事兩人都同意,以免將來成了怨偶。
奉安長公主疼愛女兒,先讓女兒去見過人。等女兒同意了,再安排相看,實屬正常。
隨康郡王妃身份尊貴,怕就是葉辛兩家的媒人吧?
李夫人代表著辛府,木大太太自然是代表李夫人的娘家了。
如今,辛立時的母親相看過葉蘭清了,想必下一步就是找機會,讓葉蘭清和辛立時單獨見面?
葉蘭清彌留之際,對樓心月回憶往事,說慶平十七年他們相看那日,就定下了白首不相離的盟約。
難道就是今日?
可是,不對啊。
首先,當初葉蘭清說他們相看的日子是十一月二十,今日才是初八而已。
因為葉蘭清一直喃喃的對著樓心月說,若是二十那日沒有定情就好了。
就是因著說了太多次,所以樓心月對那個日子也是銘記于心,每年的那一日都會說,若是她能阻止葉蘭清與辛立時定情就好了。
其次,正常的相看,一般都是兩家人相約著,最多加個媒人,哪里會拉進來這么多人?
柳馨寧的目光從木大太太身上,再落到樓心月身上,再想到自己。
這外人,可真是不少啊。
一時,眾人寒暄完畢。
因著長公主她們也就比柳馨寧早來了一步,尚未來得及好好敘話。
所以,就打發了她們三個女孩子去后院賞賞梅,順便折幾支新鮮的梅花來。
柳馨寧和葉蘭清以及樓心月一起出了廂房門,往后園走去。
“表姐,我那日看話本子,看了一個故事不太明白,所以想問問你的看法。”
往后園去的路上,因著柳馨寧體弱,所以眾人都行走的很慢。
“什么故事?”葉蘭清好奇的問道。
“就是一個男子,極為喜愛她的妻子,但是卻愛到不給那妻子一點自由,甚至都不讓見除了他之外的人。你說,那妻子若是早知道她那夫君是那樣的人,還會嫁給他嗎?”
柳馨寧一副好奇的模樣,把書里葉蘭清的故事,刪刪減減的說了出來。
“這個,也要分人吧?若是那人愿意不見外人,說不定甘之如飴;若是那人想要自己的親朋好友,自然是不愿意的。”
葉蘭清聽完了柳馨寧說的故事之后,并不因為是話本子就敷衍柳馨寧。而是細細的思量之后,才總結似得說道。
“那若是表姐你呢?你是愿意生活中只有他一人,還是愿意在生活中自由自在啊?”
柳馨寧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卻是仔細的盯著葉蘭清的神色,不錯過一絲一毫。
“這還用說嗎?自然是在生活中自由自在了。我有父母兄長,還有親朋好友,怎么會愿意嫁給只能眼中有他一人的人?”葉蘭清笑著毫不猶豫的回道。
“就是。你別看你葉表姐面上溫柔嫻靜,其實啊,她是個活潑的性子。她的好友,可比我多得多了。”樓心月在一旁佯做吃醋的說道。
“那我最好的朋友是你啊。”葉蘭清脫口而出的話,讓樓心月綻開了笑顏。
聽著葉蘭清和樓心月的笑鬧,柳馨寧下定了決心。
葉蘭清于原主有救護之恩,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樓心月的閨中好友,她自然想要幫著葉蘭清逃脫那個火坑。
可是,她不是個莽撞的人。
她也不想打著為別人好的旗號,肆意的主宰別人的人生。
即便是幫助,也要問問對方需要不需要!
雖然書里的情節是那般,但是如今她穿過來了。
書里的走向已經改變了一部分,那書里的人的想法呢?是真的一成不變嗎?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就是人心。
人心易變,此一時彼一時啊!
更何況,書里描寫故事情節,對于心理描述卻未必有那么多。
宴會的時候,柳馨寧發現葉蘭清相看辛立時,就想著找個機會問一下。
可是,后來她自己那邊諸多瑣事,又想著在二十之前確定就行,所以暫時放下了。
結果,這相看的日子倒是提前了。好在,她如今也確認了葉蘭清的想法。
既然確定了葉蘭清的心思,那她就要當個棒打鴛鴦的壞人,阻止兩人定情了。
一行人去了后園。
因著實在太冷,所以就粗粗的看了看景色,摘了幾支新鮮的梅花,回了廂房里。
“你們回來的倒是早。”奉安長公主看著回來的她們,笑吟吟的說道。
“外面實在是太冷了。”葉蘭清也是笑著回道。
“可不是嘛。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現如今正是化雪的時候,可不是冷嗎?”
隨康郡王妃笑呵呵的附和道。
眾人又閑聊了幾句,李大夫人又仔細的打量了葉蘭清一番,就托辭要離開。
“清兒,你代母親送李大夫人回去吧。”奉安長公主沒有再留,反倒是笑著讓葉蘭清送人。
葉蘭清羞澀的點頭應是。
柳馨寧快速的分析著眼前的情況。
這是,單獨支了葉蘭清去跟辛立時見面?
那見了面,可就定了情了。定了情,這婚事可就定下了。
如今知道的人少,頂多說沒相成。婚事定下之后再破壞,傷的可就是兩家的體面了。
想到這里,柳馨寧清快速的轉動起腦筋來。
“表姐,我們跟你一起去吧。我突然想到,外祖母這兩日因著下雪寒冷,都沒敢去御花園里游玩。這大相寺后園中的梅花那么盛,等送完李大夫人,咱們一起去摘上一些,給外祖母送過去,她定然會高興的。”
柳馨寧如同一個孩子般雀躍的說起來。
可是,她這話一出,眾人心思卻是各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