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成了王爺的旺夫錦鯉小嬌妻關燈護眼大中小
湛星瀾見傅閱馨如此自責,便安慰道:
“無妨,七姐對此事莫要掛懷。當年之事,宮闈之中諱莫如深,七姐能為瀾兒問詢此事已是很難得了。”
傅閱馨目光切切,伸出手指朝天豎起。
“我傅閱馨對天立誓,今后瀾兒便是我的傅閱馨的至交,若有人為難你,我便與之以命相搏!”
湛星瀾笑著拉下了傅閱馨立誓的手,“好啦,今日你便要搬離皇宮去公主府居住了,應該開心才是啊。”
不管怎么說,能以綿薄之力去幫助一個可憐的女子,對湛星瀾來說也算得欣慰之事了。
湛星瀾與傅洛襄目送著傅閱馨踏上馬車離開了皇宮。
那扇高挑氣派的宮門徐徐敞開又徐徐關上,將這宮里的繁華與艱難一并桎梏。
“七姐一路走來真是不容易。如今能獲封德安公主,遷居公主府,真可謂守得云開見月明。”
傅洛襄滿目羨慕的望著走遠的馬車。
湛星瀾扭頭看向傅洛襄,“十姐似乎很羨慕七姐。”
“羨慕,卻也不羨慕。”傅洛襄一雙秋水似的眸子逐漸迷離,“這皇宮里的女子生存皆不易。出身如二姐一般,也難免被自己的生母折辱打罵。富貴如七姐一般,縱使母妃身份尊貴,也要被迫前往異國和親。就連我的養母與九姐,她們那般跋扈囂張,也得仰人鼻息才能生存。”
湛星瀾有些迷惘的盯著傅洛襄。
她不過比傅玄麟早出生了兩日罷了,這心境卻如同七十歲的老婦一般。
這皇宮里每個人的心思都深如潭淵,湛星瀾早已見怪不怪。
可傅洛襄眼下的狀態和語氣,完全不像面對傅盈溪時那種唯唯諾諾的樣子。
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湛星瀾抱胸看著傅洛襄,剛想張口說話,卻被突然走到她們面前的一名小宮婢打斷了。
“婢子音兒見過十公主,見過翎王妃娘娘。”
“音兒姑娘,我記得你好像是賢妃宮里的丫頭。你是來送七公主的吧,你來晚了,她已經走了。”
“婢子是專程來請翎王妃娘娘的,翎王妃娘娘若得空,請與婢子往怡蓉殿走一趟。”
湛星瀾眉頭一蹙,眼神一轉,不知賢妃此舉欲意何為。
聽說昨夜賢妃哭了整整一宿,也不知她是欣慰女兒不必再遠嫁,還是生氣傅閱馨讓她這個同為和親公主的母妃蒙羞。
“今日本王妃身子略有不適,還是改日再登門拜訪吧。勞煩音兒姑娘回去向賢妃代為轉達本王妃的歉意。”
既然判斷不了賢妃是喜是怒,還是不要貿然前去得好。
“賢妃吩咐,若翎王妃娘娘有所顧忌不肯前去,便讓婢子與您再說上一句話。若翎王妃娘娘聽后還是不肯去,那往后翎王妃娘娘也不必登怡蓉殿的大門了。”
“什么話?”湛星瀾疑惑道。
音兒欠了欠身,便上前湊近了湛星瀾的耳朵。然后以極低的聲音說了幾個字后,便垂首后退了一步。
“翎王妃娘娘,話已帶到,還請翎王妃娘娘自行定奪,去亦或不去。”
湛星瀾的目光突然變得敏銳了起來。
她轉身對恢復如常的傅洛襄說道:“十姐,賢妃娘娘請我去怡蓉殿小坐,我怕是不能陪你回公主院了。”
傅洛襄溫柔一笑,“無礙,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罷,傅洛襄便離開了。
湛星瀾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傅洛襄神色的轉變。
不過她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
湛星瀾轉回頭來,嚴肅道:“音兒姑娘請帶路。”
皇城之中宮殿繁多,無一不是繁華巍峨,雕欄玉砌。
可若論最特別的宮殿,那便唯有賢妃的怡蓉殿了。
此處清凈遠人,宮殿周圍一片翠綠環繞。
遠遠看著不像個后宮嬪妃該住的地方,倒像是修仙之人居住的地方。
也難怪上回湛星瀾半夜路經此地會被傅閱馨的哭聲嚇個半死了。
走進院中,青綠如竹的瓦片鱗次櫛比。
素白的墻與墨色的地面相映,頗有潑墨山水畫的意境。
若不是親眼所見,湛星瀾是不會相信在宮中會有這般素雅靜謐的宮殿的。
音兒將湛星瀾領進了殿中便退至一旁。
湛星瀾看向坐于殿中身著青紫色百花裙的女子,盈盈欠身道:“妾身見過賢妃。”
今日見到的賢妃,要比曲江探花宴那日見到的要素凈得多。
賢妃身材豐腴雍容,姿色艷麗,最適合那種華貴端莊的衣裙。但今日這一身穿在她身上,倒是另有一番韻味。
賢妃笑著抬了抬手,圓潤白皙的臉龐,卻能明顯看到尖尖的下巴。
“翎王妃請起,坐吧。”
“多謝賢妃。”
湛星瀾站直身子,挪步到了一側的席子上落座。
“翎王妃既然來了,想必有許多話要問吧。”
賢妃抬眼看了音兒一眼,音兒便默默的退出了殿外,順道關上了殿門。
偌大的宮殿,瞬間只剩下了賢妃和湛星瀾。
“賢妃讓音兒傳話,說事關純貴妃,應是賢妃有話與妾身說才是啊。”
賢妃聞言掛笑道:“素聞翎王妃聰慧過人,心思縝密,如今一見果真如此,也不怪我家閱馨如此信任你,甚至放手將自己的后半生全部押在了你的身上。”
湛星瀾回笑道:“同為女子,妾身不過是想拉七公主一把。幸好眼下七公主脫離了苦海,獲得了自由。”
“自由?身為和親公主,從穿上嫁衣的那一刻起,生死自由便由不得自己了。”
賢妃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失落與安慰摻雜交織的神情。
“不過,閱馨是幸運的,她遇見了你。起初我以為你會幫她是因為你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利用她從我這兒得到有關于純貴妃的消息。”
“但我還是低估了翎王妃的良善之心,即便閱馨未能從我這兒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也沒有停下幫助她的腳步。作為一個母親,我心里是很感激翎王妃的。”
“今日不論翎王妃問些什么,我都會如實回答,我也會將我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翎王妃。不過等翎王妃出了我這怡蓉殿,今日之事我便會忘得一干二凈。此后無論何人問起你我交談之事,我都會三緘其口,永不再提。”
湛星瀾知道賢妃此舉是為杜絕后患,于是便爽快的應下了,“一言為定。”
“其實說起來,你與純貴妃有許多相似之處。一樣的古道熱腸,一樣的聰慧良善,一樣的醫術高明。”
“純貴妃會醫術?”
“是啊,她父親白政大將軍雖是武將,可她卻喜好舞文弄墨,鉆研醫術。她與你阿娘唐安歌可是當年名動京城的兩位奇女子啊。”
“原來我阿娘與純貴妃也是舊識。”
賢妃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不光是舊識,她們關系也十分要好,乃是義結金蘭的一對姐妹。我入宮時,純貴妃還是個閨閣娘子。因我是和親公主,所以一躍成為了宮中最得寵的嬪妃。”
“可就在兩年后的千秋宴上,陛下見到了白溶月,只那一眼,陛下便對她徹底淪陷了。從那之后陛下對白溶月展開了猛烈的追求,心里也再容不下其他人。”
“起初白溶月是不想要嫁給陛下的,可半年后唐安歌與湛大將軍喜結連理,白溶月或許是見到自己的好姐妹夫妻恩愛,便突然想通同意了入宮為妃。”
“次年正月初六,白溶月以美人之位嫁給了陛下,從此成為了后宮專寵的妃子。一時艷羨后宮,風頭無兩,成了皇后和后宮女人最厭惡的嬪妃。”
“我起初也十分厭惡白溶月,因為她奪走了陛下全部的寵愛,讓我成為了皇后眼中的笑話。可直到我不慎流產,她不計前嫌救回了我的命,我才算是真正的了解了她。”
“后來,我與她漸漸相熟,再后來我們一同懷有身孕。她被冊封為了貴妃,賜號‘純’,而我則被冊封為了賢妃。因為我與純貴妃交好而得到了陛下的恩寵,所以也有不少妃子調轉草頭假意與純貴妃交好。”
“這后宮,簡直是純貴妃一人的天下,甚至有傳言說陛下要廢后重立純貴妃為后。皇后出身寒微,最想得到的除了陛下的恩寵,還有無上的權利富貴。因此,皇后視純貴妃為死敵,恨不能將她殺之而后快。”
賢妃說到這兒時,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她目視前方,數年前的一幕幕好似重現在眼前一般。
“純貴妃盛極一時,該獲得的,不該獲得的,都盡在她的手中。可直至麟兒五歲時,宮中卻突然傳出了純貴妃與人私通的傳聞。”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晚。。。。。。”
十三年前。
寇淮捧著一碗參湯走進了紫宸殿。
“陛下,已經戌時三刻了。您批了一下午折子了,也該歇歇了。”
靖帝聞著這參湯的味道,便立馬陰沉下了臉。
“皇后又來過了。”
“皇后殿下擔憂陛下龍體,所以便親手熬制了這碗參湯送來。”
“哼,皇后哪里是擔心朕的龍體,她是擔心她的皇后之位。若她下回再來,便不必將參湯送進來了。”
靖帝有些生氣的放下了御筆。
“近日來,宮中易后的傳聞甚囂塵上。皇后便忙不迭的讓安國公夫人拉攏一眾老臣上奏,說什么純貴妃蠱惑圣心,實不堪為后宮之主。簡直一派胡言!”
“陛下息怒,保重龍體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