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漸漸挨近敏特,他若有所覺,迅速往旁邊一滾,反身一躍而起,發現那是個跟自己一樣渾身罩著黑的人,也蒙著臉,手中立刻化出冰劍,橫在胸前
大床方向繼續傳來男女呻吟喘息聲,而在帳篷的這一個角落里,兩個黑衣人卻僅隔著一米距離對峙,但又不敢出聲,免得驚動了床上的人
良久,后來的那位忽然彎了彎眼,拉下自己蒙的黑巾,露出一張長滿絡腮胡子的臉敏特眼光一閃,稍稍放松了些,但仍不敢大意
杰使了個眼se,指指他手中的文件,敏特不知他什么意思,只見他忽地露出左手臂上帶的一個青銅護腕,朝那箱子晃了晃,便將它變沒了,然后又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來
敏特眼都看直了,他這是要干什么?
杰將箱子放回原處,朝敏特招招手,往帳篷后方摸去敏特稍一躊躇,還是跟上去了,發現原來他是跟在自己后面從那條縫里鉆進來的
兩人離開主帳篷,杰便迅速往客人居住的帳篷區趕,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個二等帳篷內,里面點了盞油燈,光線昏暗,床上被鋪鼓鼓的,似乎躺著個人
杰回頭看到敏特盯著床看,笑了笑,走過去將被子掀開,敏特發現原來只有一個長枕,才知道這是杰故意弄出來騙人的
杰道:“這是我一個朋友暫住的,他現在不在,就借我用用”然后正se對敏特說:“把你拿到的東西給我吧,我想,你的雇主應該用不著吧?”
敏特一頓:“東西?什么東西?我只看到你拿走了一整只箱子”文件早就塞進戒指里了,諒他也拿不到
杰好整以暇地給自己倒了杯茶,道:“你的雇主看來很不簡單,居然給你一個小小護衛配備儲物器具恐怕身份不低吧?還是說…”他眼珠子一轉,“你的身份不僅僅是個護衛?”
敏特一驚臉上卻絲毫不露:“我聽不懂你這句話地意思我就是個護衛只不過受到主人信任來調查這件事主人特地把好不容易弄到手地儲物器具借給我用只是怕我會因為一些瑣碎地小事耽誤行程而已”簡而言之就是怕他追蹤別人時沒吃沒喝才借地這個借口有些勉強但關系到貴族家庭地秘事別人能說什么呢?
杰盯著他看了幾眼笑道:“隨便你怎么說但那東西我是一定要弄到手地你或者你地雇主想要什么可以盡管提我不敢說什么事都可以為你們辦到但好處是絕不會少地我相信如果你家那位少爺在地話也知道該怎么抉擇才對”
敏特冷笑道:“可惜少爺現在不在你說再多也沒有用我弄到地東西憑什么給你?”這話倒跟那天晚上初次見杰時杰對小杜拉斯說地話差不多意思
杰地笑容變得有些冷:“你剛才應該看過前幾頁了知道上面講地跟你沒什么關系吧?我記得你只是個貴族家地小小護衛那份文件對你來說毫無價值對我卻很有用我記得我們之間還有合作關系難道你現在就要變卦?”
敏特一挑眉:“只是那幾頁誰知道是不是真地沒關系?我親眼看到那個什么帕羅拿著這份東西看了很久說不定后面那幾頁有提到他背后地人是誰呢!我受雇主委托一定要查出拐賣我家未來少夫人地主犯!”他兩眼一瞪就把假身份堅持到底了!
杰輕笑抽出腰上地匕首饒有興致地把玩著嘴里卻漫不經心地道:“老實說我覺得你還算不錯年紀輕輕就敢一個人跑來調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實在不想傷害你”
敏特冷笑:“怎么?你想要威脅我?我劍法或許沒你強,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別緊張——”杰慢悠悠地道,“咱們都是偷偷行事地,讓人聽到什么聲音,可就不好玩了我就算身份暴露了,他們也不敢把我怎么樣可你一個守衛居然穿成這樣跑到客人的帳篷里那些人一定會起疑吧?”
還說不是威脅?敏特冷哼一聲,手腕一轉變出一把冰劍如果真要拼武力,他未必不是對手,打不過,逃走就行了有了那份東西,也不一定要繼續潛伏下去
杰滿不在乎地笑笑,忽地瞟了他身后一眼,敏特若有所覺,正要避開,卻遲了一步,他頸上一涼,一道黑se的利刃已架在脖子上,寒意四散
他認得,這是那天曾見識過的那個行動鬼魅的黑se影子所用的武器,不由得后悔,怎么會忘了還有這么一個人在?而且,對方什么時候跑到自己身后的,他居然毫無所覺?!
敏特看著猶自笑得一臉歡快的杰,眼角再瞥瞥身后那抹黑影,心里恨得直咬牙,權衡之下,他開口道:“好吧,我可以把東西給你,但我要抄一份帶走!”
杰仔細盯著匕首上的花紋看:“小敏特——你是叫敏特吧?你忘了我說過地話嗎?那些事跟你們沒關系,沒必要知道得太多”
黑刃劃破了皮膚,帶起一道細細的血痕,敏特深呼吸一口氣:“我明白了”他已經看過幾頁,只要把里面的內容報告上去,即使知道得不全面,麥洛里也會有辦法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情報傳出去!
手一翻,他已把文件從儲物戒指中掏了出來,脖子上的寒意立即消失,接著手上一輕,文件已被黑影奪下,送到杰面前
杰隨意翻了幾翻,便從護腕中取出那只箱子,打開鎖拿出證件看了幾眼,嘴角微微翹起
敏特盯著他的護腕,心中一動,便問:“你為什么要把整只箱子換了?只要把有用的東西帶走就行了,不是嗎?還有你怎么會有另一個一樣的?”
“做箱子地是我叔叔家的工匠,他能做一個,自然就能再做一個”杰只顧著看手中的東西,有些漫不經心,“我們堂兄弟幾人每個人都有一只這樣的箱子,只不過花紋圖案不一樣,剛才那個,其實做工要粗糙得多,但粗看是看不出來地”頓了頓,他有些疑惑:“說起來,你是怎么開鎖的?我好象沒看到鑰匙”
他沒看到娜姆偷看文件的情景嗎?敏特馬上決定不說出這件事,畢竟,多一張底牌就多一份籌碼他道:“是主帳里的人開箱子時,我做了手腳,讓鎖沒法鎖上對了那個是你堂兄弟?我聽說,他是諾嘉王子的親信好友”他轉了話題
“酒肉朋友一個,算什么親信好友”杰冷笑,“那個蠢材怎么可能會是我堂兄弟?!”
敏特心下暗嘆,一直盯著杰看,對方有些不自在:“你看著我干什么?”
“你胡子掉了”
“咦?!”杰一驚,摸了摸胡子,果然有些松動,看來是剛才拉面巾時碰地不過…他轉眼瞄瞄敏特:“看來…你猜到了?”
“只要拆了胡子,大概就能看出你地年紀,再加上剛才的話,你地身份就呼之欲出了而且你那個護腕,上面刻有鷹首獅身有翼獸的圖案,那是諾嘉王室的標志”敏特敏銳地指出對方的破綻,“從年紀身份以及劍法高明程度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杰達公爵”他還有兩點沒說,就是對方的聲音還有幾年前曾有過地一面之緣
杰,或者說是杰達公爵,有些意外地看了敏特幾眼,目光中帶著欣賞:“不錯艾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聰明”
敏特扯扯嘴角,道:“既然你是諾嘉的公爵,為什么會來威沙?如果說是為了救那位朱妮婭小姐,現在又為什么喬裝改扮跑到這里來?一個人半夜摸到別人房里偷東西…不是一位公爵該做地事吧?”
杰怔了怔,笑容里微微帶了幾絲苦澀:“這件事很重要我親自執行也不奇怪”
有內幕?敏特腦中迅速回憶起安全署關于諾嘉王室紛爭的情報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馳的馬蹄聲,接著有人敲響門口處的大鐘將所有人驚醒
敏特忙走近門邊看是怎么回事,杰達朝黑影丟了個眼se,后者便閃身出去,不一會兒回來報告說:“是威士德近衛軍,已經到大門口了,似乎要包圍整個娛樂綠洲”
威士德近衛軍?敏特把目光投放到那份文件上,心想難道跟這個有關?
主帳篷里在鐘敲響的同時就被驚動了,貴族青年罵罵咧咧地穿著衣服:“怎么回事?!威士德軍隊怎么會來?!”順便摸了身旁娜姆姣美的臉蛋一把后者早已穿好那身紅紗,緩緩地梳著頭,朝他嫣然一笑
站在邊上的灰衣人見狀有些不悅,干巴巴地道:“顯然消息泄露了,我們必須快走,要是被威沙軍隊找到,后果會很嚴重”
那青年雖然庸碌,也知道這個人是親王信任的人,說的話一定有道理,只好匆匆整理了自己地衣服,叫人抱了那只放文件的箱子就走剛走出兩步,又退下來,回頭看向剛剛享用過的美人:“娜姆,跟我一起走吧,反正你留下來也只能當一輩子舞女”
娜姆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但很快就鎮靜下來:“我很愿意,不過…能不能讓我跟班主說一聲?很快就好”
“等不及了,現在就走!”青年二話不說,拉起她就鉆出了帳篷門外一幫隨從已經預備好馬車,人人都橋馬匹等他們她有些焦急地回頭望望,卻被強行推上馬車,和青年一行共同離開了
敏特躲在邊上,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就在這時,他瞥見埃斯帕羅跑出帳篷,和灰衣人一起上了馬車,揚長而去回頭看看大門方向的喧囂,他沒考慮多久,就綴上了馬車
沒跑出多遠,他身邊多了兩個人,轉頭一看,居然是杰達和他那個黑影隨從!他沒好氣地問:“你們跟來干什么?!”
杰達噓了一聲,笑道:“那小子居然敢跑到威沙內陸來,說不定有邊防軍首領在幫他呢,我想知道那都有誰”
這就是諾嘉的內務了,敏特冷哼一聲,沒再追問下去,只借著月光,緊緊跟著那一行人,離娛樂綠洲越來越遠
跑著跑著,他發現前方奔跑著的十七八騎忽然放慢了腳步,向兩邊跑,然后兜了一個大圈,又跑回大路上,只是騎的馬卻少了幾匹他們去哪了?
敏特心中狐疑,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覺,忙大叫一聲:“小心!”同時一躍而起,躲過自沙地里砍出的一刀杰達與黑影兩個也翻滾著躲開偷襲一時間,十幾二十個騎馬地大漢圍了上來,一部分手執彎刀,一部分用的是寬直劍敏特認得,前者是娛樂綠洲里的人
一個帶彎刀的男子朝敏特陰陰一笑:“你果然是個奸細,尼克先生早就想把你解決掉了”而另一名拿寬直劍的卻恭敬地朝杰達行了個禮:“很抱歉,公爵閣下,您既然發現了,我們就不能讓您離開這里了”
杰達冷笑一聲,小聲對黑影說了幾句話,后者點點頭,一閃身已跑出包圍圈,往那馬車隊飄去拿寬直劍的男子暗罵幾聲,狠狠地道:“給我殺!不要留活口!”眾人齊聲應著,揮動武器朝敏特與杰達砍過來
杰達咧咧嘴:“雖然我們之前有些不愉快,不過現在,恐怕要并肩作戰了”
敏特沒應聲,他飛快地抽出冰劍,刺向離他只有不到兩米遠的一個偷襲者
(事實證明…我這人沒法積稿…為什么就少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