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三萬兩的船票(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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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上罡風縱橫,黃土龜裂。

樹冠里,零星的蟬鳴也嚇得不敢吱聲。

胡奇,向長松蹲坐在靠邊的牙子上,手捧香瓜啃吃,眼珠緊隨轉動,嘖嘖稱奇。

武館有李立波和陳杰昌幫襯,暫時不急回去,心想見識見識師弟如何煉罡,煉的什么罡。

未曾想越看越感慨。

太快了。

怎么就那么快?

兩年前拜師的場面歷歷在目呢,一轉眼,真罡都煉了出來。

反觀自己,奔馬下境打轉。

“香瓜怪甜的。”

向長松從冰水桶里再撈一個,一切四半,和師兄化悲憤為食欲。

咔嚓咔嚓。

一口氣啃掉三個香瓜,消暑去熱。

楊東雄喊喝:“休息半刻鐘!”

梁渠身形一止,口喘粗氣,轉身接過下人遞來的涼水。

他解了衣衫,只穿一條過腰長褲,露出上身線條分明的肌肉,熱汗順沿縫隙滴落到黃土中。

涼水沖刷而過,如同奔騰于巖石中的小溪流。

楊東雄腳步一踏,無形長波擴張。

松散不平的沙土齊齊崩裂,沉降入底,眨眼間重新夯實穩固。

梁渠口中含水,體會真罡變化,心中歡喜。

“強度又長不少!”

蒼青大龍盤轉高度超過一丈六,凝現間,龍首威嚴,青鱗層層,靈動之余氣勢駭人。

小半個月的修行。

楊東雄煉罡,外加蛟龍錘煉,可謂付出就有回報,進步飛快,月底保守兩丈有余!

向長松好奇:“師弟,你煉的真罡叫什么?”

“太清龍罡,破甲,破罡,破橫練,師父傳的青龍槍法上來的。”

“青龍槍法不是只三招嗎?”

“說起來滿復雜的,反正靠朝廷和大師兄幫忙,已經補全了。”

二人了然。

向長松不無羨慕:“怪威猛的,長得和真的一樣……來,吃香瓜!”

“不吃。”梁渠拒絕,“吃了東西練武提不起神。”

“也是。”

向長松沒有硬塞,和胡奇兩人一人一半分而食之。

半刻鐘一晃而過。

梁渠止了熱汗和粗氣,重新站到演武場上。

楊東雄五指虛握,正要凝聚真罡。

“師父且慢!弟子近日有一門功法小有成就,想向師父請教!”

楊東雄沒廢話,散去真罡,招招手。

梁渠哈出一口長氣,流轉血氣。

剎那間,雄渾金光透體而出,映照晨陽,龍虎二氣環繞周身,宛若兩朵祥云飄轉,蕩開沙塵。

細沙飛揚,貼地流淌。

胡奇,向長松直眉楞眼。

金光籠罩下,一時竟分不清師弟盤轉身外的是青龍還是金龍。

好生神異!

“這是什么武學?莫非橫練?”

梁渠盡收入耳。

“不是武學,龍虎金身!”

龍虎金身?

胡奇,向長松盡皆不解。

完全沒聽說過。

楊東雄則猜到眼前異象來源。

和尚教的《降龍伏虎金剛功》!

尋常人修持,獨煉出不動金身,偏龍筋虎骨者,能得龍虎金身!

有事半功倍之效!

“來!”

梁渠捏住拳頭,力量涌動不歇。

以往施展金身,唯體表隱約有金光浮動,如今不止金光,龍虎二氣完全具象化……

足尖點地。

地面炸出大坑,罡風拉扯,強流撲面,奔涌浩蕩如萬馬奔騰。

胡奇,向長松幾乎抓不住人影流動。

然下一刻,所有浩瀚流動為之一靜。

楊東雄須發飛張,獨以一掌接住拳頭,不動如山,默默感受其中力道。

“所謂金身,不止抵御,力量同樣有所增強,約莫二成,抵御……”

思緒如電。

楊東雄抓住拳頭,手腕下扣,硬生生將梁渠拉下,一拳捶上胸膛。

天雷悶響,空氣中無形波紋擴張,梁渠整個人身形暴退。

先前沖得有多快,現在退得就有多狠,直落到地上炸出一個大坑!

胡奇,向長松兩人豁然起身。

“咳咳,沒事!”

兩道咳嗽傳來。

大坑里的梁渠鯉魚打挺,翻身躍起,蹦跳兩下抖落簌簌土塊,跟沒事人一樣,再沖而上。

兩人訝然。

相視片刻,默默坐回牙子吃瓜。

香瓜真甜。

演武場上金光涌動,夯實過的黃土接連粉碎。

雷霆似的悶聲不斷響起,如有神人擂鼓。

楊東雄逐步加大拳頭力道,接連幾拳試探下去,驚奇發現,金身力量漲幅不多,抵御性卻強得可怕!

自己三成力道的拳頭轟出去,竟然造不成多大傷害!

梁渠什么實力?

狼煙!

即使是人橋未立的狼煙,放平陽府一樣可圈可點,但和狩虎上境大武師相比,差距大過天地!

“好小子!”

楊東雄沒有層層加碼,否則破開金身,一拳下去非死即傷,他改變策略,轟飛梁渠,頃刻間凝出伏魔刀。

金光縱躍,驟起再至。

銀線兀然畫過。

梁渠渾身汗毛直立,腳步踩地轉向,然這一刀太快太利,縱然身負應龍紋,有周游六虛之效亦躲閃不及。

伏魔刀劃過,龍虎二氣接連上前撲擊阻擋卻被打散,刀鋒直逼而上。

電光火石間,楊東雄突然散去真罡,收手站立。

梁渠扭轉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

驟起驟落。

胡奇,向長松兩人瓜都忘了啃。

梁渠低頭。

胸口一道淺淺刀痕浮現,些許鮮血從切口處盈溢,匯成兩滴血珠滴落,與黃塵沾滾作圓潤珠球。

冷汗津津。

楊東雄開口。

“你這金身,對鈍攻抵御效果絕佳,銳器尋常……不對,不好說尋常,只能說,沒那么驚艷。”

梁渠抹去血痕,肌肉蠕動間并攏傷口。

“金身的奧義在于化攤周身,拳頭和銳器,兩者化攤難度不同。”

楊東雄點頭贊嘆:“非同凡響,橫練當中,據我所見所聞,無有出其右者,方方面面俱有兼顧,且……似有意志進攻手段在內?”

“不瞞師父,龍虎二氣按理該有沖擊心神之效,尤其面對邪魅,只是師父境界太高,恐怕沒什么感覺。”

“如此說來,此功法當真為你量身定制,依我推斷,地橋以下,除非修行特殊進攻法門,否則當真無法和你相較量。”

梁渠咧嘴一笑,心中暢快。

投入那么多寶植修行,該有豐厚回報!

“今后凝脈呢?準備走《萬勝抱元》,還是《金剛功》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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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想全走。”

“全走?”

楊東雄語氣略帶反問,實則沒有太多驚訝。

梁渠抱拳:“弟子反復比對過,兩門功法不止能同時修煉,許多地方更有互補之效。

凝脈上,雖說兩者脈絡循環的構建順序,數量上有所差異,但觀其脈絡效果,應有辦法相互調配,妥協。”

楊東雄認同。

“以你如今境界,或可一試,邁入狼煙,對武學功法該有自己的理解,栽上一棵小樹苗。”

“弟子所思亦然。”

聽聞兩人交流,獲悉梁渠師弟地橋以下難逢敵手的可怕事實。

向長松猛啃兩口大瓜。

甜如蜜。

同師父幾輪探討下來,梁渠逐漸對金身的強度有了個清晰概念。

楊東雄忽然道:“此前未曾問過你,伱學的什么身法?”

梁渠撓撓頭:“有問題嗎?”

“跟不上了。”

跟不上?

梁渠沉思。

“依我來看,你這身法立意頗高,好似隨波逐流,憑風而動,你來我往,靈活性極好。

只目前來看,你需在身法境界上多下功夫,人橋境尚且還好,再往后,恐怕會跟不上敵人行動,身法本就難練,得早做準備。”

“弟子明白。”

身法類武學,學起來容易,要融入自身體系,貫通戰斗,相得益彰十分困難。

現實并非加減法,原來的身法不行就換一套。

真正戰斗中,走位與靈活度的不同,會導致整個體系發生改變,轉修其他身法要深思熟慮。

楊東雄不知道的是,梁渠壓根沒往身法上投入多少。

所謂身法,大半依靠應龍紋帶來的天賦能力——周游六虛!

一點就會,狼煙以下直接拉滿,刀刀避開,間或以半吊子雷步輔佐進攻性。

楊東雄的話語,以梁渠視角翻譯過來很簡單。

一層的應龍紋跟不上版本了,閃避跟不上地橋狼煙的進攻速度。

“長氣不夠用啊。”

梁渠苦惱。

川主帝君要用兩縷氣到第三層,應龍紋從一到二也要一縷。

各升一層,加起來足要三縷長氣。

讓外人聽去,恐怕要吐血。

太能造了。

日光南移,人影漸短。

楊東雄活動手腕。

“休息好了沒?好了再來!”

“是!”

煉罡修行完畢。

梁渠,向長松,胡奇留在師父家吃了飯,各自分別。

兩師兄回武館教學,梁渠去河泊所找徐岳龍。

府衙三層樓處,書房大門敞開。

余香未散,里頭空空如也。

帶人來的吏胥左顧右盼,撓撓頭。

“奇怪,今早上見徐大人上樓的,沒出來過啊。”

梁渠心領神會,讓吏胥離開,自己走出河泊所,到河岸邊解開一艘小船,一路往大澤上去。

深入前,左右無人,金瞳一閃,幾條鳧水大魚身體僵直,默默下潛,跟隨舫舟兩側。

翹首眺望。

波光粼粼,孤帆遠影,頭戴斗笠遮陽的徐岳龍獨身垂釣。

梁渠拿起船槳。

徐岳龍瞥見舫舟到來,微微瞇眼。

“什么事?”

梁渠靠船過去,嘀咕一陣。

徐岳龍詫異轉頭:“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梁渠環顧左右,“我從玄龜那聽來的消息!不會錯!”

徐岳龍雙眼明亮。

“玄龜?”

他知曉淮陰縣遇襲一事的內情,清楚梁渠家住著誰,說是玄龜,那肯定是那只……

“等等,你剛才說幾天?”

“七天內。”

徐岳龍皺眉:“玄龜能提前七天察覺異象?沒聽說過啊。”

“或許從別的朋友那知道的呢?比如蛙族什么的。”

“唔,不無道理。”徐岳龍拇指摩挲魚竿,轉頭問,“你小子告訴我,是想干什么?”

“一人踏不倒地上草,眾人踩出陽關道。水下異象出世,方圓幾百里都能看到,那么多妖獸匯聚不好搶。

我一個人過去,獨木難支,作為人族,恐遭水獸排擠,只好找徐大哥幫幫忙。”

梁渠化身白猿能匹敵妖獸不假,但那畢竟“一次性能力”,用了還會暴露自身與白猿聯系。

“你想把河泊所的人全拉過去?”

“我還叫了師父,師兄,冉大哥馬上破狩虎,到時候咱們這邊就有三個大武師,小二十個狼煙。

固然水下不善水戰,但此等實力,加上徐大哥背景,按理夠資格分上一杯羹。”

徐岳龍摩挲下巴。

梁渠靜靜等待。

“我覺得不止。”

“不止?”

“有錢不賺王八蛋!天舶商會六月中辦拍賣會,淮陰府的大家族全往咱們這來。

聽說南直隸的天舶商會特地調了一批好貨過來,價值指定比上次多,手上得備點銀子。”

梁渠不解:“徐大哥的意思是?”

“賣消息!咱們把消息賣出去!緝妖司,三法司,包括衛麟,全賣!

天地異象靈機充沛,多來十幾個,少來十幾個,完全沒影響,到時候咱們人多,可以把其他小妖全趕出去!趕得遠遠的!”

從未設想的道路,梁渠忙問:“怎么賣?”

“唔……不告訴他們時間,地點,只說有異象,等日子一到,安排幾艘大船,接人上去,你領羅盤,帶去異象發生地,想上船,就得花錢買船票!

奔馬一人兩千兩,狼煙……一人六千兩!狩虎……一人三萬!衛麟要五萬!咱們倆七三分!

我七,你三!我去找他們聊,你去備船,怎么樣?夠意思吧!”

徐岳龍拍拍梁渠胸膛,得意洋洋。

梁渠心臟砰砰直跳。

奔馬一人兩千,狼煙一人六千,狩虎一人三萬。

自己瓜分三成,這他媽得多少錢?

黑還是提領黑啊!

“沒問題!我馬上去準備,只是徐大哥,消息來源,就不要提我了。”

梁渠擔心給自己拉仇恨,那錢不如不賺。

“放心,我曉得輕重。”

得知此等大事,徐岳龍沒功夫繼續釣魚,正要收竿。

魚線一沉。

徐岳龍眉頭一跳,抖動手腕。

幾個拉桿,一條二斤多的翹嘴躍出水面,跳入魚簍,甩出連串水珠。

“好好好!你小子有點門道,今天一上午都沒釣上來!你來就有,你先去忙,我再下一鉤,再下一鉤!”

徐岳龍本來要走,突如其來的魚獲又給他按了回去。

梁渠深藏功與名,劃船離開。

第二天。

大澤中有異象現世,船票難求的消息,便在緝妖司,三法司,河泊所范圍內傳開。

茶盞碎成粉末,嵌入木板。

“狩虎三萬,獨賣我五萬兩?”

河泊所內,衛麟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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