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四百四十三章 風云變化(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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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麟目光中迸出銳烈的火星,掃過之處,眾人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

一片死寂。

提領與副提領,兩方恩怨由來已久,自祖輩即為這般,互相惡心是常態。

無人不知。

涼國公鋒銳,驕躁,衛麟酷肖,兩邊總勢如水火,作為下屬,早該習慣。

轟隆隆

天空中滾過響雷,閃電交織,銀光稠密,烏云中飄落大雨。

緝妖司三樓。

雨滴潰成紛紛白點。

徐岳龍闔上窗戶,擋住窗臺上濺落的水沫與嘈雜,回到座位,熱情攬住緝妖司副統領隋鴻燕的肩膀,吹噓天地異象難得,蕩滌真罡,提振心神,好處繁多。

三萬兩,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銀子花了可以再掙,異象錯過不會再來!

“若能借此機會生出靈相,當真三萬兩黃金不換啊!”

隋鴻燕挑眉,沒有正面回答,反饒有興致地晃動茶水。

“我聽人說,你給衛麟報價五萬兩白銀?”

徐岳龍承認:“不錯!我和他那點破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正統領左珩雙手交叉,壓上桌案,前傾身體,笑問:“河泊所里,你是副手,不怕衛麟拿提領身份拿捏你?”

“所以來找你們不是?”徐岳龍張開雙手,臉上浮起笑意,“你們和我一條心,上船表個態,旁的大武師三萬,我給伱們折扣,兩萬八!怎么樣?”

左珩嗤笑。

“兩千兩要幫你說話,打發叫花子呢?你徐岳龍和衛麟有宿仇,我又沒有,反倒挺欣賞,脾氣是臭,性格是壞,但就是夠強,咱們一輩里,他少說保五望三。”

徐岳龍咧咧嘴。

“兩萬!”隋鴻燕放下茶杯,“買你一張船票,另一萬兩幫你這個忙。”

“兩萬五!不能再低!”徐岳龍同樣交叉雙臂,身體前傾,“三法司那邊已經同意,你們不來,我是棘手,但幾個大武師加起來,夠用!”

隋鴻燕低頭思忖,與左珩對視。

良久。

“兩萬三!”

徐岳龍拍桌:“成交!”

隋鴻燕撐地起身。

“我去拿錢!”

三法司。

徐岳龍喝上一口濃茶,侃侃而談。

“兩萬五!不能再低!緝妖司隋鴻燕和左珩已經同意,你們不來,我是棘手,但也不是沒辦法!拉上你們,是為壯聲勢!”

“兩萬五……”

三法司一二把手對視一眼,心中反復計量。

“兩萬四!”

“成交!”

清江船廠。

雨水順沿斗笠折出的褐枝滴落,梁渠跨過水坑,抬頭遠望。

視線跳出方寸,天地灰蒙蒙一片。

到處是抱出油布的船工,冒雨抓開四角,從上籠下,罩住切削好的板材木料。

管事與幾位船工擦肩而過,帶頭領路,一一介紹船只,從寬肚船到數層大船,各式性能齊全。

梁渠俱不滿意。

“有沒有速度快的,大小不重要。”

想了想,梁渠補充一句,“不用太快,日行千里的足夠使用。”

此番入澤,人數不會太多,撐死一百來號人,多來幾艘就裝得下,他要一個性價比之王。

這趟他和徐岳龍兩個人賣船票牟利,有點算出私活,不一定給報銷。

管事思索一番,領梁渠來到另一個船塢,里頭船只俱泛著淡淡青光。

“青云風舫!整條龍骨以青水木搭建,船肋以紫靈竹為主,輕盈靈巧,速度飛快。

尋常雙桅帆船,每一更,若值順風,約行七十里,青云舫可倍半增之,便是逆風逆水,亦能日行千里有余,不若尋常船只雙逆砍半!”

梁渠微微點頭。

船只航行不講時速,講更數。

一晝夜約十更,一更約二點四小時。

順風時一更行七十里,速度為三十里一小時,即日行七百里。

青云風舫倍半增之,一天下來差不多一千七百多里。

觀察兩邊開口與船上的拉繩,可以預料到有人力,獸力加持下,船只速度會更快。

以平陽府到阿威間的距離推算,順風順水,用不了三天就能抵達,能有不少空余時間。

性能卓越!

“不錯,就它!”

“梁大人尚為都水郎,要調配船只用度,一次共計能遣……”

梁渠伸手摘下腰間腰牌,拋給管事。

管事伸手接過,抹去牌面水漬,明晃晃的徐字閃爍清光,心頭一驚,忙遞送回去。

梁渠道:“我代徐提領來用船。”

“既然是徐大人要求,凡船廠當前建造完成,尚在港內的,梁大人具有調度權。”

梁渠粗略一掃船塢中船只數量。

“十艘青云舫,每艘配小梭十,裝載好十天生活物資,明天辰時二刻停到河泊所門口,能做到?”

“十艘青云舫,分配小梭十,共計一百梭,裝載十天物資,明日辰時必定送達!”

“好!”

第二天。

天地陰沉,清一色的青云舫整齊停泊于河泊所府衙門口,隨波逐流。

主簿們遣軍漢河吏上下檢查,查漏補缺。

對面府衙二樓冉仲軾的書房里此刻鬧成一團。

所有人齊齊圍攏,出聲恭賀。

冉仲軾出關了!

冉大武師!

消化掉最近兩天來發生諸多事情,冉仲軾猛松一口氣。

“幸好早出一天,趕不上異象那就虧大了。”

柯文彬掰指頭數:“咱們這邊算上阿水師父,那就有三個大武師了!無敵!”

“好好好,咱們河泊所蒸蒸日上!”

“冉大武師!宗師在即,武圣在望!”

白寅賓起哄:“出關就碰異象,怎么什么好事都輪到你,這不請客吃飯,說得過去?”

冉仲軾大手一揮:“請!要吃什么,現在報菜名!我立馬讓人去準備!回來就開張!”

“三千年份的朱果淡淡嘴!”

“增壽二十年的蟠桃來兩個!”

“再來兩缸天仙泉漱漱口!不要兌水!要濃漿!”

冉仲軾撩起袖子:“諸位太客氣,想吃這些哪用得著等回來,我現在就把你們打暈,夢里馬上能吃到!”

“切,小氣。”

“我成大武師,不是成武圣!”

白寅賓梗長脖子:“扣扣索索,武圣的氣魄都沒有,今后怎么成武圣?”

冉仲軾大怒。

“今日神功在我,本不欲見血,汝等偏要試之鋒芒!”

“岳龍大哥,救我!”

“好了!”

眾人熱鬧不停,徐岳龍出面制止。

“既然仲軾提前出關,能早去盡量早去,原定明天下午,提早到今天下午。”

長氣何時浮現,沒人說得準,未免偏差,能早兩天到最好。

異象事大,眾人顧不得道賀,相繼散去。

待書房一空,徐岳龍從袖中抽出一疊厚厚銀票,拍到梁渠手上。

這疊銀票和普通千兩,百兩面額的銀票截然不同。

手感異常厚實,頗似獸皮,上面密密麻麻蓋滿了印章和各式深淺不一的青色花紋,光視覺上就覺得非同一般。

“不算你師父師兄,仲軾他們,共狩虎九位,狼煙六十有八,奔馬二十有七。

期間有部分人我給了點折扣,算你三成,合計十八萬九千九百兩,我給你湊了個整,十九萬兩!”

梁渠:“!!!”

多少?

十九萬兩!?

夭壽!

一時間,聽到這個夸張數字的梁渠心臟加速泵動,血往上涌,頭暈目眩。

梁渠香邑縣拼搏半月,不過七萬兩,徐岳龍一轉手,十九萬兩?

這錢特么的這么好賺?

“衛提領交了嗎?”

徐岳龍點點頭,又搖搖頭。

“算交了吧。”

啥叫“算”交?

見徐岳龍沒有解釋欲望。

梁渠不好刨根問底,小心收好銀票。

明明只十九張皮紙,揣兜里卻讓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左右環顧。

“我能不能先回去一趟。”

徐岳龍挑眉:“仲軾提前出關,下午就出發,你東西已經備好,還回去做什么?”

“頭一回揣那么多錢,帶出去不放心。”

梁渠真怕自己不小心給別人爆了金幣,即使叫人偷了一張,掉了一張,那也心痛要死。

這輩子沒見過的巨額財富!

“放家里你就……”徐岳龍想了想,話鋒一轉,“瞧你那樣,沒見過錢似的,快去快回。”

梁渠忙叫來赤山,一溜煙回到宅院,小心翼翼地把十多張銀票收進靜室木箱中的暗匣,反復觀摩。

爽!!!

暗匣里頭還有幾十張面額不同的銀票,加起來總共七萬兩!

一番合計,梁渠總財富超過二十六萬兩!

富裕!

前所未有的富裕!

這錢用來買寶植,少說價值十多萬的水澤精華!

二十多個奔馬不值錢,但那大幾十個狼煙,九個狩虎,真是富得流油。

梁渠以前就幻想過,人人給自己一點錢,他就能成為大富豪。

眼下依靠徐岳龍,也算是變相的實現夢想。

“呼”

深呼吸。

梁渠平復心情,沒有馬上回河岸,他收拾好東西,問大師再要兩枚小令,告別家中眾人,轉頭跑去府上叫上諸位師兄和師父。

聽聞提前一天出發,武館里的兩位師兄沒有磨嘰,背上包裹朝船隊方向前進。

未入狼煙,不成真罡。

奔馬過去,實際收益不會太多,但跟過去增長見識總沒錯。

眼界高低決定對事物的判斷水準,也間接決定人生選擇。

多開闊有好處,反正自己人不要錢。

“立波,杰昌,這一趟出去,少則七天,多則十天,武館里全靠你們了!莫要讓他們惹出事端。

尤其二院,有幾個小子關系不對勁,像要因為田金媛爭風吃醋,你們多看著點!”

臨行前,胡奇反復叮囑。

陳杰昌鄭重點頭:“放心吧胡師兄,我們會多留意的。”

梁渠順手遞出兩瓶蛇骨丹,一人一瓶,這丹藥他有十幾瓶。

兩人受寵若驚:“水哥,這……”

“同鄉人不幫忙,誰幫忙?努力修行,爭取早日突破三關,好當個河長,遇上解決不了的事,就去找查清他們幫忙。”

胡奇贊同:“對,去找你們河泊所的同僚幫忙。”

武館擴張后,不止小白學徒,一關二關的也收,教一些低級武學。

光靠陳杰昌和李立波兩個人,鬧出大事來真不一定鎮得住場子,但有奔馬同僚幫襯就沒問題。

處理好多項事宜,眾人朝河泊所出發。

天空飄散細雨。

大澤口的畫舫停歇岸邊,獨零星漁船出行。

五月份中旬,氣溫變化劇烈,不斷攀升,已然開始出現頻繁降雨。

再過一個月,差不多要進入梅雨季……

梁渠站立船頭眺望,能望見四面八方的人從街巷中跑出,冒著細雨朝岸邊匯合。

保底奔馬,多半狼煙,以三大衙門的人居多,少部分府城人,例如以前的平陽縣令簡中義,如今的平陽府知府,剩下一小撮人不認識。

其中梁渠還見到了上次一同圍剿鬼母教的緝妖司副統領隋鴻燕,恭賀冉仲軾成為大武師后登船。

江河入海,悄無聲息。

十艘大船,每艘船上具有船工和軍漢,但額外裝下一百多個人,依舊綽綽有余。

直至河岸人頭幾無,梁渠看到了從府衙內走出的衛麟,連帶他的一眾手下進到船中,瞧不出喜怒。

到底是咋交的?

徐岳龍高興又沒完全高興的樣子頗惹人好奇。

奈何沒有功夫留給梁渠深究。

軍士們上前匯報人員到齊,他轉身跑去調度船只方向。

出發!

船錨收起,十艘青舟漸漸地滑進深水,兩側探出船槳,飛速躥出。

兩百多頭江豚在各自首領的帶隊下,相隨船只左右,劈波逐浪。

江風漸大,大船拉開風帆,奔向大澤深處。

半個時辰后。

梁渠讓船只變向。

軍漢略有詫異,但沒有多問,推動橫桿,忠實的執行命令。

甲板上的向長松察覺到異常,跑到船艙中問詢:“怎么改了方向?”

大澤上沒有障礙物,確定地點,一條直線過去不就是了么?

梁渠十分淡定:“不變方向,萬一有人趁著距離岸邊近,用什么法子傳消息回去,想借此避開購買船票呢?離得遠了,看不見船,他們就沒法再跟,且即使收到了訊息,也是錯誤位置。”

天地異象廣大,有人偷偷摸摸蹭,真不一定能發現,那可是從他兜里偷錢!

“現在是正確方向?”

“不,等會要再改一次。”

軍漢心悅誠服。

又一個時辰。

軍漢們搬出木桶,往船身兩側涂抹驅妖膏。

船只再度變向。

兩次變向,一次過左,一次過右,眼下才行駛在真正航道上!

到了半夜。

軍漢們自船頭燃起捻香。

膏,香,雙管齊下。

除去江豚受過專門的抗藥訓練,沒有不適反應外,船隊幾乎沒碰上過水中精怪。

同一水路。

數條顏色各異的大蛇遠遠望見船隊飄過,及空氣中殘留的刺鼻氣味,調頭避開。

驅妖膏和捻香,尋常精怪本能厭惡,然對妖的效果差上許多。

口吐人言者,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但氣味僅卻是一個象征,象征船隊由大順庇護。

“走吧,馬上就到平陽府了。”

紅鱗大蛇遠遠望上一眼,埋頭前進。最新網址:mayiwsk←→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