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火車上的不愉快,接下來的路程兩人與那女人再沒有過交流。
本以為火車上已經夠熱了,沒想到下了火車之后,更是一股熱浪撲面襲來。如今是
七月份,正是熱的時候,廣州這邊溫度已經上了三十五度了。
光是擠著人群下車就擠出了一身的汗。
這里的車站還不是終點,所以還有不少人進來想要上車,一來一去的就更加擁擠。
那女人是跟在兩人身后一起走得。
郝見汪田甜手中提著個大包,便伸手過去將對方的包拎到了自己手上。
不得不說,郝這個人吧,一旦解氣,就很會照顧人。
來去兩方人因為湊在一起很容易就會碰到,兩邊一手提著一個包的郝就更能體會出擁擠的感覺了。
突然他眼睛往后瞥了一眼,卻沒有說話,而是側頭看向汪田甜,“他們應該在火車站外等著,我們走快點。”
汪田甜點點頭,緊跟著郝的腳步。
出了火車站之后,外面的大太陽更像是要將人烤化,幸好有司機等在出站口,見兩人出來,就直接伸手接過了郝手上的兩大包行李。
“老爺和表少爺都在車上等著您們二位呢。”
兩人點點頭,邁步向車上走去。
之前容華便打電話說過這個暑假到廣州,三人約好了一起玩的。
華珵坐在副駕駛位,將后面的位置都留給了三個孩子。
兩人走過去先跟華珵打了招呼,這才坐上車。
華珵扭頭笑著問:“坐了三天車,累不累?”
“還好,一路睡著過來的。”
汪田甜看著一直看著他們的容華,也笑著喊了一聲,“容華哥哥。”
“甜甜,好久不見了。”
“嗯,可不是么?距離上一次見面都過去一年的時間了。”
“這次要在這邊多玩幾天吧?”
“我們這次過來的主要任務就是玩。”
容華輕笑出聲。
車子很快就開走。
在火車上的女跟在他們身后出來的,見兩人有人接還給拎包,又見兩人坐上了大奔,頓時面色就難看起來。
她哪里知道這兩人有這樣的身份,早知道,她怎么也得巴結巴結啊。
如今只能看著一屁股的車尾氣暗自懊惱。
懊惱完之后,這才想起自己還頂著一頭大太陽,便去了停在旁邊的出租車。
“帶我去這附近最近的旅館。”
司機開口:“五塊錢。”
“什么啊,這么貴!”在她們那里坐車也沒有這么貴的啊。
愛坐坐,不愛坐就拉倒,別耽誤我做生意。”司機也不是個好講話的人,一臉的不耐煩。
女人無法,嘟囔著掏出自己的錢包準備拿錢。
才剛打開就尖叫了起來,“啊,我的錢呢?!我的錢沒了!!!”
女人一邊尖叫著,一邊將自己的錢包翻了個底朝天,卻只看到一道長長的刀口,之前放在里面的錢卻不翼而飛了。
女人氣得捶胸頓足,也不顧司機的辱罵,轉身往火車站跑。
但這個時候的扒手偷完錢就混進了人群中,哪里還能找得著呢?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向過往的路人求助。
然而許是她衣著光鮮,竟沒有一個人上前,只有人幫忙去叫來了警察,卻也于事無補。
不過這些事情汪田甜自然是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了也無能為力。
有攝像頭的時候都不一定能找到人群中的扒手,就更別說沒有攝像頭的時候了。
一路上幾人都在聊著天,講講最近發生的趣事。
快到華家的時候,華珵道:“先回家梳洗一下,然后我帶你們去吃飯,給你們接風洗塵。”
容華微笑,“舅舅,我來的時候,你可沒說給我接風洗塵呢。”
華珵,“這不是等小子和甜甜來了之后一起么?不然就我們兩個人去吃飯有什么意思?”
容華輕笑一聲,也不說什么了。
這次過來,兩人直接住在了華珵家里,家里早早的就為兩人準備好了房間。
一通梳洗之后,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報平安兩人便打開了自己的行李,將給他們帶來的特產都拿了出來。
特產是風干的臘肉和臘腸,這些是家里做的,用柏樹枝熏成的。
因為要用來送人,所以在熏好之后,汪田甜便用包裝袋將其裝好,又抽干了袋子里的空氣,一直保存著。
還帶了一小壇密封的家里自己做的泡菜,酸咸脆爽,最好下飯。
吃的東西,汪田甜都帶的家里最平常的東西,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做的。
除此之外,她還讓人繡了一副蜀繡山河圖,圖幅不大,可以掛在書房里。
郝則拿的是貢茶蒙頂山毛峰,這種茶泡出的茶湯非常澄澈嫩綠,香氣清高,滋味也十分爽口,聽說華珵喜歡喝茶,他便帶了些過來。
同時他還悄咪咪地往空間里塞了兩瓶五糧液,此刻連同著茶葉一起拿了出來。
華珵笑瞇瞇地將東西都收下,顯然心情很不錯。
吃的都讓傭人放進了冰箱,桌上就剩下了其余三樣東西。
在看到白酒的時候,一直在旁邊等著的容華有些驚訝,“你帶著白酒是怎么上火車的?”
汪田甜也有些好奇,不過郝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就這么帶上來了。”
容華不解,之前他來這邊的時候也想帶那邊的酒過來,結果卻被告知不能帶上火車,于是那瓶五糧液就便宜了火車站外報亭的大爺。
“哈哈哈,”華珵大笑一聲,“是個有本事的,就是可惜了,你還太小,不然咱們還能好好喝兩杯。”
“不急,來日方長。”郝不急不躁。
華珵贊賞地點點頭。然后她拿起了汪田甜的蜀繡,打開一看,眼睛立馬亮了起來,“這是蜀繡?”
汪田甜笑著點點頭,“華叔好眼力。”
華珵拿著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針腳細密平整,工法也高超,不說頂尖,也絕對是大拿級別而巧手,你是在哪里找到的這么厲害的人?”
華珵是做服裝產業的,自然有基本的眼力,這幅圖明顯是剛繡好沒多久。
汪田甜有些不好意思,“實不相瞞,我也在找這位巧手繡娘呢。”
其實她在看到這副繡圖的時候也大吃了一驚,但這東西是她委托貨源商幫忙找人做的,而貨源商則是又托了人,所以這找人還得費一番功夫。
華珵見她這副模樣不似作假,只得遺憾地點點頭,還不忘叮囑,“到時候吧若是找到了,你可一定要告訴我。”
汪田甜只說了好。
不得不說,商人的眼光基本都是一樣的,她看上了那個繡娘,華珵也看上了。
“是一副佳作。我很喜歡,等我將它裱好之后就掛在書房里。”
“華叔喜歡就好。”
一旁的容華見兩人終于說完了,又看向郝和汪田甜,眼中的期待盡顯無遺。
然而卻見兩人再沒有別的動作,忍不住開口問:“舅舅的有了,我的呢?”
于是兩人同時將視線移過去。
“你的有啊,不過我覺得還是等吃完飯回來再拿給你吧。”汪田甜回答。
容華不解,“為什么?”
汪田甜但笑不語。
于是容華懷著期待與神秘感一直等到了晚上。
等吃完飯回家以后,華珵就去忙自己堆下的公事,容華則一直跟在兩人身后。
見他這副樣子,汪田甜便也不打趣他了,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小長條木盒遞給他。
“這是什么?”容華先問了一聲。
汪田甜抬抬下巴示意,“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容華打開一看,里面裝著的是一支毛筆。
不過這筆有些特別,是鏤空的,上面雕著圖案,是一株纏繞著筆桿往上生長的君子蘭。
“真漂亮。”容華看著這支筆感嘆了一句。
“謙謙君子,幽幽如蘭。我覺得挺配你的,就讓人雕了這個圖案。而且這里還留下了執筆處,可賞玩,也可使用。”
君子如蘭,他也不是第一次聽這個稱呼了。
不過眼前的這個禮物他卻很喜歡。
容華伸手將毛筆拿了出來,這才覺出不對,“這是什么材質?”摸著光滑還帶著絲絲涼意,并不是竹子,而且重量也不對,倒像是玉石之類的。
“這是用石頭。”汪田甜給了答案,“其實也算是我們那邊的特產,百花石刻。”
其實她也不知道送對方什么好,突然得知了這個東西,想了想就讓人雕刻一支毛筆,看起來賞心悅目,來了興致還能寫一手毛筆字。
“你們那里這么多好東西嗎?看來我也要找個時候去你們那里玩玩。”
“好啊,隨時歡迎。”
容華輕笑出聲,舉了舉手中的毛筆,而后放回盒中,“謝謝,我很喜歡,真的。”
然后就輪到郝了。
兩人看向他的時候,他手上已經拿著一個文件袋。
“這是給我的?”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東西,容華問。
“沒錯。”郝又往前遞了遞。
但容華不知道為什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是什么?”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容華接過來的時候用手指捏了捏,心里的不安更上一層。
于是他也不管了,直接將封口撕開,然后中里面拿出一大疊白花花的紙張出來。
容華一貫笑著的表情凝固了。
汪田甜定睛一看,差點笑噴。
他居然給了人家一大疊子試卷!
這怕是個魔鬼。
“你下半年不是要讀高三了么?給你添一筆助力,不用謝。”偏郝還一副為你好的樣子。
容華嘴角抽了抽,“呵呵,你看我這樣是想謝你的意思么?”
郝一攤手,“所以啊,免得咱倆互相尷尬。”
容華指了指郝,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真就不能指望你給我什么好東西。”
郝豎了個大拇指,“有自知之明。”
容華生氣,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忍住的話,甜甜那句“謙謙君子,幽幽如蘭”就要成為貼在臉上的巴掌了。
汪田甜這時候也打圓場,“哈哈哈,這禮物也挺別致,對容華哥哥你也挺好的,多刷幾張卷子,指不定到時候你就考上京大了呢。”
容華:……
他能說不用這些卷子也照樣能考上京大嗎?
然后郝開始趕人了,“不早了,趕緊回去睡吧,你也趁著這功夫多刷兩張卷子,我就不奉陪了。”說完,他打了個哈欠,自己慢悠悠地往回走。
容華看了眼手中的卷子,又瞪著郝的背影。
汪田甜扯了扯嘴角,眨眨眼睛還是朝容華揮了揮手,“那我就先去睡咯,容華哥哥晚安。”
第二天計劃著去海邊玩,一大早幾人都起床了,華珵自然是不能跟著他們一起的。
早飯吃的粥和包子,餐桌上還放了一小碟泡菜,汪田甜一眼就認出來是自己帶過來的。
華珵夾了一根豇豆條咬了一口,酸咸脆爽中還帶著點點辣味,十分開胃下飯。
他眼睛一亮,“好吃,這就是四川泡菜嗎?我這還是第一次吃呢。”
汪田甜點點頭,“這是我們自己家里做的。”
容華吃了一口眼睛也亮了起來。
在這樣炎熱的天里,吃一口酸爽咸菜開胃,連粥都能多下一碗。
華珵先吃完早飯離開,就剩三個人還在桌子上坐著。
汪田甜兩人吃好飯看著還在那里慢悠悠吃著早飯的容華,忍不住開口,“哎,你還要多久,一會兒天都要熱起來了。”
容華瞥了郝一眼,依舊吃的慢條斯理,“昨晚刷題太晚,沒精神,快不起來。”
汪田甜:……
這是要報復回來啊。
“行,那您慢慢來,我倆就先走一步了。”郝壓根就不跟他抬杠,起身就準備換衣服走人。
等他下樓,容華已經穿戴一新坐在了沙發上。
“喲,不是沒精神快不起來嗎?”
容華看了他一眼,挪開視線,不想搭理他。
其實之前他便覺得這家伙長得挺像他大姑,但現在,他該慶幸對方不是。
大姑那樣溫柔婉約的美人才不會有這樣惡劣的兒子。
這么一想,他又失落了起來,其實比起不在人世,有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比什么都好,惡劣一點點又如何呢?
想到自己帶著猜測回到家之后聽到的消息,容華嘆了一口氣。
他大姑的命也太苦了些,自己芳年早逝,唯一的一個兒子也不見了。
之前他聽到消息說是在西南一帶,找到了南市,見到了郝,本來心里有些猜測,結果回到家卻得到消息,那個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他得到的不過是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為了錢遞來的假消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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