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家屬在地上滾爬著,打鬧著,甚至有人想要突破阻攔將汪田甜拽開的,但汪田甜都充耳不聞,愣是將銀針扎進了病人腦部的幾個穴位中止住繼續往頭顱里續血的可能這才轉身看向莫征兵。
“病人腦內血已經止住了,但十分危險,需要立即手術。”
汪田甜又補充了一句,“開顱手術。”
莫征兵面色一變,“可我們醫院如今并不支持開顱手術這項工作。”
汪田甜點頭,道:“但那是對于你們來說,我倒是可以冒險一試,不過因為太嚴重了,只有五成左右的把握,你需要跟家屬好好溝通一番。而且時間不多,半個小時內不進行手術,我也回天無力。”
汪田甜的話那幾個家屬也都聽到了,聞言看向莫征兵,不可置信地道:“莫院長,我帶著我兒子了可是為了讓您救命的啊,您這找來個小孩子是什么意思啊,啊?她都說的什么鬼話?她剛才又對我兒子做了什么?!”
“對啊,我丈夫還年輕啊,你怎么能這么草率?!”
病人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屬于上有老下有小的當兒,也是家里的頂梁柱,所以家屬此刻顯得格外激動。
同時醫院內部也出現了幾道不和諧的聲音。
“院長,您這也太胡鬧了,這小姑娘壓根就什么都不懂,她自己都沒有做過,怎么可能給人家做開顱手術?我看您還是安排他們轉院吧!”說話的是之前一起上汪田甜課的男醫生。
龐德廣憤而怒罵:“邱勇你什么意思?汪老師什么都不求地教了我們那么久,就因為你自己不行,你自己眼界淺,就能如此懷疑別人,我是親眼見過汪老師救過腦溢血病人的,我相信她!”
說完他又對幾位家屬道:“各位家屬,請一定要相信我們,醫者仁心,我們都是為了你們的家人好,這個醫生雖然年齡小,但資歷相當高,就在不到一個月前,她曾在國營飯店救了一名因為腦溢血而昏迷的老者,這是真事,不信你們可以去哪里問,就連我們的市長都親眼見了這件事。”
幾位家屬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相信誰。
另一位男子卻冷哼一聲,“就算她誤打誤撞治好了,但那也只是最輕微的癥狀吧,這可是已經出血超過50cc的最嚴重的情況了,她連開顱手術都沒有做過就要給人開顱,你們不覺得這是玩笑話嗎?”
他道:“院長!您別被這個小孩子給蒙蔽了!”
女醫生也聽不下去了,“你們兩個都閉嘴!好歹老師還教了你們如何救治腦溢血病人,你們居然在這時候來拖后腿,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那兩醫生道:“她那只是憑自己想出來還未實踐的方法而已,我們是不會用的,你們這樣的行為,就是視人命如草芥。”
莫征兵用淡淡卻含有威懾力的眼神看了附和的兩人一眼,這才抬手壓了壓,對諸位家屬道:“各位家屬請先聽我說,之前我允許你們將病人抬進醫院就是因為有這位在這里。之前她治好了腦溢血病人的事情也是事實,那病人也不算是輕微病人,腦出血也已經達到了30cc,但在她的手上卻也依舊好了。
所以我希望你們家屬能對我們醫生有多一點的信任,病人有三十分鐘的時間,希望你們可以盡快下結論,若是同意,我們可以現在就安排手術。”
“你們這是在胡鬧!”邱勇直接解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摔在了地上,一臉的怒氣沖沖,“這小丫頭壓根就沒有做過頭顱手術,你們居然跟著她一起胡鬧,我簡直以在這個醫院上班為恥,恥于與你們為伍!”
說完他看向茫然的家屬,“各位還是聽完一句勸,生命只有一條,有這個時間,你們還是趕緊轉院吧,否則,到時候后悔也來不及!”
說完這些,他頭也沒回,轉身就離開了醫院。
另一個醫生躊躇了一下,看了眼在場的眾人,心中思量了一下,也脫了衣服,慚愧地看著莫征兵,“對不起院長,我也無法坐視這樣草芥人命的事情發生,諸位還是多思量的好。”
本來有些動搖的家屬看到兩位醫生因為醫院的行為直接走人,心里立刻也惶恐了起來,道:“不行,我們帶病人來醫院是奔著您莫院長的名頭來的,如今你們竟然讓這么小個女孩來治我兒子的病,我不同意!”
病人的妻子也道:“我也不同意!莫院長,你就是在胡鬧,連你們的一聲都看不下去離開了,你們還要繼續誆騙我們嗎?”
汪田甜看著病人越來越灰白的臉色整個人渾身的氣息都沉了下去。
她直接走出來與幾位家人的目光相對視,“若我是你們,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概率,我也一定會試一試,因為試一試他還有活著的可能,但若是不試,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眾家屬怒,“你這小孩子在說什么混賬話!簡直就是個烏鴉嘴!”
汪田甜不生氣,反而為病人悲哀,“看來你們還不清楚你們的家人病情到了何種棘手的地步吧。”
汪田甜說的云淡風輕,“你們知道50cc是什么情況嗎?就是他的整個腦組織都已經泡在了血水里經受著血水的壓迫。這樣的有情況如今國內沒有任何一家醫院敢接收他,因為大家都沒有把握,甚至沒有能救治他的可能。”
看著面色難看的眾人,她又一針見血地點出了最重要的一點,“你們之前應該已經去過很多家醫院了吧,那些醫院都不收,否則你們不會到跪求這家醫院的地步,因為已經沒有醫院可去了,是不是?”
眾家屬的面色立即變得微妙了起來。
顯然汪田甜說對了。
“所以你們到底是想要救他!還是想要通過讓他死在醫院里來獲得一筆賠償費呢?”
眾人驚怒,不僅是家屬,還有醫院的醫生院長以及其它病房的病人及家屬。
“你這死孩子,你是怎么說話的?我們怎么可能是這樣的人?!你們,你們醫院簡直就是胡鬧!”
雖然話是如此,幾人面上浮現的慌亂卻顯而易見。
“你們醫院這是怎么做事的,就任憑一個孩子對我們污蔑嗎?”
汪田甜卻道:“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了,只要你們再撐個十五分鐘,你們的家人就能順利地去世,至于賠償,抱歉,你們是拿不到了,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的,我只是為他止了血,你們就是想賴一筆賠償款都只是癡心妄想。
我們頂多給個安撫費,一百,兩百?”
不待幾人說話她又道:“若是你們想去別的醫院試試,現在也可以去,當然了,結果是什么樣也不需要我敘述出來。”
說完她停頓了一會兒才道:“不過若是你們還想救下來自己的兒子老公,就趕緊做決斷,時間不等人,若是遲了些,就是救回他來,腦部受了損傷,到時候是否還能像之前那樣,又或者變成了癡呆傻子,這就不一定了。”
說完自己該說的,汪田甜便雙手抱臂靠在墻上看著家屬做決斷。
莫征兵也拿出了自己的氣勢來,“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若是讓這位給你們家人治病,你們的家人還有活下來的機會,但若是你們硬要硬生生地耗掉這些時間,找我們討要賠償,那么,我完全可以以你們惡意拖延病人救治時間為有向法院提起訴訟。
而且你們也不要想著抵賴,這一切都被記錄下來了。”莫征兵指著一位醫護人員手中的攝像機提醒對方。
見此,病人的妻子終于哭了起來,“媽,既然有治療的機會,就給孩子他爸治一治吧,求求您了!”
老婆子有些尷尬,“是我不給治嗎?分明就是他們醫院拿不出來能治好他病的人!女兒,你別被這些人給忽悠了。”
女人搖頭,“我只想我丈夫能無事啊,我都不敢將這件事情告訴我兒子,若是他知道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媽,算我求您,救救他吧,等他醒來,花了多少錢,我們兩口子賺錢還您,好不好?”
眾人不解,為什么父母可以看著自己的兒子死亡,反而妻子這么放低身段苦苦哀求。
所以莫征兵便問了一句,“不好意思,兩位,你們和這病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老婆子對莫征兵完全沒有了好態度,她語氣十分沖,“還能是什么關系?當然是父母妻子的關系!”
汪田甜補充了一句,“是親生父母嗎?”
老婆子面色一僵,“你這是什么意思?”
“若是親生父母,很少有能看著自己兒子身死而不救治的父母吧。”
老婆子冷哼一聲,“他爹媽死絕了,我們把女兒嫁給他,讓他入贅我們家,那也是對他天大的恩情,如今還要我們掏錢給他治病,真當我們冤大頭呢?”
莫征兵這才知道這壓根就不是親生父母,而是岳父母跟女婿。
他神色立馬嚴肅了起來,“根據我國法典規定,以惡意拖延導致病人身死,等同于謀殺!你們不是他的親生父母,罪則更甚一籌,是要償命的,而且我們這里的攝像機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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