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之夏

83、升官(我永遠愛蘆葦大大)

永和宮里發生的這些事很快就被人遺忘了。

婉兒心大,倒也沒留下什么心理傷害。

陸氏忙于迎側妃進門的事,每日都是心緒煩燥,竟將青杏的事情也忘了。

日復一日,擷芳殿的宮人看始終沒人來接青杏,漸漸對她又輕慢起來。

甚至連她好好收著的墨玉簪子和何姑姑賞的荷包也被人偷了去,青杏急得要瘋,還轉了性子跟紅玉撕扯了幾次,惹得大家紛紛說青杏這是豪門夢碎,人也瘋狂了。

最后鬧大了,還是琉璃來說衛嬪娘娘不會怪罪于她,又將紅玉調離了此處,叫她安心干活便是,青杏才熄了聲,一門心思的侍弄花草。

日子一晃就到了三月。

相晴每日跟姜氏練拳不綴,連川樸川柏都說她有悟性。

當然飯量也劇增,她捏了捏胳膊,身上的肉已經不像以前那般虛軟,日漸結實起來。

“想不到啊想不到。”相晴洗了澡,裹了一條毯子自戀的從鏡中看著自己。

“這身材,真是絕了。哪像生過孩子的?”她一面自言自語,一面在鏡子跟前轉了個圈。

每日的五十個石鎖卓有成效,直叫她練的前凸后翹。

姜氏看她已經喘的不太厲害,馬上就加到了每日八十個

但這不并是她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還是,她的體質比以前好了很多。

以前跑個四百米,就能斷了氣,現在輕輕松松跑上幾千米也沒甚大問題。

出了什么亂子,打不過也跑得過吧。

賀云武有些不解,產后郁絲氣結這事也實在太過古怪,不是性情大變鬧著要和離,就是性情大變日日舉石鎖?他還是拿筆記下了這種變化,說不定以后能用得著呢?

但他今日休沐回來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于正田如愿以償的調離了京營,由杜豐年,也就是前世那個一箭射斷了三皇子繩子的那個杜豐年,當了京營首領,那杜豐年原來掌管的五軍營的營官自然就空了出來,于正田臨走時薦了賀云武,又有福建戚將軍的面子在,杜豐年也就痛快答應了此事。

“那不就是升官了?”相晴喜滋滋的問道,同時也覺得自己越來越沒出息,賀云武不過做了個小營官她就這么高興,同時也有幾分與有榮焉的感受。

見她真心為自己高興,賀云武原來覺得平常無比的一件事,現在也有幾激動。

“是升官了,原先只在于大人手下做個抄寫的書辦,如今才算有了實職。”

“那你要好好表現。”相晴想了想又說道:“薪俸可漲了?”

賀云武腦中緩緩浮現一個問號,剛剛相晴是問他薪俸的問題嗎?

我天,這是什么信號?這是不是說明,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家人了?哪怕是相晴沒生產前,也從未過問他薪金俸祿之事,如今居然主動開口問了?

“漲了嗎?”相晴見他遲遲不答,忍不住又問道。

“漲了,漲了。”說完就一拍腦袋,轉身出去,嘴里還說道:“你等等我。”

沒過多久,賀云武就回轉身,拿了一個盒子:“你瞧,這是這些年攢下的銀票。”

“也不太多就是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多余的我都存下來了,都給你。”

相晴點了點,也不錯了,要應酬往來,還能剩下這幾百兩銀子。

賀云武看著她翹起指尖點銀票,瑩潤的指甲在陽光下幽幽閃著光,心想,點銀子的動作都不見半分俗氣!

見賀云武盯著他看,相晴白了他一眼,背過身說道:“都給苗苗攢著。”

賀家的喜事不止一件,賀云文也升官了。

因為辦好了靜妃的差使,靜妃沒有食言,給了他一封薦書,果然清鶴書院接納了他,于是年末吏部考評時,給他評了一個優,又升了主事,雖然只是六品小官,但起碼現在名正言順了。

接連兩樁喜事,賀府的下人得了不少賞,每個人走路都輕快起來。

賀尚書在部里連日被人恭維教子有方,也忍不住偷偷笑了幾次。

這笑容在下值回家時戛然而止。

一進門他就覺得氣氛不對,妻子姜氏沉了臉坐在上首,賀云文在下頭垂首跪著,大兒媳坐在一旁拿了帕子抽抽噎噎的哭。

腦仁疼,賀尚書忍不住捂頭,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坐在姜氏一旁,問道:“又怎么了?”

姜氏冷笑一聲:“老大,你自己說。”

賀云文身子縮了縮,“是,兒子想抬舉個妾進門。”

賀尚書一口氣沒緩過來,盯著他不可思議的說道:“你說什么?”

他看了一眼李如蘭,聽著身邊姜氏磨牙笑道:“他說要娶一房妾室進門。”

李如蘭臨盆在即,哭得眼淚已經干了,盡管早知道他有女人,可只想著他在外頭嫖宿,誰能想到他又要抬一房妾室進門呢?

姜氏忍了半天忍不住,摔了一個杯子罵道:“你倒有心娶妾氏?你媳婦馬上就要生了,你不操心這個,還操心著要把外邊亂七八糟的女人抬進來?”

她盯著賀云文看了半天,心里一時生出一個荒謬的念頭:“不會是生孩子的時候,有人悄悄將他換了吧,她姜凜秋怎么可能生出這樣的兒子?”

但這兒子確實是她的,見他頑固不化的樣子,賀尚書也來氣。

“你前番抬進來那個崔氏是什么樣子你忘了?現在居然又要從外頭抬不三不四的女人進來?”

李如蘭悲泣一聲,賀云武升官了,聽說請了一日的假帶了相晴和苗苗出去玩。

賀云文升官了,她還沒來得高興,就聽他要娶妾,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嫁給這個混蛋!

“爹,你放心,羅希是好人家的女兒,是我昔日同窗的表妹,身家是清白的。”

他看了一眼李如蘭,吞吞吐吐的說道:“原本兒子也沒想抬她進門,可她懷孕了。”

姜氏被他嘔的幾乎要吐出來,問李如蘭道:“你怎么說。”

李如蘭卻冷靜下來,她剛才肚內一陣又一陣的疼,萬不能再為此事生氣。

何況賀云文的性子就是這樣,若不遂他的意,他會一直鬧下去,真到手了,也不見得他有多珍惜。

還有,巧姐兒怎么辦?

她閉了眼睛,萬念俱灰的說道:“全聽相公的。”

姜氏撫袖而去,冷冰冰拋下一句話:“那就隨他心意吧。”

賀尚書也匆匆站了起來:“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