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竹影倒是個能說到做到的人,尚初云望向車外,果然見后面無人跟著。
由于此次回京突然,所以尚初云一行并沒有任何準備,也就包括那回京后用來應付溫氏的說辭。
這使得阮氏不由擔心起來,這使得她一路上都不得開顏。
但尚初云卻覺得既然是這沈淵安排的,那么京城尚府那里便應是沒有問題,且不說他是以什么理由,就是以沈淵的身份,也足以讓其二叔尚史及溫氏不敢質疑了。
也不知是否因沈淵的緣故,這去往京城的路途中,每到一個驛站,總也有為阮氏一行換馬,如此一來的‘快馬加鞭’,倒是壓縮了平日的路程。
在南方,即使是冬日也只需多披件襖子,可一到了北邊地界,這即使是夏日,白天還好,可到了晚上便是需多加衣衫。所以尚初云一行,一到京城,也需先去購置些厚的衣物。
阮氏讓媳婦馮氏專挑些新式的衣飾,尚初云見這二人一改樸素,便知一定是因快到尚府了,所以便是賭了一口氣也要衣著光鮮,如此也可避免被二房等人,尤其是溫氏看低了去。
可無論如何,比預先要早的回到京城,而且還是以一種‘交換條件’的形式,這也讓尚初云有些心里沒底。
可面對著出來迎接的尚府下人們,她卻要一展往日大小姐才有的威儀,而被馮氏攙扶著的阮氏,也是一身官家夫人才有的打扮,這混身的氣勢也與那日回娘家阮府有著截然不同。
阮氏很快便看清這出來迎接的只有下人,卻沒有一個尚府主子,便不滿道,“怎么今日無人在府么?”
上前回話的是名管事。自從二房溫氏執掌后院后,這管事已是換了好幾個,這個管事是尚初云等人都不認識的,面生的很,且在阮氏面前雖一副恭敬的樣子,但語氣卻是理直氣壯的。“大夫人,我家夫人今日去寺廟禮佛了,已交代小的要迎接好大夫人,少夫人和公子小姐們。”
尚初云聽的刺耳,什么叫‘我家夫人’,因為如此一說,倒顯得阮氏不是他主子一樣。不過尚初云早有對策,她說道,“哦...那你家夫人是否有說到,她的大伯,我的父親,尚府大老爺尚歷的靈位將供奉到何處?”
尚初云此話一出,那管事的臉色便隨即一變,因為這溫氏今日故意帶走后院的主子們,就是為了不給大房臉面,而且就似要讓她們知道,就算她們回來了,也只是仰人鼻息而已,而這里說的鼻息當然就是她二房的鼻息了!
可尚初云定然不會如她所愿,她捧出了父親尚歷的靈牌,而她的弟弟尚云意則捧著大哥尚云志的靈牌,這可是尚府的大老爺以及大公子,所以這管事即使有溫氏撐腰也斷不敢怠慢這個。
“這...夫人還沒吩咐小的,還需等她回來了才能安排,還請大夫人,少夫人,公子小姐先入府安置。”
其實尚歷和尚云志的靈位還供奉在尚府老宅,所以尚初云現在手中的牌位可是臨時做的,為的就是以防這溫氏輕怠她們。阮氏默許了女兒的做法,她似隨意環顧了四周,“這靈位的安置可不得誤時,溫氏她何時歸府?”
阮氏本就是尚府大夫人,而溫氏還得稱她一聲大嫂,所以縱使現在執掌后院的不是阮氏,可溫氏還只是二夫人,阮氏如此喚她,也沒有任何不妥。
“小的...小的也不清楚,還是待小的遣人去問問。”管家低聲回道。
尚初云見這管事終是被滅了氣勢,便順勢而道,“好吧,那我們先回屋了。”
“大小姐,這丫頭會帶您過去的...”
“不必了,我們雖離府多時,但自己的院子還是記得在哪兒的。”尚初云昵了眼那丫頭,后者便怯怯退回。
如此管事急了,因為現在尚初云所居的院子已被二小姐尚如云所占,而溫氏還特別交代了讓尚初云另居一處院子。“大小姐,你有所不知,你之前所住的院子在修繕,夫人已為你安排了另一處院落。”
可尚初云卻道,“修繕院子啊?那這樣吧,我們先把我父親和大哥的靈位安置在那兒,行李呢也都放在那,我們再暫時住在別處,待修繕好了再回去,如此便不用搬來搬去了。”
管事見尚初云抬腳就走,便急忙上前攔住,“大小姐不可,您還是先去別處,待小的...”他額頭都要流汗了。
“管事為何要攔住我,難道是二嬸她不讓我回去?”尚初云厲聲道。
“不是不是...大小姐...”
尚初云一使眼色,阮氏身后的李管事和幾個跟著阮氏的丫頭婆子便是上前拉住他,如此尚初云,阮氏馮氏等便可暢通無阻。
馮氏見其他阮府下人們均不敢上前阻攔她們,便也徑直向她們大房所在的院子走去,可她也奇怪為何那管事多番阻撓,所以她也想自己親眼看看,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
二小姐尚如云跟著溫氏去禮佛,但伺候她的丫頭婆子們都在,所以她們一見尚初云等人浩蕩而來,便是有些慌張。
不過有一婆子卻是相對的鎮定,這婆子衣著對比其他人是要好些,想來應是溫氏撥給尚如云的人。
她領著兩個小丫頭先是向阮氏行禮,“奴婢見過大夫人...”
既是認得阮氏,那么也應是阮府的老人了,阮氏便直接說道,“此院落不是在修繕么?怎么現在看來卻一切如常?”
這婆子知道此話定是管事所說的,便要開始圓謊。“回大夫人,前院已經修好了,后院也將完工。”
阮氏點頭,吩咐冬玉與素玉,“把行李都搬回去吧。”
這婆子卻與那管事一般上前攔住,“大夫人,這屋子里還有二小姐的東西在,不如還是等夫人和二小姐回來,再看如何安排。”
“二小姐的東西如何在我的屋子里?”尚初云質問道。
“二小姐近來身體偶有不適,大夫說此處日光好,有助于二小姐調養身子。”
尚初云似恍然大悟,隨后和善道,“原來如此,你們直說便好了,到底是二妹妹的身體重要啊。”
“不過啊,二妹妹怕是要先搬回去了,我這父親和大哥的靈位要暫時供奉在這里...若是二妹妹還在這里,只怕會影響到身體。”
那婆子沒想到尚初云會有如此說辭,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