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茹走到客再來所在的大街上,就看到好多人圍著客再來指指點點,隱約的聽到報應、活該等字眼,看來胡鐵雞在鄴城人的眼中是準惡人的形象。大家都對這次客再來被天雷炸掉看成了老天對胡鐵雞的懲罰,再加上先前做的一些準備工作,人們心里對老天報應不爽的信念更是深厚了。
在客再來的殘垣斷壁前,翌茹意外的看到了一個身影,那不是濟民堂的胡大夫嗎,只見他拿起一塊殘瓦,眼中似乎還有淚光。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客再來和胡大夫有關系。
翌茹看到了自己的成果后來到了仙客來,要打聽消息,當然是酒樓比較方便了,尤其是檔次較高的酒樓,仙客來的伙計好像對翌茹有些印象,將她讓到了大廳的一個靠窗座位。翌茹點了壺茶和一盤點心,要了一碗面,然后優哉游哉的聽起了故事。
要說昨天鄴城發生的事情,莫過于胡鐵雞家的客再來被天雷掀翻的故事了,酒樓中說的全是昨天天雷的事情。有人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好像自己看到了。翌茹邊聽邊吃著點心,愜意極了。
“唉,胡鐵雞是不是東西,可客再來是無辜的呀,天雷怎么不把胡鐵雞劈了,劈了客再來這不是要張家母子的性命嗎?”一個老者嘆息道。
翌茹疑惑的想,這里面原來還有內幕嗎,周圍的人都忍不住了,紛紛的催老者往下講,翌茹認真的聽著,原來這里面還有一個狗血的故事。
原來胡鐵雞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勤奮的少年,在張家綢緞莊做事,從跑堂伙計到掌柜的,中間用了八年的時間,胡鐵雞從十四歲到了二十二歲,也是一個大齡青年了。張家綢緞莊的東家張大善人有一個女兒,十六歲,生的知書達理,容貌俊俏,張大善人一直想找一個男子將女兒和綢緞莊托付給他。經過八年的考察,張大善人相中了胡鐵雞,將他收做女婿,幾年后就撒手人寰了。胡鐵雞結婚后待夫人不錯,兩個人和和美美,二年后生了個兒子,取名胡孝儒。照理說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下去也羨煞旁人了。事情就出在胡孝儒二歲時,胡夫人從街邊買回一個丫鬟,據說父母雙亡,兄長去京趕考,自己賣掉自己辦理父母的后事。胡夫人被她的孝心感動,拿銀子替丫鬟埋葬了父母,又給了銀錢讓其去國都找自己的兄長,接過丫鬟執意要留下來報答胡夫人,胡夫人憐她一人無家可歸,也就收留了她。剛開始丫鬟倒也兢兢業業,認真勤勉,后來胡夫人生了一場病,病好后丫鬟就成了胡鐵雞的小妾。胡夫人病好后就去了佛堂,再不理會家中的事情,年僅五歲的胡孝儒一直跟在母親的身邊,潛心醫術。
那胡鐵雞和那小妾倒是有幾分手段,將張家的綢緞莊改名客再來,請了些裁縫師傅賣些成衣,那時鄴城的成衣鋪子很少,大部分人還是愿意花點錢來買些現成的衣衫,于是客再來就紅火起來。胡孝儒十一歲的時候,新來的鄴城郡守找到了胡鐵雞家,原來胡鐵雞的丫鬟小妾就是郡守大人找了多年的妹妹。丫鬟小妾被抬成了平妻。胡孝儒和母親在家的境遇就原來越差,在胡孝儒十三歲的時候,就來到了濟民堂做學徒,短短一年就成了坐堂大夫。胡鐵雞依靠郡守的關系在鄴城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當然也靠郡守的勢力欺壓了不少店家,騙取了不少秘方和設計,慢慢的將生意做到了國都。郡守在客再來入了兩成的股份,每年可分到不少的紅利,因此,對胡鐵雞的作為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鬧出人命,自己都可以替他兜著,畢竟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這點還是鎮得住的。慢慢的胡鐵雞的氣焰越來越囂張,手段也越來越殘忍,雖然好多人不是胡鐵雞親手殺害的,但間接迫害的人還是不少的,這些人家迫于郡守的權勢,大多是敢怒不敢言,大部分背井離鄉,遠走外地。這樣也就助長了胡鐵雞的氣焰,愈加猖狂起來。
“這次真是老天爺開眼,我看沒有了客再來,他胡鐵雞還能怎么囂張。”一個客人憤憤的說。
“只要郡守還在,胡鐵雞還是會東山再起的。”一個老者說道。
“不然,不然,我有一個親戚在國都,據說有原來的苦主在大理寺遞了訴狀,要告胡鐵雞和郡守呢!”一個頗有些氣勢的人說道。
“這是真的。”有人趕緊追問。
“當然,我那親戚在大理寺門口當差,那還錯得了,確實是告胡鐵雞的,就是什么結果咱就不清楚了,畢竟人家郡守大人是左相的門生嘛!”。
“要是能告倒胡鐵雞,那可給咱們鄴城除了一大害。”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憧憬著告倒胡鐵雞的情景。
翌茹吃完了面,出了仙客來,沒想到能在仙客來聽到這些消息,那個溫文如水的男子竟然是胡鐵雞的兒子,對了,他就是姓胡,自己根本沒有想到兩個人竟然是父子,呵呵,真是太有意思了。
翌茹今天來城里是打著和胡大夫取藥的幌子來的,既然來了,濟民堂還是要去的,她來到了濟民堂的門口,上回遇到的短路小廝正在大堂和陳先生交代什么,看到翌茹走進來,就上前道:“秦姑娘,我正在和陳先生說呢,我家公子這幾天有事情走不開,讓我先把藥拿過來,等過了這幾天,他一定去郭家村給病人號脈看診,還請姑娘能夠原諒,這是令叔的藥,你收好。”翌茹聽過酒館人們的談論,當然知道這里面是什么關系,謝過了短路小廝和陳先生,拿著藥出門去了。
出了門翌茹不自覺的向客再來的方向走去,雖然痛恨胡鐵雞,但是對胡孝儒還是有著好感的,畢竟這個年代像胡孝儒這樣的大夫還是值得尊敬的,從醫德、仁心等角度來看,胡孝儒還是一個合格的醫生,不想現代的某些人,一點責任心都沒有,鉆在錢眼里昧了良心。
客再來前圍觀的人少了些,胡孝儒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可能是回家安慰母親了吧,畢竟客再來是胡夫人家的產業,雖然在胡鐵雞手上控制多年,一個天雷毀掉了張大善人畢生的心血,肯定是要傷心地。
沒有看到胡孝儒的影子,翌茹心中多少有些失落,她本想安慰胡孝儒一兩句,但是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來安慰他呢,呵呵,何必要為別人的事情煩惱呢,還是多操心自己家的事情吧。想通了的翌茹邁著輕快地步子,想城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