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開始的心慌,現在玉蓮已經完全冷靜瞎下來了,她對水生叔說,“叔,你等我一下,我進屋里拿些東西。”
雖然茶莊管事說他會負責醫藥費用,可世上有萬一兩個字。要是這錢太多了,人家到時候不愿意給,那可怎么辦?
所以,玉蓮覺得還是多帶些錢去,以防萬一。免得沒錢,大夫不愿意治,耽擱治療了。
腳要是真的出了問題,那可是一輩子的事了!
水生叔說,“不急。我要去找村長借牛車,你收拾一些衣物給玉豪帶過去。”
說完,水生叔就跑了出去,去找村長借牛車,而玉蓮也轉身跑進房里。
進到房里,玉蓮跪趴下來,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小木盒。打開木盒,玉蓮把最底下,用布包得好好的簪子和玉佩拿出來。
家里最值錢的,也就只有這些首飾,所以這些得帶過去。之前顧玉豪掙的錢,也得全都拿過去才行。
看著手里的玉簪玉佩,玉蓮并沒有一絲猶豫。只不過,對原主,她很是內疚。
“對不起。我現在唯一想到的,就只有這兩樣值錢的東西。要不是到了萬不得已,我是不會當了要錢的。”
把錢首飾放進胸口,玉蓮過去顧玉豪房間,收拾幾件衣物。
叮囑顧玉雪幾句話,把家里的肉和米拿過去給二婆,玉蓮就坐上牛車,和水生叔一起出發去城里。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凝重。
一暢通無阻來到城里,水生叔架著牛車帶著玉蓮來到醫館。
牛車一停,玉蓮立馬跳下牛車,往醫館跑去。而水生叔,就趕著牛車去找地方停放。
一站在地上,玉蓮就看到在門口徘徊的水華叔,她跑過去,“水華叔!”
聞聲,水華叔回頭看向走來的玉蓮,“玉蓮,你來了。”
玉蓮往醫館里眺望,除了藥童什么人也沒有,她急問道,“水華叔,我二弟在哪?他怎樣,傷得很嚴重嗎?”
水華叔把玉蓮領進去,說,“我們在山下找到他的時候,他就暈了過去,直到醫館也沒醒過。”
停頓一下,水華叔看著玉蓮說,“大夫說,他雙腳都斷了。”
“什么!”這個消息,對于玉蓮來說,可是個晴天霹靂,她萬萬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斷了,要想治好,肯定不好治的。想到顧玉豪以后都不能走。玉蓮身子晃了晃,腿腳有些發軟,要不是及時抓住門門框,都要跌倒在地上。
這一刻,玉蓮很是后悔,為什么要答應顧玉豪去采摘茶。為什么,就不是她自己去。為什么,就要貪那一筆錢啊!
嘴唇發干,玉蓮添添嘴巴,喉嚨沙啞問水華叔,“斷了!那大夫怎么說?治不了嗎?”
水華叔搖頭,說,“不知道。大夫就和我說幾句,人就抬進去看了,直到現在也沒出來。”
這話讓玉蓮很是不安,她問,“為什么要抬進去?在外面不能看嗎?”
水華叔把藥童和他說的話,給玉蓮說一遍,“外面人太多了,怕會有人沖撞到。所以進到里間,安靜一些,才能專心治療。”
看著空寥寥的醫館,玉蓮說,“這里根本沒人在。”
水華叔解釋,“一個時辰我們來的時候,醫館滿是人。就在你來的一柱香前,這里的人才慢慢少了。”
“那時候,這里連站也不能站,要想在在這里醫治,還真的是不方便。”
“所以藥童一見我們來,就立馬叫我們把人背進里面去。這樣,才不會被干擾到診治。”
玉蓮往里間看去,又問水華叔,“那我不能進去看嗎?”
水華叔搖頭說,“和玉豪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受傷的。他家里人在醫館吵了起來,把大夫給激怒了,就把人都給趕了出來,只留下他們醫館的人在幫忙。”
左右看看,玉蓮并沒有看到多余的人,她問,“怎的這會,沒看到其他人?”
水華叔知道玉蓮說的是誰,他說,“大夫說了,那人的手要砍掉,這才能活命。”
“可他家里人不同意,說大夫是庸醫,就把人背去另一家醫館看。”
“跟著我們一起來的茶莊管事,也跟著去了。在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在藥柜上交了十兩銀子,是給玉豪治病的。”
聽到藥費有人給了,玉蓮其實松了一口氣。要是可能,她是絕對不會把首飾給當了。
同為傷著家屬,玉蓮能理解那位要被砍手的家人的心情,“這事要換是我,只要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會讓自己的家人,砍了一條手臂去。”
這樣的事,換誰身上也是接受不了的。
水華叔也為那一家人感到傷心,他嘆口氣,說,“要想活,這一條手臂是要不得的。”
“大夫說了,在我們城里大夫,沒有一位大夫能治好那人的手。”
“而且,這拖得越久,那會越危險,人隨時都可以沒命。所以,得快才行。”
玉蓮問,“那現在,人怎么樣?”
水華叔搖頭,“我不知道。要是照大夫說的,應該是會把手砍掉的。”
自來了這里之后,水華叔就沒離開過。所以,他不知道那人現在怎么了。不過他還是希望,人平安無事,手也能保住。
玉蓮擔憂的看著里間,說,“希望都平安無事!”
水華叔安慰玉蓮,“會的。玉豪福大命大,會沒事的。”
去停好牛車的水生叔進到醫館,他看向水華叔,“二哥。”
看了一眼沒外人的醫館,再看低頭深思的玉蓮,什么也沒看出來的水生叔下,走近水華叔問,“怎么樣?”
水華叔搖頭,低聲回道,“人還沒出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況。”
“不過大夫說了,雙腳肯定是斷了。至于能不能治好,要等大夫出來再說。”
水生叔心里擔憂,問,“這么嚴重啊!不是說骨折,怎的就斷了,是兩只腳都斷嗎?”
水華叔看一眼玉蓮,在水生叔耳邊說,“是雙腳。要是能治就好了,要治不了。唉!這以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看著明顯低沉的玉蓮,水華叔很是同情她。
爹死,娘再嫁,自己被休,妹妹是傻的,現在弟弟也可能殘疾。
唉!真是慘上加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