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作者:長面包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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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元旦之后,學校馬上就開始組織期末考試,校園里隨處可見努力復習的學生,到了這個時候再不愛學習的學生也會抓緊時間復習,更不用說這個年代不愛學習的人也進不了大學校園。
林曉玲學習之余還在準備過年帶回家的各種禮物,給雙方父母買的衣服,給家里小輩買的各種糖果點心。這些事情趙紅軍完全幫不上忙,他最多只能出錢跟在后面跑腿,但是讓他去買東西一定會把事情辦砸。
林曉玲從考場出來就開始收拾行李,趙紅軍要比她晚兩天考試,她要等著他一起回去。這兩天閑著她把家里能洗的都洗了,床單被子也洗曬,走之前把鋪蓋卷起來,床單之類的放柜子,開學的時候拿出來能直接用。家里各類吃食也收拾好,剩下一點沒吃完的蘿卜白菜都都送給了鄰居。
趙紅軍上午考完之后回到家和林曉玲匯合,倆人拿起行李直接往汽車站趕。倆人都沒吃飯,省城到柳城的車在路上要開四五個小時,趙紅軍帶著林曉玲去車站邊上的國營飯店吃了牛肉面。
林曉玲不喜歡吃牛肉面,她要了一碗米豆腐。趙紅軍要了大碗面條,連面帶湯吃的干干凈凈。
林曉玲和趙紅軍從長途汽車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借昏暗的路燈燈光才能看清通往生產隊的路。趙紅軍把所有行李背在身上,林曉玲就背了一個小書包,就這樣還要一種小跑才能跟上趙紅軍的步伐。不是趙紅軍不等她,而天空中開始飄起雪花,為了保證行李不打濕,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家。
林曉玲雖然比不上趙紅軍的速度,但也是一種小跑回到家,家里是冰冷火熄。林曉玲讓趙紅軍去公婆家里看看有什么吃的,她在家里燒火燒熱水,順便還燒個烤火盆。
林曉玲每次坐汽車都必須洗澡洗頭,不洗她不敢上床也睡不著,因為她覺得坐車后臟。林曉玲把鍋里的水燒熱后趙紅軍都還沒有回來,她坐在火邊燒烤洗澡后要穿的衣服。林曉玲把暖水瓶里裝滿熱水,又給鹽水瓶里裝上熱水,鍋里開水少了四分之一,她又加滿冷水再燒。
在鍋里的水又一次燒開后,趙紅軍才拿了在盆飯,幾個雞蛋,一顆大白菜和幾根胡蘿卜回來。飯早就冰冷,林曉玲把胡蘿卜切成丁,又剝下兩片白菜葉子切成絲,最后加入雞蛋做成炒飯。
雖然下午已經在車上睡了一下午,但是林曉玲洗完澡出來還是倒床就睡。趙紅軍默默幫她倒洗澡水,把換下來的臟衣服也洗干凈曬屋檐下,又把火盆里的火滅了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林曉玲起床,屋外已是銀裝素裹,整個村莊成了銀色世界。生產隊的田間小路上連腳印都沒有,除了偶爾能看到動物的腳印。農閑又下著大雪,沒有人會隨便出門,趙紅軍是唯一的例外。
他拿著掃把把父母家和自己家掃出一道路,方便家里人通行。林曉玲就是被他掃雪的聲音吵醒,她還想偷懶多在床上呆一會,等趙紅軍掃完雪又把火燒好才起來。
有了火房間不再冰涼,林曉玲才鼓起勇氣開始穿衣服起床。趙紅軍已經廚房做早飯,等她洗漱完,已經可以吃飯。
吃過飯林曉玲把給公婆買的衣服從行李中找出來,和趙紅軍一起去了公婆家。在公婆家里,趙紅軍被張金鳳抓著手不停的說瘦了,林曉玲在心里腹誹,昨晚不是已經見過,今天又來這一出,也不嫌累。
林曉玲把衣服拿給張金鳳試穿,才讓婆婆的視線從趙紅軍身上移開。兩老收到衣服都很開心,張金鳳直接夸林曉玲眼光好心好,還要求趙紅軍要好好對林曉玲,仿佛他會虧待人一樣。趙大海一個當公公的不好夸兒媳婦,但他粗糙的雙手在衣服上來回撫摸,嘴里沒說好,一張褶子臉卻笑成爛菊花。
林曉玲給趙桂芝也帶了一條紅色羊毛圍巾,柳城還沒有賣的,她每個周末都去供銷社一趟,費了一番功夫才搶到。一共三條,三個顏色,她和趙紅軍一人一條,她選了藍色,趙紅軍圍的是灰色,剩下的紅色就歸小姑子。
趙桂芝倒是沒想到還有自己的禮物,她接過圍巾忍不住當場就圍了起來,鮮艷的大紅色,還有流蘇,拿要手里摸上去也十分柔軟。“嫂子,謝謝你。”趙桂芝為人有些驕縱,但是并不算傻,自從上學后和林曉玲的關系越來越好。正是印了那句話,遠香近臭,這一年多她不在家,連婆婆都對她更好幾分。
過年的東西家里一點都沒有準備,林曉玲讓婆婆幫忙在生產隊打聽誰家還殺豬,她要買一些豬肉。家里的谷子也沒有打成米,她找婆婆借了一升米,等家里打了谷再還。
張金鳳剛收了兒媳婦的衣服,一升米哪里好意思讓兒媳婦還,爽快的表示不用還。林曉玲聽說不用還,也不和婆婆客氣,一升米也不過一斤多,也不值什么錢。
張金鳳的速度很快,下午就打聽到趙四奶奶家要殺豬,并問她要訂多少肉,她去跑腿找趙四奶奶。林曉玲拿出三張大團結交給婆婆,讓她幫忙去買肉,越多越好。這學校她的補助并沒有用完,還有獎金金,又有平時發表文章的補貼,雖然只有一兩塊錢,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積少成多也能補貼伙食費。要知道現在很多工人一個月工資也才三四十塊,一兩塊錢也能買很多東西,一分錢都買到幾顆糖。
張金鳳在生產隊里很吃得開,等趙四奶奶家的豬剛殺完,她就給林曉玲把肉提回來,還帶著熱氣。趙四奶奶還送了一大碗豬血,林曉玲只要了一小塊,兩個人吃剛好。
林曉玲買了五十斤肉,趙四奶奶按八毛一斤算錢,也才四十塊錢,林曉玲又補了一張大團結給婆婆。她割了二十斤腌成臘肉,剩下的全都用來灌香腸。她用竹片把腸衣刮干凈,剩下灌香腸的工作是趙紅軍負責。她只在旁邊打下手,把灌好的香腸用衣架掛在堂屋,再拿縫衣針把每一根香腸都刺出一個個小孔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