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戰封看向沐妧“阿妧,你意下如何?不論你如何選擇,朕都會支持你!”
沐妧“······”
話說得好聽,她若是反對,京都疫情擴大,到最后便是止住了,游帝心中也會藏著一根刺,不復從前。
咯咯···想清楚再說!別一時頭腦發熱什么都答應。
沐妧起身掃了眾人一眼,后看著沐戰封“父皇,我愿意去京都,為父皇分憂,為百姓解難,只是我擔心自己學識不夠,經驗不足,做得不好,會讓父皇和百姓失望。”
沐戰封抑制不住的激動“阿妧,你能有此心,朕很高興!朕不指望你一個姑娘家去面臨這些困難,解決這些困難。”
“朕只想著阿妧可以無憂無慮的成長,沒有煩惱危險,每天開開心心,自由自在···”
沐妧眼底淚花閃動“父皇別說了,父皇讓我享受這十余年快樂無憂的日子,阿妧很是知足。如今阿妧有能力為父皇分憂,又豈會拒絕?”
“阿妧雖不懂得朝政之事,但有鞠臣相、安尚書和石尚書等人從旁協助,且京都之中還有太子主持大局,阿妧心里便有了底氣,請父皇放心!”
游帝的女兒,她是演得越來越熟練了。
沐戰封感動道“好!朕的阿妧是真長大了,不知不覺間,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即逝。”
“于襁褓中的孩子,長成一個能為朕排憂解難,為大游為百姓的長公主,朕很欣慰···”
眾人齊齊舒了心,但皇上能少說些,長公主答應了啊!
“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龐太尉與龐煜祁兩人一同進來行禮道。
沐戰封“平身!都起來吧!”
“謝皇上!”
兩人起身,龐煜祁出列道“皇上,邊疆亦曾發生過時疫,臣跟隨軍醫處理過,有些經驗,臣請愿去京都,還請皇上應允。”
龐太尉接著道“皇上,煜祁曾與軍醫學習過,也曾參與過時疫之事,他又皮糙肉厚,前去京都便是無所建樹,也是一種見識積累,還請皇上應允!”
沐戰封“好!長公主沐妧為此次出行的欽差大臣,拿朕的青龍劍來,可上斬王公大臣,下斬貪官污吏,如朕親臨!”
沐妧“······”
這是玩大了啊!游帝到底將她放在一個什么位置上?可知行差就錯一步,便會被人詬病,更有可能危及生命。
風口浪尖也不過如此!
咯咯···都說讓你不要出頭了,這下好了,招災引難,怎么辦吧?
沐妧誰知游帝會給這么昏頭的慷慨,若非昏頭,便定有深意。
咯咯···什么深意啊?話趕話到了這個份上,便索性再大方一些而已,安撫罷了。
眾人“······”
后悔來得及嗎?娘的,讓一個女子去領導他們,還是他們親自選擇的,皇上給長公主的權限是否太大了?
太子一脈作何感想啊?
曹淑妃面色灰白,眼底的恨意無法遮掩,她是想讓沐妧這個死丫頭與孔妃母子斗個你死我活,他們則一旁觀戰,安心做其他事情。
但是為何皇上會給沐妧這個死丫頭那么大的權利?
青龍寶劍,帝位的象征,從未離開過帝身,可如今卻賜給了沐妧這個死丫頭,太子都未有過的殊榮啊!
古往今來,有過御賜的女欽差嗎?
曹淑妃的眼眨得都疼了,下方卻無任何一個官員出列反對。
娘的,此時若是反對,那么便會自扇嘴巴,皇上會如何感想?
他們一生所做的努力便會毀于一旦,前程灰暗。便是等太子登基,他們重新回歸權利中心,但有些事情也變了,人也變了。
曹淑妃心中一片冰冷,這些個老臣可沒少沾太子的光,沒少獲利,如今只讓他們說幾句公道話都不肯,將來又能指望他們做什么?
龐太尉一驚,心底一涼,皇上如此看重長公主,煜祁距離娶妻的道路又遠了一大步啊!
沐戰封看著有些呆傻的沐妧,無奈一笑,該不會讓他給嚇到了吧?!
平時瞧著膽子挺大,關鍵時刻也有被驚的時候。
申犳花提醒了一句“長公主,快接旨啊!”
沐妧起身接過沐戰封手中的青龍寶劍“謝父皇!阿妧定會努力,不辜負父皇所望!”
曹淑妃的身子一軟,大局已定,誰也無法更改了!
皇上一次又一次抬舉沐妧,等于一次又一次打太子的臉,天下之人如何感想啊?
皇上就沒為太子考慮過一次嗎?
大游的太子受到如此輕視,好容易此次留守京都監國,她這個太子的母妃又被剝奪了后宮的一半權利,雖然這甜棗大于巴掌,但心底豈有痛快之理?
如今更甚啊!太子如何自處,威望何在啊?
太子才是大游的未來,皇家的正統,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因何一次次忽視太子,而抬舉沐妧這個死丫頭?
龐煜祁深看了沐妧一眼,并無多少得意,反而有些沉重。
得知千宮闕所得的時疫方子是她所給,很是震驚。
便是醫術高明的醫者,也無法同時拿出幾個方子,且每個方子都精準無比,專門對抗時疫。
她一個成長于深宮中的女子,是如何得知這些方子,以及預防時疫的法子?
從一本書上所得,只是騙人的借口。
若有這種書籍,早已傳開,又豈會被她一人所看?
皇家御書房中是藏了無數的珍貴典籍,但絕無這類醫術登峰造極的醫書,因為從古至今便沒有這樣的醫者。
吳王府,豐鈞于湖前的一株巨大的海棠樹下的一塊大石上垂釣,望著幾乎靜止的魚漂,神思飄飛遠去,似是天上的云受到風的影響,無法控制。
“你的心上人就快飛走了,你便一點也不著急?”晁昊從一旁的花間小道上走過來道。
豐鈞未握著釣竿的手一僵,隨即笑道“什么叫你的心上人?你的心上人滿天下,有何可著急的?”
晁昊坐于豐鈞身后的圓桌前,拿起一顆水蜜桃咬了一口,漫不經心道“原來你也有口是心非的時候,原來仙人一般的清修,也有動心的時候。”
“長公主與你是否早一起那什么過了?私定終身?”
豐鈞面色一正“休要胡言亂語,毀了長公主的清譽。我們清清白白,并無私定終身。”
晁昊狠狠咬了一口水蜜桃,大口咀嚼,眼底將豐鈞面部的整個變化看穿。
于封閉處,孤男寡女,患難與共,一點事都沒發生過也算是奇跡一樁。
“給你賠個不是!不過說真的,長公主剛剛被皇上任命為此次治療京都時疫的欽差,御賜青龍寶劍,龐小將軍陪同,鞠臣相、安尚書、石尚書輔佐。”
“這大游的天是要反過來了啊!”
“雌雄顛倒,牧雞思晨,你說奇怪不奇怪?還是大游無人可用,竟讓一個女子去解決沒有人能夠完成的事情。”
豐鈞心底沒來由冒出一股怒氣,只是他天生隱忍,能夠很好的控制住情緒。
“長公主并非一般女子,游帝心思浩瀚如海,每做一件事都有用意,不會無的放矢。”
晁昊眉峰一跳“長公主并非一般女子,我怎么沒看出來?游帝倒是一只老狐貍!”
豐鈞“一般女子可以讓你被迫請客?”
晁昊“······”
與沐妧幾次斗嘴,皆是啞口無言,且每次豐鈞都在場,瞧個正著。他無法反駁。
晁昊笑了笑道“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欺負一個姑娘家啊?”
豐鈞默然,轉過身去看著魚漂,神思飄遠。
晁昊放下咬了兩口的水蜜桃走到豐鈞旁邊坐下“你說游帝到底是真心疼寵長公主,還是有意制造假象,讓人誤以為是?”
豐鈞看了晁昊一眼,后又看著魚漂“與你有關系嗎?”
晁昊“······”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啊?比以往說話更加噎人了!
“你就一點也不好奇?游帝若是真心疼寵長公主,便不會將長公主推到風口浪尖,一次一次令太子難堪。”
“將來太子登基,曹淑妃掌權,現在長公主受多大寵,到時便會遭受多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