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男主個個想殺我

第177章 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暗牢沉在湖底,沒有任何的光,能維持人的呼吸,還是因為山底暗河卷來的空氣。

這牢固到就算是武學高手都無法破除的暗牢里,關著一位姿容絕世、紅衣艷艷的男子。

——他便是這座王府的主人,攝政王鳳歸麟。

只是如今他面目猙獰,惑人的長眸里是血紅的光,柔順光澤的墨發因汗水、血水擰在了一起,再不復曾經一顰一笑都引人沉淪的模樣。

他那纖長白皙卻力氣十足的手,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他瞪著紅絲遍布的雙眸,發了瘋似的朝四處撞去。

如果此處有燈,定然可以看到堅固的石墻上,遍布著深深的抓痕以及各種剝落的痕跡。

上邊的色彩由深至淺,最深的已然變成了黑色,深深淺淺相互重疊,隱晦的暗示著這里一直發生的不為人知的事情。

鳳歸麟拼命的朝墻上撞去,抓去,想要毀滅可以觸及的一切,甚至是他自己。

腦海里有無數種聲音浪潮般翻涌而來,震得他幾近耳鳴,那些聲音幻化成萬千蟲子,勢不可擋的朝他腦子、身體、心臟處鉆去,吞噬著所有出現在它們眼前的東西。

那種又癢又痛又麻,卻又無法觸碰的虛幻感覺,讓他生不如死,那些小蟲最后將他的長大后的記憶盡數吞噬,凝聚成一句縈繞不去的“你去死吧”……

他一直不曾放棄對父愛的奢望,可這句話,卻是那所謂的父親呼喝他的。

他叫鳳歸麟,他有著皇族血脈,他繼承了鳳氏一族無與倫比的美貌,他像父親,更像母親。

然而,他的父親與母親,二者長相卻更加相像……

天下人都說,他是帶著詛咒出生的。

什么詛咒?

不過是他那所謂的父親,為了掩蓋對親妹妹犯下的丑事,用來愚弄天下人的借口!

可笑,他這個世人眼中晉陽王府的嫡長子,卻是上一代晉陽王世子與郡主的亂倫后的產物,他的存在就被世人所不容。

他無數次的怨恨他的母親,為何不在生下他前,就用床幔將自己勒死。

他更怨恨他的祖父也是外祖父,竟然會荒謬到讓自己的女兒生下自己兒子的孩子,竟會為了防止女兒自殺,將屋中所有的銳器收走,將她鎖在連柜子的棱角都被用棉布包好的閨房里。

只因他聽信術士說,他的存在會讓他長命百歲……

外界廣泛流傳的是,晉陽王世子夫人難產而死,什么難產,不過是無地自容罷了。

什么世子夫人,不過是為了掩蓋真相,不要臉的為那可憐的女人刻下的污名。

真是可笑,身為晉陽王府的郡主,最后卻要以兒媳身份葬入祖陵,九泉之下遇上列祖列宗,她又該如何稱呼?

幼年的他哪懂什么叫“亂倫”,只能在下人日復一日的指指點點下,逐漸領會到當中令人不齒的真意。

晉陽王府的溫度,比這世間任何一處都要冷,冷得人涼徹心扉,他真想一把火燒了這里,不知道那時會不會暖和一點。

敏感的身份,讓他一直被限在晉陽王府里,他不知道府邸外是什么樣子,更不知這世上還有除這群丑陋之人的其他人。

他所能見過的最大新意,就是血緣上的父親,不時從府外領回的女人,浮花浪蕊,放浪至極。

自母親將自己勒死后就開始落敗的院子,他就住在那里,住在那母親死不瞑目的閨房里。

坐在被磨的光滑的門檻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從房頂垂下的蜘蛛,外邊總會有各種奇怪的,或亢奮或痛苦的動靜來打破院中的死寂。

好事的下人說,那就是愛。

一個個煩人的小孩兒,從那些女人鼓囊得快要爆炸的肚子里鉆了出來,自此后院子外邊從早到晚都不再安靜。

他透過門縫,總能看到那些女人將各自的孩子護在身后,我見猶憐的交鋒,說什么“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

那他呢,他又是哪家的人?

春雨綿綿的一天,那令人怨恨的老頭兒終于斷氣了,可他連棲身的破落院子都沒有了……

王府郡主的院子,比之鶯鶯燕燕擠的院子自然是極大的,晉陽王世子,不,應該叫晉陽王了,他的鶯鶯燕燕們拼了命的搶奪那所院子。

趁著眾人扭打之時,他終于跑出了府門。

外邊的世界也很冷很黑,虛幻的燈火下人來人往,他始終孑然一人。

他饑寒交迫卻不知如何解決,只能低著頭一個勁兒的往前走。

忽然被一個剛及腰的蘿卜攔住了去路。

“小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這讓他想起了府里的女人,趁王府主人不在時,輕挑的勾著他的下巴,迷離著雙眼吹著氣:

“麟兒,你長得真好看。”

心中的惡心與憤怒成倍增長,他只能陰狠的喝著:“滾!”

蘿卜竟沒滾,背著手笑瞇瞇的盯著他。

他去哪兒,她便跟到哪兒,興致勃勃的踩著他的影子,就像個技巧拙劣的尾隨者。

“我叫你別跟著我!”

“你長得好看,我就要跟著你。小哥哥,你是不是沒地方去啊,要不跟我回家?我家很大的。”

這是最讓人惡心的字眼。

不管他的抗拒,小蘿卜竟不容拒絕的拽起他,跌跌撞撞的跑了,跑到了一處顏色斑駁的宮墻下。

“小哥哥,我跟你說,這里沒人來的,你以后要是不開心,都可以來這里躲躲。鑰匙我給你了,我家離這兒很近,你要記得常來,找我一起玩兒。”

小蘿卜給了他這世上另一處容身之所?

終于,在次日清晨,他迎來了第一次偷跑出府的懲罰,長滿尖刺的荊條,在那些女人們惡劣的笑聲下,降落到他的背上。

“說!你去哪兒了!你是不是想要本王淪為全天下人的笑柄?鳳歸麟,你這養不熟的白眼狼!”

痛,很痛,皮肉被撕扯掉的感覺,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緊緊捂著藏在胸口處的宮門鑰匙,那是他在這世上另一處安身之地的鑰匙。

第一次遭受如此重責,第一次他喚了父親。

“閉嘴!你怎么配叫本王父親!

“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要不是那糟老頭子,你以為你會活到今日?不,你根本就不會出生在這個世上!”

愈加殘暴的鞭笞落到后背,鮮血逐漸從他嘴角流出來,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