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轉正有點難

第73章 家丑不外揚

家丑不外揚。何況這是帝王之家。

皇帝已經明白真相幾何,但還是讓黃夫人頂罪。對皇室而言,算是丟卒保車。

與寵妃誣陷太子相比,黃夫人一時不慎放貓傷人的罪名顯然要輕很多,也好聽很多。

皇帝去周貴人寢宮的那日白天,孟池羽去找皇帝,并未直接要人,而是向皇帝陳述事實。南蠻香時日放久會失去香氣,別的宮早就用完了,只有周貴人懷孕后不能使用,將它裝成香囊拿去賞給娘家妹妹。

她不能用此香,貼身大宮女自然也不能用。所以經手辦理此事的,是她手底下做粗活的小宮女。那日周貴人出門只帶了貼身宮女,如果渾球只是撲向她們,身上怎么會有南蠻香呢?

孟池羽點到為止,旁的沒有再說,皇帝是個頂愛疑心的人,不可能不對此生疑。但他知道,周貴人愛惜美貌如同性命,不可能愿意為了一只貓自毀容顏。

夜里突發跑去玉華宮,果然找出了真相。

周貴人自以為聰明,想借此離間皇帝與太子的父子關系,自己肚中的孩兒將來才好上位。如今聰明反被聰明誤,徹底失去了圣寵。

知道皇帝的處理方法后,孟池羽頗為不滿。

“這婦人使的陰謀詭計,存心離間父皇與兒臣,您就這么饒了她么?”

皇帝嘆了口氣:“等她把孩子生出來,再尋個由頭,送她去冷宮反省吧。只是你切記,此事除你與瑰云外,不可再讓外人知曉。”

皇帝見兒子仍是悶悶不樂,拍他肩膀道:“此事委屈你岳母先擔一擔,以后等瑰云生下皇子,再復她的誥命不遲。”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黃夫人被關了三天,只給飯吃,不給說話,也沒人可問消息,每日擔心受怕,瘦了整整十斤。終于聽到赦免的詔書,才終于松了口氣。

一走到宗人府大門,就看見女婿等在門口迎候。

黃夫人尚不知事情真相,還以為真是自己沒管好渾球,很愧疚。上前撲通跪下,連聲賠罪:“臣婦該死,給殿下添麻煩了。”

“這是干什么?”孟池羽連忙扶住她的雙臂往上托,“小事而已,都過去了。岳母受苦了,坐我的轎輦回去吧。”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轎輦,請黃夫人坐。黃夫人卻戰戰兢兢:“臣婦帶罪之身,現在又沒有誥命,怎么敢坐殿下的轎輦。再說臣婦三日沒洗澡,身上都臭了,別臟了您的地方。”

孟池羽心里不是滋味,無奈黃夫人堅持不肯,連小轎也不坐,非得走路。

陸瑰云翹首以盼,終于等到他們回來。黃夫人見到閨女,眼淚再止不住了,一下子話都說不出,緊緊拉著她的手不放。

陸瑰云趕緊叫小蓮端茶端點心,扶著母親坐下,轉頭埋怨孟池羽:“怎么不讓我娘坐你的轎輦回來?她都累成這樣了,怎么,您的架子就這么重要啊!”

小爺很無辜地眨了眨眼。

黃夫人緩過勁兒來,替女婿伸冤:“是我不坐的,你別這么和殿下說話。這次能出來,還多虧殿下替我求情。”

小爺和媳婦都有些心虛,無奈皇帝下了嚴令不讓說實情,都沒接話。

見他倆沉默,黃夫人更自責了:“殿下好心送我只貓,我卻沒能看好,捅了這么大婁子。不如你們罵我幾句,讓我心里好受些。”

“娘!其實……”陸瑰云說到這里戛然而止。

黃夫人疑惑地望著閨女:“其實什么?”

憋著不能說真話的感覺,也太難受了吧!陸瑰云也怕黃夫人知道后,哪里憋不住就給說出去了,只好改口:“其實這真沒什么,您別放在心上。”

自從此事之后,黃夫人待在宮里專門看管著渾球,把它關在籠子里,哪也不讓去。小東西瞪著一雙可憐兮兮的藍眼睛,不明白為什么失寵。

幸好貓不會說話,不然它的小命也要交待了。

眼看就要過年了,北方的戰事并不樂觀。

宋憲揮師北上,想按計劃攻打,結果幾個月沒攻下一座城池,反而時不時遭受韃靼人的突擊,糧草更是被燒被搶無數。大雍的十萬軍隊,在一次突襲中被打得七零八落,士氣低落消沉。

朝廷的主戰派也漸漸轉向了主和派。皇帝不僅主張議和,還責怪曾經主戰的大臣們:“當初議和難道不好?是你們非要一戰,現在反倒有損了國威。”

還未等朝廷行動,韃靼先一步有了動作。

這日孟池羽從上書房回來,臉色陰郁至極,半分笑容也無。他把自己關在書房,不讓任何人打擾。永福好心來遞上紅棗茶,還挨了他一頓罵。

“沒聽懂孤的話嗎!滾!二十大板!”

永福不敢申辯,灰著臉退下去領罰。半道上正好遇到陸瑰云。

陸瑰云命他免禮后,見他一副霜打茄子的蔫兒樣,好奇問:“你這是做什么去?”

永福回話,道了原委。陸瑰云更覺得奇怪了,她和小霸王在一塊兒以后,小霸王的脾氣應該有所收斂,不再輕易沒來由罰人才對,怎么又原形畢露了?

“公公還真去領板子啊?”陸瑰云覺得這樣不好,便道,“他開玩笑的,我看就不必了吧。”

“可是太子殿下……”

“殿下那里我去說,這事兒我做主了。”陸瑰云說罷,便往書房去。

書房的門緊緊地關著。送茶的宮人在門口站著,因著方才永福的教訓,不敢進去。

吱呀——

門開了,一個人影出現在不遠處。孟池羽頭也未抬,煩躁道:“不是叫你們滾嗎!還想挨板子?”

可那人影未被嚇住,反而自顧自地走了進來。寧靜的書房,一串清脆悅耳的響聲,正是那人腕上銀鐲玲玲撞擊所致。

陸瑰云身穿了一件芙蓉如意錦織上衣和煙云妝花緞織棉裙,孕肚微顯,并未減損身姿的玲瓏有致,臉龐與少女時一般嬌美,噘嘴看著自家小爺。

“我好心來給殿下送茶,殿下卻要打我?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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