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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第二天就能見到小點,再好好溝通。
結果一連幾天小點居然翹班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茜茜找上桃樂絲,“唉,有沒有內部消息?怎么處置的?”
桃樂絲默默把一口含在嘴里的可樂味冰塊吐了出來。
噫油茜茜一臉嫌棄,但是為了八卦還是舍不得走。
“什么,內部消息?”
“小點收取中介好處,飛空房的事情啊!”看出桃樂絲滿臉錯愕是真實的,搖了搖頭,“該不會,你還不知道吧?你們老大都親自上門堵人了。”
“不對。小點不會這么做的。對她來說這份工作更重要啊。”
“跟你們老板說去啊,跟我說有什么用。如果小點不把錢退出來,就不僅僅是開除那么簡單了。”語氣神神秘秘的。
“什么意思?”
“好像要發律師函了。我出來的時候聽我們老板說了,業主是完全不在乎的,他們只要錢,一切只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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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樂絲回到辦公室就去找安吉拉問這件事。不過大家都吃飯去了。
只有同事小寶坐在那兒飯后逛王者峽谷。
看到桃樂絲一臉的嚴肅,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找老板有事啊?”
“小點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啊。全部門都知道。哇,你不會是早會沒來?”
“早……”安吉拉沒邀請她參加。
桃樂絲的表情尷尬了一下。
“那現在怎么辦?不會真的要開除吧。”
“直接開除都算客氣的。現在要賠錢。不賠錢就打官司。上面最厭惡這種事情,而且你知道的呀,我們法律顧問部呀吃飽了閑著沒事干,不主動找活兒干年底他們吃什么。”
“小點沒來么,她自己不來解釋么?”
小寶視線瞟了一眼周圍,辦公室的人都去吃飯和散步了,沒人。
放下手機拖了桃樂絲走進了小會議室,“上次宴會的時候,你是不是跟業主方的人挺熟的?”
“還、還好吧。”
“小點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有個叫江如祖的業主股東太太親自找了我們老板,說要嚴懲不怠。這種小事情業主辦的人根本懶得管,怎么會突然為了幾間房的事找上門來?里頭肯定有貓膩。”
桃樂絲的臉色沉了下來。被小寶一眼看穿,“知道是什么事情?”
連忙搖頭否認。
“喂,這就不夠意思了吧?我什么都告訴你,你都不說?”
“總經理那邊怎么說?”
“切,別提了。現在業主不是跟總經理不合么。一個小員工又不是他親戚,總經理才懶得管。開除就開除,要告就告。”
兩人前腳剛走出會議室,安吉拉就匆忙沖了進來,一把揪住小寶,把小寶嚇了個踉蹌。
“快!打電話給安保部,叫人上來。”
“上去哪兒!”
“員工后門入口。快點!左晨的父母來鬧了!”
左晨?反應了一會兒才記起來,就是小點的大名。
桃樂絲跟在小寶身后小步跑向了員工入口。
看著安吉拉一干人如臨大敵的樣子,桃樂絲瞬間說不出話來。
小點的父母是不會鬧事的。
他們都是殘疾人。
小點的媽媽天生兔唇,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痹,但家里人因為她長得不好看而沒有進行治療,現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她爸爸則是后天造成的智力殘障,因為在礦場工作的時候毒氣泄漏心肺內臟一大部分都被融毀了。要靠大量藥物和人工透析賴生。
他們是不會故意上門找麻煩的。
小點病了,一夜之間病倒的。父母看著孩子可憐,卻絲毫沒有辦法。
說起來也不過幾萬塊錢,可是父母卻沒有辦法替孩子拿出來,小點的媽媽直接就跪下說話了,“家里的錢都是留著救命的。她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病發,有時候人好好的一下子就不行了……所以總要存一點備用。”
小點爸爸此刻就跟在妻子身后,跟個孩子似的,別人兇他,他只好往后再躲一躲。害怕了就扯著妻子的衣角。
夫妻兩都是老實的人。
“孩子是我們全家人的依靠。我也知道對她過于嚴苛了些,可是我們自己沒有辦法呀!我也想為她存一點,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她也懂事,孝順,工作了以后怎么都不同意讓我繼續去上班,受的氣還不夠回來買個蛋糕的。”
說著當母親的哭了起來,她一哭丈夫也跟著哭,而且是嚎啕大哭。小點媽媽就害怕了,不敢再哭了,怕別人嫌棄他們,把兩人趕走。
一群人高馬大膚色黝黑的安保圍繞著他們,面面相覷。紛紛看向了安吉拉。
安吉拉是萬萬沒有想到如此,于是安保先退下了,一邊親自扶住了小點媽媽,“人先站起來。現在什么時代了,不流行動不動就跪著。”
她媽媽卻句句誅心,“什么時代都有跪著說話的人。我們跟你們不一樣,我們不是在平等的環境下生活的,那孩子要強,什么都不肯對人說,不愿意被人知道,覺得丟臉。她的想法是沒錯的。但她這次做錯了。如果我們是普通人家,賠點錢,就當消災了。可是我們家實在沒辦法拿出這么多錢,這錢一給你們,隨時她爸爸的命就沒有了。我只好來求你們,別逼孩子了,她會被你們逼死的。”
安吉拉本來已經被說動了,就算業主方不肯放松,她自己貼點錢出來就當賠償了。
可是孩子媽媽的最后一句話卻觸怒了她。什么叫孩子會被你們逼死的?
人窮,志不能短。這是安吉拉最基本的底線。
她雖然家里沒有那么困難,全家還供她出國留過學,但留學的時候看到本地同學和其他更富裕家庭出身的孩子根本不用為了幾百幾千的書本費、伙食費、打車費操心,而她還要扣扣索索,為了一份獎學金風雪雨露絕不能遲到。
她慢慢懂得了,人是不會被環境逼死,只會被自己的貪得無厭和欲望逼死。
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做錯了,才會父母出面,道歉、求饒、賠償,都是父母的事,而小孩子則在后方安余無憂。
這樣家庭長大的小點,本是不該有安余無憂的底氣的。
安吉拉強行把人拉了起來。
外頭圍觀的人群太多,或許對這對夫妻來說早已習以為常,被人當笑話一樣的觀摩。
安吉拉卻遵照自己做事的方法,把人請到了封閉的小會議室,讓人送來了兩瓶礦泉水。
“左晨媽媽,現在我不是要逼左晨,這件事你也說了是她自己做錯了。就算要道歉,也不該你們夫妻倆來。賠償的事情如果家里條件真的不允許,可以讓她自己來說明,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左晨是工作了很久的人了,不能像在學校里一樣做錯事情還要父母來道歉的。”
“我知道,知道的。可是孩子她生病了,她真的不能再撐下去了。”
“這不是撐不撐的問題。是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要承擔。什么發個短息就請假了,人生病我是可以理解的,就讓她生完病自己來。”
“那賠償的錢?”
“既然說是賠償的錢,那就是她個人造成了我們整個企業的損失……”
這次點媽打斷了安吉拉,“老板娘!”
“別、別叫我老板娘,我不是老板娘。我是人事部總監,也可以稱呼我安總監。”
“安總監,企業是死的,人是活的!企業損失那么幾萬塊不至于破產,可我們家孩子真的會被逼死的呀……如果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也不會這樣不要臉的來求你們了……”
點媽雖然語氣卑微,但是字字鏗鏘,讓人怎么聽怎么都覺得是酒店方在壓榨員工家屬,不給人活路。
安吉拉好勝心瞬間被激發了起來,連身懷六甲的孕媽媽都能勸退的女總監,難道要敗在特困家庭手上?何況特困的情況又不是她造成的。
“左晨媽,具體賠償的金額我會特別跟酒店方協調,不會故意為難人的。但是我就問一句,難道左晨自己在偷酒店的空房私下飛單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前途,今天這樣的局面么?我對她的要求不是要她補償酒店多少的損失,而是不該屬于她的錢她就應該退還回來。其他方面收取的費用我不管,她拿了多少就應該全部還給酒店。這不是她的正常收入,她的工資我們一分都不曾克扣。”
點媽的聲音終于顫抖了起來,“那、那到底是多少嘛?我心里要有個數啊。”
“多少?這應該去問左晨。我也要問她,她到底收了多少。只有知道她個人收取了多少傭金,我才好跟酒店協調。”
點媽看出自己已經沒有多少余地了,面前衣著光鮮緊抿嘴唇的年輕女子不是耳根子軟的人。
她心底恨,恨自己生活在不公的社會,恨自己身處金字塔的底端,茍延殘喘。
最后只好訥訥的重復了幾遍,“不要為難孩子。我們家里就全靠這個孩子了。”
桃樂絲的原意是想幫忙的,看到點媽帶著點爸走出小會議室,看他們兩人的神情就猜到了在安吉拉這頭母獅面前絲毫沒有討到便宜。
于是主動上前自告奮勇道,“老板,要不然我再去找業主辦的股東談談,希望可以免掉小點的……”
安吉拉的眼神乍然銳利,“我們是酒店的運營方。我們的職責是為業主管理酒店,創造價值,而不是包庇自己犯錯誤的員工,貪污業主方的利潤。員工做的好,自然需要表彰加酬,如果做的不好而不加管理,那還需要我們干什么!業主還需要管理方有什么用!還要我們這些員工有什么用!”
點媽認出桃樂絲,是難得幾個小點愿意讓她上門來做客的小伙伴。因為跟點媽解釋不清楚單位同事之間的關系,小點一直隨意的介紹桃樂絲是她的同學。
點媽也一直喊桃樂絲,“小朋友”。
點媽拉住了桃樂絲的手臂,一手攬住她的腰,姿勢像是在護著自己的犢子,“別說了,快別別說了!是我們點點做錯了,是她錯了。我這就回去說她。你別再惹麻煩了。”
安吉拉看了心里愈發生氣。桃樂絲是她部門手下的人,整個集團的人都知道安總監一向護手下的人緊,現在怎么就成了她欺負人,別人反而護她手下人了。
桃樂絲有點委屈,她基本上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一定是程詩雨鬧的鬼。
得知了小點跟江洋的關系,程詩雨不樂意了,就故意讓小點難堪。
這對程詩雨來說不過小孩子的把戲,弄悚著玩玩的。但并沒有意識到不是每個人的家庭都有他們家那般強勢的。
可是這些話沒有辦法當面說,說出來對江洋不利,對小點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