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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蕭容衍望著停住腳步的白卿言。
跟在兩人身后十步之遙的月拾見狀,忙讓自家護衛和白卿言帶來的將士轉身,壓低聲音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她垂眸,伸手攥住蕭容衍骨節分明有力大手,仰頭望著他,低聲道:“姬后若是知道,這把寶劍如今在護衛你的月拾手中,知道這把寶劍曾護衛過你無數次,一定會覺得欣慰。”
蕭容衍垂眸雙手握住白卿言的手,眸中的沉寂逐漸被暖意驅散,低頭輕輕親吻白卿言的手背,抬眸凝視著她:“阿寶是我母親的知音,阿寶如此說……母親定然是如此想的!”
白卿言點頭:“嗯!”
想到自己的父親,蕭容衍難免想到母親的結局,鄭重同白卿言道:“我此生定不負阿寶!”
四目相對,白卿言被蕭容衍攥在手心中的手微微收緊,耳根也忍不住發燙,低聲道:“君不負我,我不負君。”
他克制著將白卿言擁入懷中深吻的沖動,用力捏了捏白卿言的手,牽著她未曾松手:“走吧,送你出去……”
她點頭,未曾掙脫。
將白卿言送到客棧門前,蕭容衍親自為她牽馬,在白卿言上馬前,他突然輕輕攥住她的手腕,低聲問:“阿寶,戎狄鬼面王爺的事情,你可怨我?”
聞言,她靜靜凝視蕭容衍的雙眸,唇角淺淺勾著,扶著鞍馬一躍上馬,從蕭容衍手中扯過韁繩。
蕭容衍毫無防備,手中一空,指尖被韁繩刮的有些疼。
駿馬之上的白卿言瞧著蕭容衍錯愕的模樣,好似出了一口氣心里舒坦不少,眸底顯出極淺的笑意來,問他:“西懷王的事情,你可曾怪我?”
白卿言釋懷,是因她知道蕭容衍無錯,也相信以自己弟弟能耐,蕭容衍不會那么輕易達到目的。
蕭容衍誠實道:“有,但轉瞬而逝,畢竟你我曾有言在先,遇大事不論私情。”
話音一落,他已經明白,白卿言的心情同他一般。
他也終明白白卿言曾經那句,萬事都有道理可講,唯獨感情不可以道理衡量。
人心皆是如此,沒有人能例外。
可……他和白卿言都非尋常人。
他心中釋懷,笑著后退一步,朝白卿言長揖行禮。
“告辭!”白卿言抬手朝蕭容衍一拱手,扯住韁繩調轉馬頭,帶兵疾馳而去。
蕭容衍頭一次這樣小心翼翼揣測一個人的心思,他看了眼自己泛紅的指尖,唇角勾起笑意,手指微微收緊,見慣了白卿言鎮定自若的模樣,他很是貪戀白卿言這樣毫無顧忌在他面前使小性子的模樣,盡是女兒態……
“主子……”月拾上前,低聲同蕭容衍道,“西懷王將董貴安喚了過去。”
董貴安是西懷王身邊最得力的暗衛,看來……西懷王因為白卿言的一番話,行程要有變動了。
可蕭容衍的目的,是讓西懷王遠離魏國,在梁國找一處山明水秀之地,讓西懷王度過余生,繼續過他以前喜歡的……富貴閑散人的日子。
若西懷王因為白卿言一席話,打算折返魏國,或者讓董貴安回去傳信,他也就只能是用非常手斷了。
“你去命我們的人盯住董貴安,若是董貴安要回魏國,中途找個機會了結了,做干凈一點。”蕭容衍語聲淡漠。
“是!”月拾頷首。
直到白卿言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蕭容衍這才轉身回去,打算再勸一勸西懷王。
蕭容衍進門之時,只聽見西懷王叮囑董貴安說:“將消息盡快送到公孫丞相手中,告訴公孫丞相本王有負公孫丞相所托,怕是請不動戎狄相助,魏國已經到了存亡之際之時,請公孫丞相務必答應西涼的條件!一定要快!路上千萬不要耽擱,魏國安危就系于你一人之身了。”
話音一落,西懷王便看到了蕭容衍,抬手拍了拍董貴安的肩膀。
“王爺這是要讓董大人回衛暑城傳信嗎?”蕭容衍跨進門檻,“太后和公孫丞相除了讓王爺前來尋戎狄鬼面王爺之外,和西涼也還有后手?”
經過蕭容衍拼死救西懷王一事,西懷王包括西懷王身邊之人早已經將蕭容衍視作可以信任之人,但還是未曾交代事公孫丞相的安排。
董貴安只抱拳同蕭容衍道:“貴安走后,還望蕭先生多加照顧王爺!”
蕭容衍對董貴安頷首,目送董貴安離開之后,才望著西懷王問:“王爺這是打算兵分兩路,讓董貴安回去報信,王爺繼續去求戎狄的鬼面王爺?”
西懷王點了點頭:“鎮國公主一番話讓本王如夢初醒,雖然說本王不太懂行軍打仗上的事情,可鎮國公主名聲在外,不管是不是都要派人回去告知衛暑城知會一聲,好讓太后和陛下有所防備!本王還是要繼續去求戎狄的鬼面王爺,若是那戎狄的鬼面王爺不應承……”
西懷王聲音頓住,唇瓣囁喏著半晌都沒有發出聲音。
“若是不應承?”蕭容衍反問,“王爺難不成要抖出鬼面王爺的秘密,魚死網破嗎?”
不見西懷王回答,他又追問:“衍……剛才聽王爺的意思公孫丞相有后手?”
西懷王點了點頭:“公孫丞相乃我魏國肱骨之臣,不到萬不得已公孫丞相不愿意用此法,事關重大,本王便不同容衍細說了!”
“若是公孫丞相的辦法也不管用呢?”蕭容衍又問。
“不會不管用的!”西懷王說到這里,語聲難見的堅定,“就算是最后真的不成,本王趕回衛暑城與陛下和太后同生死就是了。”
蕭容衍頗為意外看向目光堅韌的西懷王,他沒想到一向貪圖享樂的西懷王會說出這樣的話,著實讓蕭容衍刮目相看。
蕭容衍抿了抿唇:“王爺,若是董貴安趕回去可能已經來不及,魏國……滅國了,王爺要給自己想好后路,衍愿意助王爺一臂之力。”
“就是滅國了本王也要回魏國去!”西懷王身子綿軟無力坐在椅子上,仿佛已經看到了魏國的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