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婦從良記

第二三五章 治國之道

因為陳王及陳安國兄弟的外家一心要為他二人報仇,故陳兵此次反擊力度很大,雙方之戰如火如荼,六皇子此時反倒閑了起來。♀

以前戰局小,他還能帶著陳安政出來溜達一下,現在全面戰爭,他二人就沒有出現的必要了,只好做回老本行:負責押送糧草,順便打探打探前方的戰況。

這樣一來,倒是有更多的時間待在家里,且身份不同,也沒人敢管,甚至還巴不得他別去前面搗亂,免得將來不好和皇上交代。

看到沈秋君這幾日因為陳安國二人心中不安,六皇子知道沈秋君鉆到牛角尖去了,認為是因為她的挑撥,才使得容妃暗地里下黑手,害了他二人的性命。

于是他便上前笑勸道:“兩國交戰,刀箭無眼,死在對方手里很正常,況且他們還是敵軍,與你我又無交情,死了就死了,怎么反倒象欠了他們似的凝火世界。須知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他們多死幾個人,我們大齊的士兵才能少傷亡,那些折在他們手中的人,在天之靈必會感激你的,如果他們不死,還不知折在他們手中多少人呢,說起來也是你積了陰德,再說了,這也是他們的命,他們合該那時死,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沈秋君本還因為六皇子的話有些寬慰,直到聽到最后一句,心頭又發虛,他二人的性命可不是提前被勾了嗎,不由訕訕笑道:“你什么時候也講起功德來了。”

六皇子見沈秋君仍不能放懷,便自責道:“也怪我一時逃避,把你推到前邊去了。你又是那樣心慈的人,自然總覺得心里過意不去,以后這些私陰事,你還是不要沾手了,免得總心神不安的。《》要我說。你不必把這事放心上,若真有個什么,一切都在我身上呢。我煞神下凡,等閑小鬼也得繞著走,有我在你前邊,你只管安心地過日子。”

沈秋君心里甜蜜,不由把頭靠在六皇子懷中,笑道:“你別這么說,倒象我只能躲在你身后的琉璃人似的,也太小看我了。再說這種事你也不方便出面。罷了,當日既然曾如此謀劃,就該知今日結果。倒是我想不開了。”

自此,沈秋君便也真放開了心懷,倒是六皇子擔心她心情抑郁,便整日在她跟前說笑,連她與兒子親近的事情也視而不見了。

這日。六皇子講了些趣事,逗得沈秋君抱著兒子笑的前仰后合,松哥兒見母親如此高興,也跟著咧著嘴露出幾顆小牙傻呵呵地笑,沈秋君越發開心,捧著兒子的小臉蛋就親了起來。

六皇子看了心中不忿:老子在這里和個小戲兒似的。好容易逗笑了人,倒是他得了便宜。

這一尋思,心里為數不多的笑話便忘個精光。沈秋君此時又抱著兒子笑看著六皇子,等他講下文呢,六皇子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好容易想出一件事來,便笑道:“要我說這世上最傻的莫過于老百姓了。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買了人心去。就說這段時間,陳王因損了兩個兒子。這東陳的老百姓們就在心里為他悲戚,好像得他多大的恩惠似的,不過是賦稅略比前朝時低了些罷了。都說皇帝不好當,要學什么帝王之道,依我看,實在是簡單的很,只要輕徭薄賦,就能得天下民心。”

沈秋君聽了,笑道:“哪有你想得那么簡單,就算君主體查民情,不窮奢極欲,卻也不敢說下面就一定政通令行。()就好比說咱們莊子上的佃農,如果一個個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你我面上也不好看,況且也不指著他們省下的那點租子,自然讓著他們幾成,可是保不準那些莊頭們從中漁利,倒是白白糟蹋了我們的一片好意,反讓佃農們以為咱們是喝人血吃人肉的呢。這要上升到朝堂上來,事情又復雜的多了,這治國之道,御人之術,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

六皇子笑道:“這歷朝歷代的皇帝有明君也有昏君,還不是一樣過,你我也不必操這些閑心,只過好自己的逍遙日子便是了。”

松哥兒見沒自己什么事,便乖巧地在一旁打起瞌睡來,沈秋君忙把兒子放到小床上,輕輕拍著入睡,六皇子被冷落一旁,少不得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悄悄出去了。

沈秋君見兒子睡著了,便也在一旁合目歇息,腦中卻止不住地思考六皇子的話。

陳王在東陳一帶極得民心一事倒是不假,今生百姓會為了他痛失兩子而悲傷,前世也曾為了給他報仇而幾次動亂,使得朝廷屢次派人前去剿滅亂黨。

今生容妃母子又是個棘手的,最終少不得放了他們去,將來陳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只怕這筆賬又落在六皇子頭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陳安政的影響力又比他兩個兄弟強的多,萬一糾集了戀舊主的東陳各方人士,免不了又一陣鬧騰,到時六皇子里外不是人。

沈秋君正在苦思時,六皇子又躡手躡腳拿來,看到兒子已然睡熟,便上前把兒子抱起遞給一邊的奶娘。

沈秋君睜眼看了,忙起身小聲說道:“他剛睡著,挪什么地方,小心醒了,沒睡夠再哭鬧武俠世界男兒行。”

六皇子擺擺手,奶娘忙悄悄退下去,六皇子這才拉著沈秋君笑道:“你天天就知道兒子,我這些時日統共也沒在家待幾天,如今好容易在家,你也不理我一下,枉我還在一邊費心逗你開心呢。”

沈秋君看他那無賴樣子,轉身躺下閉目睡了。

六皇子也順勢靠著她躺下,手卻不老實地摸來摸去,沈秋君忙按住他的手,輕斥道:“大白天,你做什么呢。”

六皇子涎著臉笑道:“你這段時間老心事重重的,我這不是幫你找些樂子,也好放松開心一下。”

沈秋君聞言,又見六皇子手上仍是不規不距的,臉便紅了,又羞又氣道:“說的什么話,我不開心,就靠這個尋樂子,我成什么人了。快住手,我還有正經事說呢。”

六皇子笑道:“我這也是正經事,你天天被那小子霸占著,也該均些空出來給我。有什么事,過會再說。”

一時二人翻滾一團,半天,沈秋君才得空說了自己的擔憂,然后便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六皇子卻正兒八經地躺在那里考慮起來。

若是陳安政真集結了人為父報仇,自己少不得就會被派過來應戰,天高皇帝遠的倒也過得逍遙,可是這打仗總要時時盯著戰事,哪里能象現在這樣愜意地在府中生活,反使一家子總處在分離狀態,這樣不好,還是想個法子,來個禍水東引才成。

第二日,六皇子打定主意,打點好人馬,對沈秋君說道:“你考慮的極周全,我已有了主意,你不要在這上面費心思了。”

沈秋君忙問道是何主意,六皇子笑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省得到時又過意不去,以后有什么憂慮的事只管提點我,我自然幫你解決,至于如何解決,你還是不要過問了。”說罷,便帶人往前邊去尋鄭將軍去了。

正好鄭將軍此時也正吃飯,于是請六皇子一起做下喝酒,說話時自然就會談到當時的戰局。

鄭將軍氣哼哼地說道:“只要把東陳滅了,一定要順手把那幾股小勢力也消滅掉。當日皇上派了使臣去,給了他們多少好處,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當時答應的痛快,定幫著大齊兩面夾擊,如今倒好,陳王給點好處,他就倒戈相向,這樣不重諾言的小人,早晚得收拾了他們。”

六皇子笑道:“他們不過是一群見利忘義的蠻人罷了,又是極沒遠見的,將軍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不過話又說過來,他們地勢險要,咱們人生地不熟,真要全力殲滅,恐怕代價小不了,況且別看他們一盤散沙,到底曾是一族,若是逼得急了擰成一根繩,更是不好辦。我看皇上的意思,是只要收伏中原地帶,再往東窮山惡水,冥頑不化之邦,只要他們臣服大齊,年年上貢,倒也可就此罷手。”

鄭將軍嗟嘆道:“一想到他們出爾反爾,這心里就不舒服,我也知皇上的意思,總覺得便宜了他們這起子小人。”

六皇子笑道:“這口氣還是要出的。他們既然反復無常,陳王的一點小恩惠就能降了他們,咱們也可以再把他們收買回來,而且那個誘惑絕對比陳王的小恩惠更要吸引他們。”

鄭將軍忙道:“愿聞其詳。”

六皇子笑了笑,卻話題一轉,說道:“如今咱們已經進入大齊的腹地,將軍對陳王的治下有何感想”

鄭將軍不由嘆道:“要說這陳王倒也有幾分才能,這東陳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倒都能安居樂業,漸漸也有些繁榮氣息,只可惜他心太大,看不到自己的有幾斤幾兩,不愿臣服于大齊,只想自己建一番宏偉大業。簡直是癡人說夢。”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