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聽到身后動靜的時候很是驚喜,以為是那父子倆,結果轉眼望過去,心里不禁失望了,更是沒有搭話的念頭,看小白找準了方向示意了下自己,目中無人地跟了上去。
李思文清楚地看見那人眼中從亮人的驚喜到黯淡的失落,轉變只是一瞬間,卻讓自己看得清清楚楚,像極了哥哥晾曬的黃連的味道,有些發苦,有些發澀。
曉得這人的脾氣,打定主意不說再問也是白問之后,從那人有些隆起的肚子上瞟了一眼,暗暗垂了了眼簾,等那人走了一段路后才默不作聲地跟上了,他知道自己應該遠離這個能莫名影響他的人,只是,只是什么,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楚,當下能夠確定的就是遇見了,好像就不能不管一樣。
林青走了一會,看到小白警惕地盯著后面呲牙咧嘴的樣子,回眸望去只見那道瘦弱而又挺拔的身影,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一時間有些煩躁,她現在可沒有時間去理會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愛誰誰,她只知道自己現在,立刻,馬上就想見到那如出一轍的父子倆,見不到人她心里就抑制不住地想見血。
示意小白不予理會,待走了一會兒還能聽到后面那輕輕的腳步聲,直接扭臉怒罵“你跟著我干嘛?”
李思文見慣了某人生氣的模樣,事實上他見過最多的就是她生氣和莫名又不氣的笑呵呵的模樣,卻從不知這人不耐煩起來是這個樣子,眉角微皺,眼里眨著不耐煩的意味,語氣甚是冷漠到讓他明白,原來對一個人不耐煩,是會傷人自尊的啊。
“你在找什么?”雖知曉她的不耐,但仍是問出這個問題,也確實是不解她一個女人家,大晌午的不在家好好呆著,出來在找什么。
“關你屁事,你有病吧?”林青感覺是在浪費時間,直接破口而出,再不理會身后的某人,加緊步伐跟著小白,只不過看小白越走越偏僻,心里的預感越發不好了,如果不是被迫,白云絕不會帶孩子到這么偏僻的地方,手里緊緊攥著那塊某人寶貴的平安符,第一次暗暗祈禱如果她婆婆真的在天有靈的話,這時候該是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希望那人能夠平安無事。
帶著這樣的急迫心情,前面那人是越走越快,李思文才從某人的破口大罵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前面那人已走了很遠了,看著有些越走越偏僻的密林,有些察覺到不對,忽略那人眸間傳來的淡漠,仍是固執地跟了上去,仿佛得不到答案就一直跟著一般,林青再顧上分出心神給身后那只尾巴,只因小白越來越警惕,而她也好似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話說錢二得逞之后,看著白云那有些歪曲的腿獰笑,只不過看那人臉上的表情又有些不滿意,正想要在做點什么時,發現那伙人早就不關心這倆人質了,而是拆分起了那車物資,心里雖不滿,但也不好在提,只惡狠狠地盯著地上的父子倆,幻想著林大松到來的那一幕又該是多么解恨。
一伙人翻著看了那車物資,除了糧食也就些女人的零嘴,唯一的一點肉食還被他們在路上分了,食欲上來總有一些歪腦筋,尤其是高個胖子,最愛吃,瞅著那個有些破皮但養的水靈靈的小毛驢,想到驢肉的那股子肉香,饞勁一時上來,咕嚕著眼圈子像刀疤男人討好道“大哥,兄弟們素了幾天了,這驢咱也用不上,你說?嘿嘿嘿”
話雖沒說完,但刀疤男人已然明了,他們寨子里有兩匹馬,倒也不缺代步工具,看著底下幾個兄弟們都眼冒綠光,笑呵呵道“就你個死胖子,饞死鬼上身了,就這幾天挨不住了?好了好了,你去處理吧,也讓兄弟們大吃一頓”
胖子得到首肯后,笑呵呵地走到那仿佛察覺到什么的毛驢身上,雖蹦跶了那一會兒掙扎,可最終也沒有逃脫兩刀的命運,咽喉上挨了兩刀后,毛驢掙扎地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悲鳴,慢慢停止了抽搐。
白云看著自己日日精心喂養的小灰,那每日伴著自己,高興了還會在路上嚎叫的小灰,就這樣躺在了地上,鮮血蔓延著,刺得他有些反胃,同時緊緊捂住懷里人的眼睛,感受到天兒聽到那聲慘叫的顫抖時,突然發現自己真的無力到令人悲哀,他不像岳父,也不似林青,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好像并沒有保護他人的能力,弱小到可悲可嘆也可憐,從未有的認知漫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