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昔微無力地趴在他懷里,柔弱得像是一朵細嫩的新蓮,只要稍微一用力便會一折兩段。
不同于方才的意識渙散,此刻疼痛讓她的觸覺分外敏感,即使隔著衣料,仍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并未褪去的情/欲,似火一般滾燙,讓她不由自主地就又縮了縮身子。
李玄夜強忍著箭在弦上的不適,摸了摸她的臉頰,問道:“教導嬤嬤沒有給你上藥嗎?”
趙昔微羞得不敢看他:“是我不好意思……”
李玄夜不由失笑。
心底的憐惜就又添了幾分,他手指溫柔地替她拭去額頭的汗水,聲音低低道:“這是宮中禮儀,更是教導嬤嬤的分內之事,你不必害羞。”
見她不言語,他微微一笑,合衣起了身。
趙昔微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底莫名有些難堪和失望。
孫嬤嬤說過,服侍太子是她的職責。
可難道,她身子不適也不能拒絕嗎?
她抿著嘴角,無聲地嘆了口氣。
一只白色瓷瓶出現在眼前。
李玄夜已鉆進了床帳,輕輕攏住她的肩膀,道:“我幫你。”
趙昔微嚇得一咕嚕就坐了起來,抱著被子就往里面躲:“不行,你也不行!”
李玄夜柔聲哄道:“你我本是夫妻,上個藥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
“那也不行。”趙昔微光是想想就恨不得鉆進地洞里去了。
看她像炸毛的小野貓一般,李玄夜低笑道:“可昨晚還是我幫你洗的澡,擦的身子,穿的衣服,你身上每一處我都已經看過了——”
“不許再說了!”趙昔微抓著被子捂住臉,“那是因為我暈過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他趁著她暈乎乎的做了這么多羞人的事,她肯定不會再理他!
“暈過去?”李玄夜微愣。
他怎么沒想到。
竟然忘了她身體有殘余的毒尚未緩解。
不過,她不知道也好,免得她又多一重壓力。
他目光一轉,伸手去揭她蒙在臉上的被子:“不上藥傷口會很痛的。”
“我可以忍!”骨子里的倔強被激發了出來,她氣鼓鼓地反駁。
“好啊。”李玄夜直磨牙,一翻身就按住了她困在懷里,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那方才你怎么不忍?”
說著手掌就趁勢要往她衣衫中探。
“我說的不是這個忍!”
“哦?是說這個不需要忍?”
“才不是!”
趙昔微東躲西藏,卻怎么也躲不過,眼看他就要得逞,她又氣又羞,一句話脫口而出:“李玄夜,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話說出口,才驚覺自己失禮,忙用手掩著嘴,卻又覺得沒面子,于是又瞪了他一眼。
這樣的她,是李玄夜從未見過的。
嬌俏中帶著幾分蠻橫,比起之前端莊溫柔的樣子更多了幾分可愛。
他心底軟得一塌糊涂,雙手撐在她雙肩,眉眼中盛滿了笑意,如春曉之花:“你親我一下,就放過你。”
趙昔微臉騰的一下又紅了。
他不依不饒:“嗯?”
手掌一翻,又作勢要挑她的衣帶。
趙昔微心一橫,飛快湊過來就在他嘴唇啄了一下。
她的唇瓣既香又軟,還有著糕點的酸甜味,讓他瞬間失神。
趙昔微大驚失色,心道他這是什么表情,不會親完了要反悔吧?
這個念頭才響起,忽覺得唇上一涼,接著后腦勺便被他托住了。
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李玄夜向來是個強硬的人,就是在夫妻之事上也是如此,不容抗拒不容回避,可此時卻帶著無盡的溫柔和纏綿,一點一點,極盡耐心和謹慎,還帶著三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翼翼。
他一手用力地摟著她,迫使她更貼近自己,可那吻卻越來越溫柔,像是春風拂過花枝、雨水落在檐角,如詩如畫一般浪漫,卻更加讓人流連忘返。
趙昔微的眼睫輕輕地落下。
很奇怪,他如果溫柔一點,她頭昏腦漲的感覺就沒那么強烈。
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昨夜是不是被他折騰到暈過去的……
一個纏綿深長的吻結束,他終于放開了她,目光如水一般清澈地凝視著她良久,才摸了摸她的頭道:“身體不適,早點睡吧。”
趙昔微瞪大了眼睛,他這是,沒有達到目的,所以生氣了?
李玄夜看她這模樣,只覺得可愛至極,又忍不住彎了嘴角:“太子妃若是覺得自己體力很好,孤也不是不可以和你纏綿到天亮——”
這個人!
為什么能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
趙昔微氣憤地扯過被子,順勢蒙住了頭轉過身去:“我要睡覺了。”
李玄夜將她抱在了懷里,又把她的身子扳過來,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頰,柔聲道:“別生氣了,我逗你玩的。”
這已是第二次從他嘴里聽見道歉了。
趙昔微有些怔愣。
其實她并沒有真的生氣,只是害羞得不行,又怕他真的強迫自己,反應就有些激烈。
但她其實知道,他是身份尊貴的太子,她身為太子妃,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他的要求。
如果他真的要強迫自己,她除了承受隱忍也沒有任何辦法。
但是從今以后,她肯定再也不會對他有任何信任。
可這意料之外的一句道歉,讓她的心忽然慢了半拍。
見她發愣,李玄夜就撫了撫她散落的青絲,卻什么也沒說。
他不是個擅長說甜言蜜語的人,也不擅長哄女人,但是他覺得,趙昔微是個聰明的女子,有些事情她一定會自己想明白的。
兩個人躺在床上,卻都睡不著了。
溫香軟玉抱在懷里,這讓李玄夜本就未曾平息的熱血,再次沸騰了起來。
他向來冷靜自持,對于女色,從未出現過非要不可的情況。
可不知道為什么,趙昔微是個例外。
趙昔微則在想著以后。
目前看來,李玄夜并不是那么難相處的人,這代表著她這場婚姻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可也并非萬無一失的,他終究是太子殿下,他能給她榮寵,但是給不了她真情。
所以,她不能把自己的全部人生押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