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興海城內碼頭附近新建的軍營內,來自日本的雇傭兵,列隊整齊的進行每天早晨的升旗儀式。旗桿上升旗的不是什么龍旗,而是一面紅旗,還是五個星星的那一面。好吧,陳燮就是偷懶,直接上的拿來主義。升旗儀式是每天必須進行的儀式,風雨無阻。儀式過程中,每個人都要高唱《興海城城歌》。歌詞大意是,“,星辰大海,我們的目標。中華民族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每個人都自動肩負歷史使命,,,,我們萬眾一心,迎著狂風和暴雨,遠航,遠航,遠航航!”
人懶就是這樣,抄襲什么的已經習慣成自然了。至于拗口的問題,陳燮沒去關系,湊合吧,這東西不就是一個習慣么。習慣了就覺得好聽了,再說這曲子是很不錯的,詞湊合。
升旗儀式結束,一個臨時的表彰儀式開始,上個月的戰斗中,幾個表現出色的士兵,被授予了戰斗勇猛勛章。這玩意又啥用?你還真別小看了,獲得這個東西后,每個月都有三個銀圓的獎金,一直發到他死。有這個東西,還能在晉升的時候增加評分。這是目前最低級別的勛章了,高一級的勛章為銀質猛虎勛章,獲得銀質勛章,物質獎勵不算,還意味著至少能升一級。再高一級≦,ww★w.的勛章為金質海疆騎士勛章,獲得這個勛章太難了,因為得到這個勛章的人,將成為興海城的貴族,陳燮親自封其為興海城騎士,并且保送進興海城最高級別的“興海城思華高級軍事學院特別進修班”,畢業出來再熬個十年資歷。至少是一個少將。
這里不能不說一句,就在這一年,陳燮一邊戰斗,一邊對逐步軍隊編制進行了改革。興海城的軍隊,不再用大明那一套編制了。直接把近代軍事的那一套編制,用在了這里。因為是逐步的改編。所以目前淡馬錫、文萊、納土納的駐軍還沒有進行改編。
這一制度的改革之后,前后來到興海城的五萬日本雇傭兵,在宣誓效忠興海城之后,獲得了城市公民的身份,被編成了三個步兵師。今天是陸軍第一步兵師出征的日子,他們將乘船出發,前往淡馬錫,接替那邊老登州營的防務。過幾天,第二步兵師將出征。前往婆羅洲駐防,根據《明荷興海條約》,荷蘭將得到婆羅洲、文萊以東的一塊地盤,作為他們在東南亞的殖民點。具體范圍就是林夢和斗湖之間拉一條直線,東北面都是他們的地盤。其他地方,荷蘭人都自覺的撤出來。那片地盤還是很不錯的,有好幾個不錯的港口,地方也不算小了。
陳燮不愿意過分削弱荷蘭。那是因為不想便宜其他歐洲國家。還有一個原因,荷蘭對大明和陳燮都沒有任何威脅。國家太小,戰斗潛力有限。歐洲真正有威脅的國家,還是英法德。法國的海上力量一般,可以不用太擔心,德國現在還是戰場呢,戰后將被肢解的七零八落。短時間內不足為患。未來幾十年的對手,將是英國。
南洋這個地方,還是有很嚴重的短板,那就是重工業很難發展起來。陳燮的重工業,主要集中在遼東。這也是一個無奈的選擇。現在和大明皇帝的關系還不錯,以后呢,自己死了呢?這些問題都必須考慮進去。因此,如何維持和大明的關系,保持一個穩定的結構,就算自己死了,下一代人也不會去改變這個結構。這是陳燮眼下最要緊的問題。
關鍵還是在于四個字“國之重器”,中國人有傳統,“國之重器,不可以示人”!軍工企業在這個時代,就是國之重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首先要解決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陳燮和整個南洋地盤的重新定位。是立國,還是稱臣。立國,則自立為王,與大明將基本上脫離關系,稱臣,則是繼續用大明的旗號,在海外行王之本質。
骨子里有大一統思維的陳燮,還是不愿意立國的。大國這個詞本身,在未來的世界里優勢太明顯了。陳燮來的那個現代,真正意義上的大國還有幾個?也就是三個!這是以一個完整的工業體系來界定的大國。阿三那種軍購大戶,裝備基本靠買的“大國”,還是不要提了。
陳燮真正想做到的是,這里是大明的一部分,但又有自己的一套體系。如何平衡這里面的關系,陳燮傷了很多腦細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將來如何,現在的人很難預料,但是有一點陳燮覺得可以堅定下來的是,興海城是大明的一部分,陳燮目前所占的領地,也是大明的一部分。將來以什么樣的形式存在,那就再定吧。其實有一個不錯的想法,就是特別行政區,行政上高度自治,軍事上整體防務的那種。要達到這個目的,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將來,南洋不應該是大明的流放地,而是大明通往大洋的出海口。那種被人用島鏈封鎖的悲慘日子,真的不能再重復了。
登船的陸軍第一師中間,牛藤次郎就在其中,作為英勇勛章的獲得者,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步兵連長。這個步兵連,下轄三個步兵排,一個炮兵排,一個通訊后勤班。每個步兵排正副排長三人,每個連正副連長三人,生活指導三人。裝備步槍135條,三磅炮2門,其他裝備若干。比起以前來說,他那個中隊長的職務能指揮兩百條步槍,但是不能指揮大炮。而且現在的牛藤次郎,裝備的是短銃了,腰間有一把軍刀。這個新編的陸軍內,只有連長以上才能配短銃,排長就一把軍刀,必要時還得撿起部下的步槍投入戰斗。
一本正經的牛藤次郎,正在呵斥他的部下們動作再快一點,站在碼頭邊上,這支以日裔為主的軍隊,戰斗力其實很一般,但是架不住這幫日裔敢玩命。為了能夠給家人留下一份美好的未來生活,這些人在戰場上異常的英勇。說到底還是日本太窮了,這些普通人對眼前能吃飽的生活無法抗拒,就算是死也是值得的。再說日本人的命,在日本也不值錢。
端的就是賣命的飯碗,死了家里有保證,這種仗多數日本人都愿意去打。
牛藤次郎的家人已經來到了興海城,侯爺兌現了承諾,一家人在萬隆附近分到了一百畝地,父母,兩個弟弟兩個妹妹,一家人在那邊住進了臨時的房屋,分到了一頭牛和相應的農具,因為牛藤次郎是軍官,一份收入都存了下來,計劃明年自己蓋房子。到時候,一家人將來的生活就靠自己努力種地了。這種觸手可及的幸福生活,對于每一個農民都有莫大吸引力。
至于牛藤次郎,他就一個想法,努力作戰,保衛這一份來之不易的幸福。誰再提什么日本人之類的話,肯定要被牛藤次郎先揍一頓。這里的每一個日裔,都以大明興海城公民的身份為榮,沒人愿意回去日本受罪。
整個崇禎十七年的下半年,陳燮一直堅持向東西兩個方向擴張,婆羅洲,蘇門答臘,所有不愿意合作的土著,都遭到了無情的打擊和鎮壓。陳燮的戰術其實很簡單,就是建立一個一個的據點,然后一步一步堅實的往前推。對于土著,愿意順從的優待,不愿意順從的血腥鎮壓,這沒啥可猶豫的,反正錯過了這三百年,將來想這么干,就沒這么方便了。
經過半年的打擊,土著聯盟基本上土崩瓦解了。快速的分化成兩個陣營,一部分不肯投降的,進入雨林繼續戰斗,一部分則成為了最底層,做了順民和奴隸。這一部分人不但要交稅,還要承受各種勞役。比起以前隨便撒點種子就夠吃的生活,現在的生活無疑很艱難。但是沒法子,刀把子在別人的手上,刀刃對著脖子,不順從肯定會死。這一代土著的口中,提到陳燮的時候,前面有一個前綴“魔王”。
魔王不魔王的陳燮絲毫不關心,他就關心如何才能把這片土地變成華人的。殺多少人,搶多少財物,這些都是次要的。赤、裸裸的民族主義者的嘴臉暴露無遺。
崇禎十七年臘月十二日,隨著一聲洪亮的啼哭聲劃破了陳府上空的寂靜,朱媺娖順利的誕下一個男丁。這就意味著,這個男丁是陳燮最正牌的繼承人,他是長房嫡出,生下來就有著天然的優勢,能夠繼承陳燮的爵位和權利。
聽到這個好消息,朱由檢并沒有高興太久,因為他無法確定陳燮心里的真實想法。如果拿這個兒子來要求陳燮交出一些利益,他會做出什么應對呢?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卻在內心深處生根發芽了。隨著大明朝的一步步好轉,很多事情被掩蓋,風雨之后便暴露了出來。
陳燮的強大,朱由檢深深忌憚,他也很擔心,自己和陳燮的關系在未來如何相處。
就在這個早晨,一份來自南洋的奏折,擺在了朱由檢的面前,看完這份奏折,朱由檢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