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九十八章定不負,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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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兒。”
“嗯?”我專心的站在順治身后替他編著辮子。
“今兒是第五天了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盼。
“是啊。”我心中偷笑,故做不明的回答。
其實……皇家自有一套養生之法,哪用歇那么長時間了?
“哦?是么?”我用紅線細心將他的發梢綁好,又墜上一個裝了兩枚銅錢的明黃‘色’小布袋,左右看了看,嗯,油光水滑的,發質好的讓人羨慕,“多歇歇總沒壞處。”
“你真的變成‘賢后’了。”他無奈的說完,又自覺有些失言,偷偷的瞄了我一眼。
我有些好笑的對視著他,莫非我平時的醋勁真的那么大?一個“賢”字而已嘛,看來我真得要好好檢討一下。
我笑道:“哪來的賢后?閑人就有一個。”
他勾了勾嘴角,“我這幾天都表現得很好。”口氣異常誠懇。
“嗯,”我轉身從常喜手中接過朝服,替他穿上,“我知道。”
“那是不是該有些獎勵?”他又撇撇嘴:“而且,過不了幾天,你的信期又要到了。”
呃……我自個都記不住的日子,他倒記得清楚。
我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常喜和襲人,微紅著臉道:“看你今天的表現吧。”
“真的?”聲音中充滿欣喜。
哎喲!能不能……別這么明目張膽的討論這個問題啊?沒見這旁邊還有一堆人呢嗎?
送走了順治,我伸了伸腰,吩咐襲人替我梳洗。襲人一臉不贊同的道:“主子還是再回去睡一會。”
“不用了,”我擺擺手,“再睡,一天都沒‘精’神,到了晚上還睡不著。”
“就是這樣才好。”襲人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晚上‘精’神一點,好好看看皇上的‘表現’。”
我橫了她一眼,啐道:“死丫頭,敢取笑我。”
襲人道了個萬福,笑道:“‘女’婢不敢,主子。”她的眼睛彎彎的,“您的臉好紅哦。”
我連忙捂住臉,轉身朝鏡子里一看,還好嘛,只是有一點點紅而已。
我回頭呵著她的癢道:“還敢來?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奴婢不敢啦!”
笑鬧了一陣。襲人忽然問道:“主子,奴婢見皇上身上掛著一件‘玉’佩。主子是不是也有塊一模一樣的?”
嗯,想起那塊佩,我的心情不禁有些沉重。
“主子為何不戴呢?”襲人問道:“奴婢瞧皇上很緊張那塊‘玉’佩呢。”
我輕輕搖了搖頭,我是很想戴的,但是,更怕不知什么時候又要將它摘下來,與其如此,不如不戴。
襲人見我的樣子,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奴婢多嘴了。”
我笑了笑,說道:“好啦,不是要我睡覺嗎?我這就去睡啰。”
‘迷’‘迷’糊糊的一覺睡到日上三桿,待我醒來,烏云珠早已候在那里,見我出來,恭恭敬敬的請安行禮。
這些天坤寧宮可以稱得上是“‘門’庭若市”,宮妃們每日請安是必不可少的,連佟妃都來了兩回,與我親親熱熱的,看不出一點嫌隙。更有朝中大臣托著自家的命‘婦’們變著法的給我送禮,最‘花’心思的,就數湛恩帶來的鰲拜的禮物,那是一盆牡丹‘花’,數十根銀制‘花’枝上,穿著用紙折的牡丹,湛恩說這盆‘花’有個名堂,叫“內里乾坤”,趁著沒人的時候拆開一朵,我不禁啞然,當真“內里”大有“乾坤”,鰲拜出手,果然大方,每朵牡丹,都是一張蓋著紅戳的千兩銀票。
雖然我已漸漸習慣宮妃們的請安,但今日烏云珠顯然又有些不同,她總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最終她看了看天‘色’,笑道:“再有兩個月就是娘娘的壽辰,臣妾拿不出什么‘精’巧的壽禮,就想著繡一‘床’被面兒獻給娘娘。”
我笑了笑,“這還不算‘精’巧么?得‘花’多少心思?”
烏云珠笑著說:“只是臣妾選了好些個圖樣,不知哪種更合娘娘心意。”
“鄂姐姐選的圖樣,肯定差不了,鄂姐姐拿主意就好。”
烏云珠不同意的道:“是要送給娘娘的,當然得娘娘最中意才行,不如請娘娘移架承乾宮,親自去瞧一瞧,免得臣妾總是拿不定主意。”
她說得懇切,我也正好無事,便允了她,剛出殿‘門’,一陣冷風吹來,讓我縮了縮脖子,襲人連忙為我取來披肩,原來不知不覺間,天氣竟已涼成這樣,這一年,又要過去了呢。
代步的肩典已換成了暖轎,轎內見不著暖爐,卻十分溫暖,讓我不禁暗暗稱奇,烏云珠靜坐一側,竟然像是在走神,我盯了她半天她也沒發覺,直至到了承乾宮,烏云珠猛地回過神來,見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微有些窘迫,漲紅著臉道:“娘娘恕罪。”
“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我隨口問道。
本沒想著她會回答,誰知她卻答道:“回娘娘的話,臣妾的弟弟已到了入征的年齡,這幾日便要前去投軍。這一去必是數年不歸,臣妾有些擔心。”
“投軍?”我有些驚訝,旗人倒是有這個規矩,年滿十六歲的男孩要先投身軍旅,磨練之后再放回原籍,這是為了提高旗人的整體素質,但是家中有實力的,通常不會讓自家孩子去軍中受苦,想著法規避,更是沒聽過哪位一品大員的兒子親自去投軍的。
烏云珠看出我的疑‘惑’,輕嘆道:“臣妾的弟弟從小個‘性’倔強,是斷不肯沾家中余蔭的。”
想不到烏云珠家中竟有如此志氣男兒,“鄂姐姐也不必過于擔心,好男兒理應志在四方。鄂姐姐若是思念令弟,何不趁著他尚未離京,請下旨意宣他入宮,在臨行前見上一面。”
烏云珠淡淡的一笑,低頭稱是。但神情之中更見幾分落寞,我不禁啞然,這段時間順治幾乎寸步不離坤寧宮。烏云珠哪有機會請旨呢?而太后那邊,更是讓烏云珠難以開口。
“鄂姐姐放心。”我輕聲道:“若有機會,本宮一定向皇上討個旨意,讓你與弟弟見上一面。”
烏云珠連忙躬身謝過,微蹙的眉頭舒展了許多。
這是我頭一回來承乾宮,光看著宮內雅致而不繁復,貴氣卻不奢華的物品擺設,就能知道此間主人定是一位超凡脫俗之人。
隨后烏云珠取了厚厚的一疊圖樣‘交’給我。我看了看,無非是些百鳥朝鳳,‘花’開富貴的款式,后面有幾張倒特別,有一張角落里畫著一簇粉嫩的海棠‘花’,其余各出‘花’瓣片片飄布其上,像是隨風而散,我指著那張圖道:“這個倒十分別致。”
烏云珠笑道:“娘娘眼光果然不同于俗人,臣妾也十分中意這一張呢,只是怕沒有前邊兒的看著喜慶,所以才沒敢拿主意。”
“非要大紅大紫的才喜慶嗎?”我拿著那張圖樣左右看了看,“風拂海棠,就這個吧。”
烏云珠笑了笑,解下墜在腰側的香囊,“娘娘請看。”
我接過一看,赫然是相同的創意,只是上面的‘花’式換成了‘玉’蘭‘花’。更為奇特的是,‘玉’蘭‘花’瓣上,竟隱隱散發著熒熒之光,我忍不住詢問,才得知若先將絲線在熒光液中浸泡過,繡品便會出現此種效果,據說到了夜間,更顯光華。
在承乾宮呆了小半天,眼瞅著夕陽西下,我起身‘欲’辭,烏云珠硬是又留著我東拉西扯了一會,我本以為她想留我用膳又不好意思開口,可到了用膳之時,她卻松了口氣似的送我出‘門’,我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卻也不好多問,回去的路上,想著剛剛的那張圖樣,又覺得有些不妥,微掀起簾子叫過襲人,我問道:“依你看,那張海棠‘花’的圖樣怎么樣?”
“‘花’樣別致,只是……”襲人沉‘吟’了一下,“只是依奴婢看,不太適合做壽禮。”
我點了點頭,“好像是素了一點。”我雖然喜歡,但是在皇后的壽筵上敬獻怕是略顯樸素。
“襲人,你速回去,跟賢妃說,不要繡海棠了,繡‘鳳凰傲視’那幅,用紅底、金線繡,越華貴越好。”
襲人聽后卻沒有立即前去,而是又隨著我走了一段,才有些不愿的道:“主子何必要幫賢妃呢?”
我失笑道:“這哪算是幫她,若是她繡了海棠,壽筵之時定然不被太后喜歡,如此一來,她豈不會誤認為我是故意要她繡那幅‘風拂海棠’,存心惹太后不開心?”
此時隨我一同前來的湘云上前兩步,哼道:“就算是主子故意的,她又能如何?”
我暈,難道她們真以為我是故意的?我皺了皺眉:“不用多說,快去。”
襲人見我臉‘色’沉了下來,不再多說,轉身去了,湘云吐了吐舌頭,也不再說話。
“襲人。”我叫住她,“跟賢妃說,鳳凰別用熒線繡,普通的絲線就行了。”我可不想睡到半夜起來,見到被子上有一只大鳥瞪著我。
我將頭縮回暖轎中,襲人能想到的事情,烏云珠未必想不到,可當我指定那幅“風拂海棠”時,她卻并未推辭,還有她今日的態度,幾張圖樣,明明送到坤寧宮去就可以,可她卻偏偏將我拉到承乾宮來,她到底動的什么心思呢?
待我回到坤寧宮,見著常喜在殿前守著,見我回來忙上前道:“娘娘,皇上等您半天了。”
我抬‘腿’步入殿中,湘云想隨行伺候卻被常喜攔下,朝她打了個顏‘色’,呵呵,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進了殿中,在西側的暖閣內找到了順治的身影,他站在那笑嘻嘻的看著我,忽然一閃身,一張方桌現了出來,桌上擺著兩副西式餐具,扣著幾只亮閃閃的西式餐盒,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裝著什么。
我驚奇的望著他,順治微笑著拉開一側座椅,極為紳士的請我坐下。順勢揭開桌上的幾只餐蓋,果然,主菜是盧山的秘制牛排,還有一道熏‘雞’、一道烤大蝦跟一道湯品。
這次,他真是給了我一些驚喜。我拿起刀叉,先嘗了嘗牛排,嗯,不錯!又嘗了嘗‘雞’排,嗯,好吃!
看著順治一臉期待的望著我,我放下餐具,輕笑道:“是你要賢妃沒事找事的纏了我一下午?”
順治不好意思的道:“總得有時間準備這些。”
難怪烏云珠一副不是心思的模樣,換了任何一人,得知心上人‘花’了這么大心思是為了別的‘女’人,都會心有所思的,若是我,說不定會當場爆發。我笑了笑,順治急道:“怎么樣?喜不喜歡?”
我點點頭:“有一點驚喜。”我看看四周,“就是太亮了。”
“亮?”順治扭頭看了看,站起身來,吹熄了幾支蠟燭,屋子里一下暗了不少,可我還是不太滿意,示意順治將燭臺上的蠟燭拿下一支,其余的全部吹熄,順治將那支兒臂粗的紅燭穩穩的放在(一路網,手機站ap.16k,cn)桌子正中,我心滿意足的一笑,這可是真正的燭光晚餐呢。
屋內的氣氛極好,我驚訝的看著順治拿著刀叉熟練的切著牛排,順治見我看他,揚了揚手中的叉子笑道:“這個可比用筷子簡單得多。”
我笑道:“快說吧,誰出的主意?”
他靦腆的一笑:“主意是我想的,但是這些程序卻是拜了師父的。”
“湯瑪法?”
“是喬治。”這個答案并沒讓我太驚訝,喬治雖然狂傲了一些,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英國貴族,這些用餐禮節在他眼中簡直是小兒科。
在這樣的氛圍下,我們沒有過多的言語,頗有些“此時無聲勝有聲”之感,望著燭光之中他略有些模糊的面孔,我在他詢問的目光中起身,兩手空抱,口中哼著圓舞曲,腳下隨著曲子的節拍,跳了一會,我對他伸出手,“能請高貴的國王跳一支舞嗎?”
他輕笑著將手‘交’到我的手中,我指引著他擺好姿勢,“一二三,二二三,三二三……”緩慢的帶著他,知道他有些開竅,我才將速度漸漸加快,仍哼著那首圓舞曲。
我到今天才發現了‘花’盆底的一個好處,就是……在這種時候不會被小白踩到腳。
他雖跳得磕磕絆絆,但神情卻極為興奮。
“這是西方的舞蹈?”
我笑著點頭,他置在我腰側的手緊了緊,“曲子也很好聽。”
不知怎的,我們越跳越慢,最后,當圓舞曲變成了慢搖的時候,順治趴在我的耳邊問:“我今日表現得如何?”
我朝他一笑:“perfect。”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待他說話,微紅著臉輕輕解開他領口處的口子,他不需聽我的解釋便已明白了那個單詞的含義,我的雙‘唇’被他‘吻’住,等我略有些清醒的時候,已衣衫不整的躺在暖炕之上……
室內溫暖如‘春’,兩人愛‘欲’如‘潮’,不知過了多久,他將顫抖的我再一次送上巔峰,同時也達到了人間極樂。
我們的肢體‘交’纏在一起,低喘著等待余韻的消逝,他拿過一方絲帕拭去我腰間的余物,拉過散落的外袍圍在我們身上,這細心的舉動讓我感動不已,接著我‘胸’前一涼,一件物事掛到了我的脖子上,我低頭一瞧,是那塊“永結同心。”
我不明就里的望著他,他低聲道:“這是你的那塊,這個,”他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一塊:“才是我的。”
“你……是怎么找到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么?有一晚你趁我睡著了,便偷偷下‘床’拿著它們看,看完了,又將自己的這塊放回梳妝盒里去。”
“你那晚……沒睡著?”怎么會?我明明叫了他幾聲,他都不動。
“你一起身,我身邊涼涼的,自然就醒了,”他緊了緊抱著我的手,“我還以為你不想再戴上它,但又瞧你包得那么仔細,我就知道,在你心中,始終是放不下我的。”他輕嘆道,“你那時的神情,讓我的心揪得好疼。”
聽著這話,我不禁漲紅了臉,他低喃道:“以后……永遠都不要將它摘下來。”
“……為什么?”我垂下眼簾,怕他見到我眼中的期盼。
“因為……”他將兩塊‘玉’佩拼在一起,“我的心在上邊,缺了一塊,心就不再完整了。”
“你……確定嗎?”是不是我誤解了什么?
他‘吻’了‘吻’我的臉蛋,“ILOVEYOU。”
我笑著朝他懷中鉆了鉆,他俯在我耳邊說:“ILOVEYOU,我知道這并不是你的洋文名字。”
一瞬間,我的眼中似有液體就要涌出,他抬起我的頭,擦去我眼角滲出的晶瑩,“我直到今日才知道,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他輕嘆著再次擦干我的淚水,低聲道:“我永遠不能完全的屬于你。”
我知道,這是事實,但心中還是揪痛不已,他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但是這里,我可以將它給你。你……想要嗎?”
聽著他帶著一絲忐忑的聲音,感受著他的心跳,我的眼淚止也止不住,我聽到的,都是真的嗎?
他捧著我的臉,異常認真的道:“你會好好的保存它嗎?”
我緩緩的點著頭,接著狠狠的撲過去抱住他,口中嗚咽聲漸大。
“別哭,”他輕撫著我的頭發,“你一哭,我的心都疼了。”
我胡‘亂’擦了擦眼淚,朝他展開一抹最明麗的笑容,什么烏云珠,什么佟妃,現在都不在重要,只要我擁有了他的心,那么烏云珠,也不過是后宮中苦苦期盼的宮妃中的一個罷了。他不會退位,不會出家,他會陪著我,長命百歲的活下去。
故事說道這,通常就應該結束了,國王和皇后從此過著幸福的生活,但事實告訴我們,童話始終是童話,童話與現實之間,是有著很大的差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