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打岔,他再次望去樓下,已經空無一人。
容溫溫方才那一眼只是大致掃視,并無上心。
終于繞著那酒樓走到正門。
小二一看見她,便挪著步子朝著她獻媚的笑著而來。
“這位客官,里面請,三樓還有空位,小的先帶您上去。”
容溫溫點點頭,眼眸卻是四處看著。
這酒樓倒是講究,清一色的紅木酒桌,一樓顯然已經坐滿了人。
跟著小二走到三樓,她指著那靠街的窗邊空位。
“就這里罷。”
“好嘞。”
小二忙活著從肩上取下抹布,麻利的將桌椅再次擦拭。
“客官您就坐。”
這小二也是個有眼力見的人,一看著姑娘衣著不菲,定是哪大戶人家的小姐。
如今正逢皇子選妃之際,短短數日,京城已然涌入不少面生的小姐。
“姑娘您是哪里人,看您的衣著打扮可不像是常居京城。”
小二一邊幫她斟茶,一邊說著。
“我是從江南來的。”
容溫溫接過他遞過來的菜單子,看著回道。
她的位置正對著的便是盛午煊和盛光霽的酒桌。
他們二人雖為皇子,但都不是拘泥小節之人。
在這酒館之中自在便可,所以便也選了這大堂之處。
畢竟身為一朝皇子,見過他們之人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出行也不必擔心會有人認出之憂。
容溫溫剛上樓而來之時,盛午煊的眼眸便不自覺的看向她。
方才那輕衣一躍,到時躍起了他對她的好奇心。
盛午煊是個相對木頭刻板之人,從小到大謹遵規矩,從不逾矩行事。
在他眼中,女子自然都應當是溫柔嫻靜,恪守禮規。
再不濟也像皇妹那樣,縱使脾性大些,但總歸還是個女兒家姿態。
這女子倒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容溫溫看著那菜單之上的菜品,都是自己在江南未曾見過的。
“桂花糖蒸栗粉糕,珍珠翡翠湯圓,蓮葉羹,杏仁佛手,羊皮花絲,箸頭春,過門香,熏雞,釀江米,這些都上!”
她選了菜單上,自己最好奇名字的菜品,一股腦的全念了出來。
這名字聽著就好吃,味道定是不錯。
小二邊記著,卻是歪著頭說著。
“客官,您就一人,這菜是不是多了點?”
“不多不多,盡管上便是。”
容溫溫現在餓的感覺自己好似能吃下一頭牛。
“好嘞,這便幫您準備上菜。”
小二說著福身退下。
盛光霽看著那心不在焉的三弟,在他眼前擺了擺手。
“三弟,咱們這吃也吃飽了,喝也喝完了,不如早些回宮?”
“莫急,在歇息片刻。”
盛午煊說著,眼眸再次落到那對面桌去。
盛光霽是個逍遙懶散的性子,順著他的眼眸看去,正巧看見哪里坐著一姑娘。
“呦,我說這往日最著急回去的人,怎地今日不急了,原來是有了心上人。”
他最喜歡的便是打趣著呆板的三弟。
“二哥休要胡言。”
盛午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掩飾自己。
炙宴閣能在京城做到第一酒樓也不是空穴來風的。
菜品色香味齊全是一方面,這上菜的速度也是極快的。
容溫溫看著那不一會兒就擺滿的桌子,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客官,您的菜上齊了,您慢用。”
小二說著,便忙到別處。
反正這四處也沒有認識自己的人,自然在外用餐比在江南街邊更為自在。
想到這里,她直接放縱自己,那什么小家碧玉的禮節,統統拋之腦后。
眼前的美味才是真,她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羊皮花絲是羊肉絲所炒,足足切的有一尺長。
箸頭春就是烤鵪鶉,刷的蜜汁烤制,咬上一口滿嘴爆汁,鮮香可口。
過門香是各種肉相配炸熟,在撒上炙宴閣的秘制調料,入口即酥化,唇齒留香。
吃的噎了,喝上一口暖暖的蓮葉羹,清香可口。
容溫溫簡直被口中的美味沖昏了頭腦,這簡直是自己吃過最好吃的菜品了。
她仔細品味著每一口的食材,享受著美食帶給自己的愉悅。
可越是這么放飛自己,越是沒有女子家應有的樣子。
盛午煊不僅震驚于她的食量,更震驚于她這毫無品相的女子之態。
方才聽聞她說自己是從江南而來,可自己不是聽說江南女子最是溫婉動人?
這怎么和自己眼前所見截然相反?
他雖在心中數落,眼眸卻是一瞬不瞬的偷偷瞄著那女子。
容溫溫總是感覺有人在瞧她,左右看去,再次對上盛午煊的眸子。
這次她直接朝著他咧嘴一笑,繼續吃去。
本來這對視,都讓盛午煊有種偷窺被發現的羞恥感。
但她那一笑,卻頓時舒緩了他心間的所有芥蒂。
這女子雖說德行略差,可這笑起來倒是十分的好看。
思之至此,他再次紅了臉。
盛光霽看了看自己的三弟,又看了那吃相難堪的女子。
今日可真是開了眼了,沒想到這午煊素日正經,心悅之人倒是極不正經。
容溫溫一頓飽食之后,直接打了個飽嗝。
摸了摸自己鼓起來的肚子,現在停下來才發現自己吃撐了去。
這一吃撐不知一會兒那高墻自己還能翻過去不。
她樂呵的想著,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荷包。
“小二,這多少銀子?”
那守在附近的小二忙走過來笑著說道。
“客官,一共是三兩白銀。”
“三兩?白銀?”
容溫溫頓時傻了眼。
“就...就這些菜,就三兩白銀,怎地如此貴?”
她荷包里碎銀加起來也最多二兩。
本想著這頓頂到天也就一兩白銀,剩下的還夠她出去閑逛。
“您點的都是炙宴閣的招牌菜,頂好的,咱樓里都是這個價。”
小二面不改色的說著,這女子看起來也不像是付不起錢之人。
容溫溫抿著唇,將自己的荷包取下來。
把里面的碎銀文錢統統一股腦的倒在桌子上。
“可是我就帶了這么多,能不能先給你,我回府取些,在給您送來?”
她滿眼無辜的說著。
“姑娘,咱炙宴樓規矩,不能賒賬,您看您府邸在何處,您在這里,我們可派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