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出宮祭天,特命本王來照顧太子。你們都下去。”龍瑄蕤手壓了壓對著跟在身后的太監宮女:“這兒有她們,本王直接問他們就行了。”
后面跟著的人不敢再跟著,這個女人一樣好看的王爺虎著臉也是夠嚇人的。平時皇帝那張冷臉就夠難看了,要是這位王爺也這樣,大家的日子就越發不好過了:“奴婢們告退。”
龍瑄蕤看著人散盡,就只剩下趙初和莫顏榛遐兩個才換了笑臉:“怎么樣,我皇兄沒有難為你們吧?”
三人互望了一眼,趕緊搖頭:“王爺,您這時候來這兒要是被人看見又有話說了。”
“不妨事,我是皇兄欽派留守宮中的。”龍瑄蕤一笑,又流lou出傾國傾城的神態來:“別傻站著了,快收拾東西帶著我小侄兒去看我嫂子。”
“王爺,千萬別這么做。娘娘不會見小殿下的。”莫顏囁喏著:“娘娘說過,只要小殿下離了她身邊就不再是她的兒子。”
“她那是為了堵人的嘴,要是不想見成日抱著個布老虎做什么?”龍瑄蕤撫著額頭想了想:“我看這么著,外面天寒地凍的要是把孩子抱去只怕受了涼。萬一這個小寶貝見了娘不肯走,還真是沒法收拾。你們帶些她日常用的東西,我帶著你們去見她一面。這是最好的法子。”
“好!”三個人趕緊開始收拾,龍瑄蕤看這情形就知道樂暉盈素日待他們有多好。這時候最是要避嫌的時候,自己反正是豁出去了的。皇帝總是認為自己跟她糾葛不清,干脆就來坐實這件事。她人在冷宮,皇后之位實質還是她的。皇后就更該有皇后的排場,誰要是削減了皇后的用度那還得了。
冷宮在皇宮禁苑的東北角,距離皇太后居住的奉慈宮不是很遠。只是一道高高的宮墻把這兒跟外面所有的一切分隔開,不再是皇宮慣有的碧瓦紅墻。一道灰蒙蒙的宮門給這兒劃上一道明顯的分割線。
“母后?”龍瑄蕤來到宮門外,皇太后的鑾駕也在這兒:“您怎么來了?”
“你皇兄去祭天了,我來看看你皇嫂。”皇太后圍著厚實的明黃色紫貂斗篷:“走到門口,就是不許進去。只好讓人把給她帶來的兩件厚實衣裳送了進去,她素來怕冷。這么冷的天要是凍壞了怎么好?這兒哪里還許人進來給她請醫延藥。”
“奴婢替娘娘謝皇太后了。”榛遐一下跪在雪地里,淚流滿面。莫顏看著龍濬焱,跟趙初兩個人守在西暖閣沒敢出來。她們都記著樂暉盈的話,不論什么時候龍濬焱身邊不許少了兩個人。
“地上涼,快起來。”皇太后親自彎腰扶起她:“皇后是怎樣的為人,哀家清楚得很。她是不會做出那些事的,真要做的話這些人沒一個有好下場。”
榛遐拭著眼淚,翹首望著一道道緊閉的宮門:“這進不去可怎么好呢?”
“不用看了,這兒就是插翅也難飛的。”身后傳來嬌膩的笑聲,大雪地里聽見這樣的聲音不免讓人毛骨悚然。
徐沁一身火紅的皮裘坐著軟轎看著這一群人:“恕臣妾不能給皇太后和安王請安了,皇太后不在奉慈宮里避寒怎么到這冰天雪地來了。要是受了寒,臣妾可怎么跟萬歲爺交代呢?”
皇太后笑起來,這么些年還沒看見一個這樣不知輕重的嬪妃。這倒是第一次遇見,火紅的皮裘原本是雪地里最顯眼的顏色。只是穿在她身上只會顯出她單薄小氣不能駕馭的貧寒之氣,不由想起那年看見樂暉盈時她穿的與這件同色的狐腋裘衣,雖然不過十三四歲年紀。那時還不曾大婚,只是從家中來給自己賀年。通身的氣派已經注定六宮之主非她莫屬了。眼前這一個,一個小小的妃子就敢這樣跟皇太后說話,可見素日在皇后面前是怎樣放肆了:“這不是徐充容么?怎么穿起妃子的服色來了,要是被皇帝知道算是僭越的。大節下,哀家可不想皇帝為這事生氣。”
一向慈眉善目的老娘說出話來就是讓人挑不出毛病,要知道這個徐沁就是怕人xian她老底的。卻被老娘一句話就打回原形,看來姜還是老的辣。那張臉有點扭曲起來,面前一個親王一個太后她要是敢胡來,這個妃子也就做到頭了。只是聽說最近仗著自己救駕的功勞有些無法無天了,除了皇帝誰也不在她眼里。還有她那個推三不著兩的哥哥,那天居然當面頂撞樂輝懿。那可是自己的大哥,真是沒了王法了。
龍瑄蕤清清嗓子:“皇太后的話想是不曾聽清楚?還不去換了這僭越的服色?本王是皇族宗正,署理皇族所有的家族事宜。這種事不僅是宮規就是族規也是有例可循的,充容想是要試試宮規了。”停了停:“本王倒是疏忽了,一個小小的充容能知道什么宮規族規。太抬舉了。”
徐沁氣得臉色通紅,用力在軟轎上跺了跺腳:“我們走。”
龍瑄蕤帶著笑意轉身:“母后,這女人該罰的。”
皇太后看著緊閉的宮門:“以后吃虧的是你皇嫂,她不敢拿我們怎樣。對你皇嫂肆意凌辱只怕是一定的。”
“求皇太后救救娘娘吧。”榛遐淌眼抹淚地說道。
“還沒到時候,做什么都是沒用。要讓她自己在里面全部想清楚才行。”皇太后看看兒子:“你讓趙玉把東西送進去,你不要進去了。沒的給她惹事。”
龍瑄蕤想了想倒真是這個道理:“趙玉,你進去震懾那幾個奴才幾句。你是內廷二總管,沒人敢不聽你的。告訴他們,好好伺候皇后。有絲毫疏忽,就不用過年了。”
趙玉正巴不得這一聲,答應著就帶著兩個親信小太監進了大門旁的耳室,皇太后扶著榛遐的肩膀上了自己的暖轎:“她若還是一個相府千金的話,這樣的性情倒是夠了。皇后這樣是不行的,恬淡是不夠的。要的是心硬,后宮里的女人必須心硬才能活下去。”
龍瑄蕤笑起來:“皇嫂要是這樣的話,母后還會如此看重她?這底下人又如何服她,她毋須改變什么了。只要能在里面好好歇息一段日子,就好了。”
“蕤兒,你到我宮里去。有話問你!”皇太后神色一轉,龍瑄蕤摸了摸額頭:不好,這是要跟自己算賬來著,這可怎么說啊?老娘知道了還能饒了自己?
“榛遐,等趙玉出來你們倆就趕緊回去。這兒不能久停,出了事就不好了。”囑咐了榛遐兩句,龍瑄蕤坐上自己的轎輦跟在皇太后的鑾駕后面走了。
皇太后那張臉嚴肅的有些可怖,龍瑄蕤端著茶喝了一口心中不住嘀咕,是誰把口風透lou的她的。皇兄不是這么多嘴多舌的人,雖然平時有些討厭人品確實信得過的。再說那個人是他大舅子,怎么說也不會把人埋汰的厲害。樂家老爺子大病剛好,又準許了這件事。斷斷不會是他說的,還有誰?小姑子這會兒是自身難保,要不有她在外面能幫自己說話就好了。
“蕤兒,你也不小了。看你皇兄雖說子嗣不旺,也有了三個公主和焱兒了。你也該選個王妃出來了,母后還指望著抱孫子呢。”皇太后坐在軟椅上:“這件事過了年就辦吧。”
“呃,母后,這件事不急。”龍瑄蕤結結巴巴道:“兒臣不想選妃。”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你才愿意?非要等到母后閉了眼去見先帝,你才愿意?”皇太后把茶盞重重頓在小幾上:“原本這件事有皇后管,我倒是省了心。這會兒皇后出了事,只有母后自己來操心了。年后又要選秀,告訴你皇兄讓他留心幫你選個王妃。”
“母后,兒臣是不會要王妃的。”龍瑄蕤硬了心:“兒臣不喜歡女人。”
“胡說,什么叫不喜歡女人。你跟你皇嫂不是走得很親近?”皇太后早就聽人說兒子有些古怪,就是在她心里也是覺得兒子跟龍瑄炙不同。只是唯一擔心的是兒子會和樂暉盈有什么糾葛,叔嫂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聽他說出來竟然變成了不喜歡女人。
“那不能混為一談,她是我小姑子!”龍瑄蕤一下走了嘴,話一出口便后了悔。
“小姑子?!”皇太后驚愕不已:“你,你是說你和皇后的哥哥?你怎么能做這種事!”
早就預料到母親聽到這話會大怒,龍瑄蕤低著頭沒敢回言。“太傅知道么?”
“老爺子默許了。”龍瑄蕤抬起頭又飛快地低下來:“母后,我跟輝樉不是別人想的那么骯臟。在北疆要不是他悉心照顧我,只怕我就死在那兒了。若不是京中多事,我跟他在北疆逍遙一世也沒人知道。更不會有人知道我跟他之間是怎樣的干系了。”
“胡鬧!”皇太后余怒不熄:“你皇兄知道了還能饒過你們!”
“他早就知道了,有我小姑子在里面周旋他哪里還能發火。”龍瑄蕤又得意起來:“小姑子這人真是不錯。”
“你這還有個天潢貴胄的樣子!”皇太后氣得罵了一句:“我怎么會生了你這么個兒子。”
“母后,您答允了?”龍瑄蕤試探著問道。
“你少得意,這些時候你皇兄管不到你頭上來。仔細他發落你。”皇太后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讓你去了,這樣我至少能抱個孫子。”
“母后放心,只要我小姑子再多生幾個就得了。我會跟她說給一個最俊秀的給我們,至于龍濬焱就算了。第一,他是太子我要不起。第二,我可不想他天天咬我。”龍濬焱一本正經地說道。
皇太后近乎無奈,怎么會生了這么一個活寶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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